“啊啊啊啊啊靠怎么都7:45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锐的哀嚎,江槐序把话筒拉远,无奈地低头笑了声“所以说啊,我都给你打了五个电话了,就猜你没醒。”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南蔷三步并作两步踉踉跄跄地下了床,刚睡醒脑子还不清醒,在宿舍内来回踱了两步,“我现在该干嘛”
“换衣服洗漱下楼”那边嗓音染着笑意。
“哦哦哦唉我真的是昨晚就睡了三个小时,脑子都糊了。”南蔷肩膀夹着手机冲到阳台,随手扯了件衣服,顺便探头朝窗外瞟了一眼,果然看到楼下柳树旁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三月初春,气温已经回暖,可远处的天色还略显苍白。
日光钻过云层洒下些微黄落在他肩头,他站在女生宿舍楼下,身影修长挺拔,在一众匆匆忙忙赶去上早八的人流里有种不合时宜的悠闲。
不管怎么说,看到他的瞬间南蔷的心情还是好了些,少了几分焦躁。
吐槽的话太多来不及说,她匆匆挂了电话,“你等我,我马上就下去。”
大学里遇到的各种奇葩事奇葩人,只比高中多不比高中少,早该见怪不怪了。
在学生组织卷入撕逼明争暗斗,谈恋爱赶上多角恋爱恨纠葛,上课组队碰见猪队友混学分划水摸鱼,是南蔷总结的大学冤种三件套,一个比一个糟心。
前两项她算是有先见之明成功避开了,但这最后一项,实在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每学期总能碰上一两次。
今天早八要上的这节英语课,全组一共四个人,一个学姐退课了,还有个学长在小组re分工时答应得好好的,结果昨晚突然失联,害得南蔷和另一个女生连夜赶工才将将能赶上今早的re。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我还以为咱学校能有什么不一样呢,果然所谓的学历光环不可信。”南蔷一路小跑下楼,见到江槐序就抓着他的衣摆滔滔不绝,疯狂吐槽,“你说他早说他不想干也行啊,就提前一天玩失踪是几个意思。”
说到一半她才注意到江槐序低头盯着她,眼神直勾勾的,对她的话完全没过脑的样子。她抬手挡住脸,狐疑道“你看我干嘛。”
江槐序这才回神,懒洋洋解释,“很少看到你素颜,有点像高中。”
那时候她一身校服,清纯冷淡,在球场上笑一下,所有男生都齐刷刷朝她行注目礼。
“所有男生”这个表达可能是江槐序夸张,但至少在他的眼里,是风停了,树静了,在漫天飘洒的浮尘虚影和几乎静止的时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发光了。
上大学后他看惯了她黑发红唇的明丽样子,几乎没再见过她不施一丝粉黛的模样。
如今没化妆,五官没区别,就是眉眼色调淡了些,嘴唇薄了些,还因为没睡好眼下有些难掩的疲倦。
“哪有很少,在家的时候我不是经常”南蔷转着眼睛边回忆边反驳。
“好,那我再补充下。”江槐序笑得吊儿郎当,满不正经地改口,“我是很少看到你衣着整齐的素颜样子。”
“你”听到这话南蔷耳尖一下子红了,没忍住抬手锤下他胸口,小声嘟囔,“讨厌死了,能不能正经点。”
“好,我正经点。”江槐序清清嗓子,见她穿裙子冻得发抖,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头。
“这种人哪都有,人品和学历智商无关。还是得防着点,小心他们不仅白嫖,还在背后耍心机使绊子。”
刚说完耍心机,果然秒速应验。
江槐序今天第一节没课,正好有空就留了下来旁听,顺便给她加油。
台上,南蔷操着一口流利标准的英文正在发表,全程脱稿,配合着手势强调观点,逻辑清晰层层递进。
刚刚她趁着别组re的时间赶去补了个妆,还喝了他给带的红豆豆浆暖身子,如今面色红润,明眸皓齿,每一根头发丝都闪闪发亮,完全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谁能看出她昨晚四点才睡。
这也是南蔷最令人佩服的一点,从来没在外人面前展露过自己的脆弱,永远都是无坚不摧却又云淡风轻,仿佛一切信手拈来的强大模样。
要有多努力才能显得毫不费力。
别人不懂,但他懂。
“失联”学长今天也在,只在最开始放t时短暂出现了下。
南蔷当时还奇怪,但看到放的t没错也就没多想,直到放到最后一页的分工表,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原本只有她和另一个女生两人名字的分工表,现在赫然多了一位,甚至他还把自己放在了第一个,括号“组长”。
谁都知道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组长因为责任重任务多,向来是全组分数最高的那个。
他倒是好,啥也没干就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美差。
南蔷看到他名字的一瞬间,表情管理没控制住,一个大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
此时re结束,这位学长甚至还恬不知耻地上台站到了她身边,在提问环节全程装死,所有问题全推给两个女生回答。
这次打分,老师只占20的比重,剩下80由全班同学打分。
南蔷心里憋屈,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揭穿打报告之时,她看到江槐序忽然举手,隔着空气遥遥朝她眨了两下眼睛。
问题是指名要学长回答的,他先用英文问了一遍。
“ii”学长站在原地吞吞吐吐半天,一个字没说出来。
气氛略显尴尬,看他下不来台,江槐序轻笑了声,吊儿郎当开口,“我看你可能是英语烫嘴,那我再用中文问一遍。”
周遭有人窃笑,江槐序又“好心”用中文问了一遍“组长刚刚没有参与发表,我想请问组长承担了哪部分的工作呢说具体点,也方便我给你打分是吧。”
学长磨叽了半天,支支吾吾回答,“统筹分工,安排时间,审核,校对”
“校对”另一个女生没忍住“哼”了声,“讥诮”二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只校了分工表那页是吧。”
明眼人都能听出问题,沉默了很久的老师终于发话“那今天的re里哪个部分是你准备的”
“舒服啊浑身都舒服”
傍晚,南蔷躺在沙发上四脚朝天,在空气中胡乱蹬了几下,“我就喜欢这种善恶终有报的故事。”
今天下课早,两人没住宿舍美美回了家。
江槐序在做作业,大包小包把他的项目搬回了家,正在地上一顿对着纸板花花绿绿涂涂画画。
学校即将校庆,他们美院要为此做一系列宣传准备,江槐序要做的项目是校园建筑拟人,目前正画到食堂。
“这怎么这么眼熟呢,这健硕的身型,这浑圆的脸蛋,这若隐若现的小肚腩。”南蔷斜着眼睛瞄了眼。
“眼熟吧,以彭愿为原型画的。”
“那我帮你记录下。”南蔷给足面子掏出手机疯狂给他拍照,咔嚓咔嚓,多角度全方位地拍。
江槐序没忍住弯起眉眼,抬手挡镜头,“别闹了。”
“可是你画画的样子真的很戳我的x啊。”南蔷笑。
听到这话某人果然开屏,调整了半天,势必要摆出最帅的姿势给她拍,侧过头,露出锋利的下颌线。
ose摆了半天却不见咔嚓咔嚓声,江槐序疑惑,回头一看看到南蔷又开始抱着手机咯咯咯地笑,停不下来。
就知道她心思不在他身上。
“至于那么高兴吗。”江槐序朝她扬扬下巴,又憋屈又无奈。
“刚刚吃到的瓜。”南蔷对着聊天记录解释,“我听说那学长和学姐是一对,他约被发现然后他俩闹分手,学姐退课了,他还不要脸想混学分。”
“哦。”某人兴致缺缺。
南蔷啧啧嘴唏嘘了半天,忽然抬头认认真真说,“江槐序,我突然很庆幸有你在。”
“嗯展开说说”某人抬眼。
“我最恨那种,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她爱他的故事。”南蔷发自内心地夸夸,“男人只会拖慢我拿学分的步伐,还好你很让我省心。”
没期待她说出什么好听的,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汇形容他,江槐序挑眉“所以我的魅力就是省心”
南蔷想了半天,秉持着绝对不下套的原则,一顿彩虹屁疯狂输出“no,你的魅力是专一,痴情,执着,温柔善良小可爱,有道德有思想,让我很有安全感,可以没有顾虑地做我喜欢的事。”
“比如呢你喜欢什么。”他问。
“比如我喜欢打扮得美美的,喜欢拿高绩点,喜欢吃得饱饱的喝得暖暖的,喜欢一切尽在掌握朝好的方向发展的感觉。”
“没啦”江槐序明知故问。
南蔷知道他想听什么答案,从沙发上滚下来,挪到他面前“还喜欢你,最喜欢你,可以吗。”
江槐序手里还拿着颜料,腾不出手抱她,她就挤着钻进他怀里,拿头发蹭他脖子,“我爱死你了,爱你爱你,你就是我手刃渣男最锋利的剑。”
“你这比喻”江槐序听不下去,面露难色,“要不还是塞回高中重修下语文吧。”
“诶呀总之就是很感谢你嘛,你就是有这种该死的魅力,让我每天都多爱你一点点。”
“怎么爱我,证明下。”江槐序一副不咸不淡不为美色所动的模样,目光越过她落在画布上,唇角却不受控制勾起,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心里美得不得了。
南蔷凑上去“啵”的一声,狠狠亲了下他嘴唇,又离开。
两个人对着空气大眼瞪小眼,江槐序眨眨眼“证明完啦”
“那还要怎么证明,剥开我的心给你看”南蔷靠在他怀里,指尖在他的胸口打圈圈,“要不你先证明一个。”
江槐序手上的画笔没停,故意抬起眼神不看她,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只要他不尬就没人尬,懒洋洋开口“你要是剥开我的心,就能看到,我的心里一层一层装的全是,今天早上素颜也漂亮得不行的你,被猪队友气得头顶冒烟可可爱爱的你,冷得发抖喝了热豆浆鼻尖红红的你,在台上演讲侃侃而谈闪闪发光的你。”
直到说到最后一句他才把目光收回,眼神对上,漫不经心的目光里藏着两分委屈“还有出了口恶气神清气爽,现在终于有时间能多看我几眼的你。”
南蔷感慨,某人的情话技术真是登峰造极日新月异,她笑了下,指尖从他的胸口滑到他的领口,指尖一转随手拨开颗扣子,露出锁骨,“我不能一层一层剥开你的心,只能一层一层剥开你的衣服。”
“是不是也挺浪漫的。”南蔷闭眼吻上去。
漫天光晕清浅摇晃时。
江槐序突发兴致问她“说了那么多喜欢的,有没有讨厌的东西”
“讨厌的东西”南蔷思绪已经抽离,头晕脑胀凭直觉答道,“我永远讨厌烂黄瓜。”
“还好我是香的。”某人小声嘀咕。
靠,被自己骚到了。
“别太骚了。”南蔷忍不住吐槽。
“”
南蔷笑,“人骚,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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