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炀母亲的老家坐飞机要飞四个多小时,宁炀因着宁骆昨天说的话,天还没亮就把宁骆提溜起来扔到了车后座上。
宁骆全程就像一具没有骨头的尸体,软趴趴随便他摆弄,被扔到后面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
宁炀看他瘫在那的样,大为震撼“我算是开了眼了,你眼睛真就一点没睁开过。”
宁骆不但不睁眼,甚至看都不看他,抬手随意捏了颗心“请把325号尸体安全运到兵马俑坑,我怕错过服兵役的时间,谢谢,爱您。”
宁炀盯着他那颗屁大点的心,冷笑一声。
一大早就发癫。
后车座是坐不下了,宁炀坐到了副驾驶。
从宁家到机场需要一个多小时,宁炀不断催促司机快点开,想到什么,问后车座的宁骆“我昨晚才想起来,家里有两位你说的比较符合的姨妈,你指哪一位醒醒,别睡了。”
宁骆被喊了两遍才含糊出声“我想想好像是有个养废了的熊孩子。”
“女孩”
“男孩。”宁骆肯定。
宁炀听后,立马转头对司机说“开慢点,安全第一。”
宁骆终于睁眼了,眼睛里是迷茫懵逼的两个硕大问号。
“是她就不用急了,”宁炀说,“你见到她人就明白了。”
宁骆暂时不明白,出声提醒“我之前听宁汐白提起过,可能你姨妈和姨夫之间的有点不太对劲,肯定有大秘密。”
好像是你有一次也是带宁汐白回老家,他开拓新版图征服新男人开发新姿势时在你家后面偷听到的,因为小三跟你姨夫也在那啥
宁炀现在已经对这种描写完全淡定了,嗯了声,一派悠闲“所以带你去看看热闹。”
宁骆
他困顿的大脑思考不了太多,想不明白就不想,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一小时的车程几乎就没醒,后半段才迷迷糊糊有了意识。
主要是脑袋被车门撞得疼,不醒也被撞醒了。
他捂着受伤的脑袋坐起来,有件外套掉了下来,捡起来一看是宁炀的。
宁骆稍一琢磨就知道估计是帮自己垫了下脑袋,可惜没啥用。
他还给宁炀,打了个超大哈欠“好奇怪,刚刚做梦梦到你说带我去看热闹呃,脑袋好痛,一定有人在偷我的智慧,全都被窃取走了。”
宁炀拿回来“谁想不开去偷乞丐。你的脑子,僵尸都不吃。”
宁骆打完这个哈欠“别这样说,咱俩基因差不多,你也不比我聪明多少。”
宁炀“”
这dna都脏了。
两人坐上飞机,等降落到城后,宁骆一出机场就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配文日升月落间,奔赴下一场山海的浪漫约会。
宁炀看到后一言难尽“你从哪复制的文案,怎么这么酸”
宁骆不满“什么叫酸,这叫精致,我朋友圈可是费心经营的。”
宁炀敷衍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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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宁骆终于见到了宁炀的母亲,孙岚越女士。
大概是接触娱乐圈比较多,孙岚越心态非常年轻,见到宁骆后给了他一个拥抱“这就是小骆果然长得更像你妈妈一点。”
宁骆笑着打招呼“阿姨好。”
他长相非常讨长辈喜欢,笑起来还有酒窝,孙岚越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颊“真可爱。不用这么客气,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跟阿炀说,让他”
“妈,”宁炀打断她,“姨妈她们来了吗”
孙岚越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下,咽下到嘴的话“来了,小骆也快进来吧,累了一天了。”
宁骆乖乖应了,压根没听出这两人打的机锋“好呀好呀。”
孙家是个大家族,树大根深。宁骆之前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来,一茬又一茬,跟韭菜似的割不完,偏偏自己又是个生面孔,每个进来的人都会问一句自己是谁。
然后进入自我介绍环节,有不少人会在这之后奇怪宁炀为什么把他带过来,一时成了目光焦点人物。
宁骆难受得像锅里翻滚的茶叶蛋,坐立难安。
谁懂啊,这简直就是i人地狱要不是为了吃瓜我才不来,狗都不来
每年都来的宁炀“”
宁骆完全不知道误伤了友军,进来一个人就问是不是目标人物,现在又在问“这个是不是你快看一眼。”
宁炀被问烦了,先说再抬头“不是是。”
他站起身。
“到底是不是”
“是,”宁炀看着瓜主孙初菱携奸夫蓝明飞向自己走来,对宁骆说了声,“你做好准备。”
宁骆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准备,就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刺激得他阿嚏阿嚏连打了好几声喷嚏。
大胆香水精,居然敢用这种手段暗中行刺
孙初菱喜欢喷过浓的香水,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下她面子,看到宁骆在打喷嚏,脸色一沉“宁炀,这人你带来的谁啊”
宁炀态度冷淡,不愿跟她多费唇舌“我弟弟,宁骆。”
孙初菱闻言,上下打量宁骆,那目光像在菜市场猪肉摊上对着猪肉挑肥拣瘦,一双细长眉下的吊梢眼藏着刻薄“原来是他,就是你爸爸娶的那个上不了台面的贫民窟老婆生下的孩子吧,听说还一直养在外面野惯了。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孙初菱一向跟孙岚越不对付,连带着与她有关的人也多受排挤,这点在孙岚越掌家后更变本加厉。
宁炀听她这样说,反唇相讥“贫民窟二姨,大清亡了,您醒醒。别放了小脚自己又裹了小脑。”
孙初菱难以置信“宁炀,你在说什么”
宁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从不这样说话,甚至被怼了都不知
道该怎么反驳。
他眼神复杂看向不断揉鼻子的某人,深刻意识到哪里有压迫,哪里才有成长。
而自己,已经被拔苗助长,长成了一颗章丘大葱。
宁骆又打了好几声喷嚏,完美错过了两人的第一场交锋,放下手时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孙初菱的眼神还格外不客气,疑惑“嗯”
宁炀都佩服他的心大。
蓝明飞笑着打圆场,看到他好似很开心“原来是小炀的弟弟,第一次见,还真是一表人才。”
宁骆看到他也很开心“您好您好。”
哇,这就是一股人渣味的姨夫了,骗财骗婚骗色,跟人沾边的事情,你是一点也不干啊
宁炀很不客气地笑了声。
什么锅配什么盖,这俩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孙初菱被宁炀怼得心口疼,又开始叭叭“宁炀,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一直不找女人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你吗都说你是个搞同性恋的变态,有些话我都说不出口,还说你专盯男人屁股搞,会染病的。”
这么离谱啧啧啧,我大哥这孤寡的一生,真是被造谣得风生水起
宁炀先后挨了两巴掌,一个人撑起所有,强行平静道“说不出口您就别说了。以后喜欢听什么版本的谣言,跟我说,我亲自传。”
孙初菱一噎。
不是,这真的是宁炀吗
怎么变成这样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宁炀继续说“不过我不找,还是因为二姨跟姨夫的相遇太浪漫了,让人向往,我也只想找个这样的。”
他假模假样问宁骆“你知道二姨跟姨夫是怎么相遇的吗”
宁骆当然知道,但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乖乖跟他打配合“不知道,是怎么相遇的”
宁炀看着蓝明飞,缓缓说“当然是英雄救美。听说是二姨在放学路上被人敲了闷棍绑架勒索,姨夫排除万难才救出来的,真是让人感动。警方没找到的人,居然被姨夫轻易找到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蓝明飞总觉得他话里没好话,一想到当年的事绷紧了身子,谨慎对答,一腔深情“这都是天意,是上天对我们的成全。”
宁骆黄豆流汗。
我的母语是无语,什么档次啊,还敢甩锅给老天爷卸妆水真的该找你来代言,广告词我都想好了,就叫真的,会卸
宁炀沉吟了下,发现这个广告词是真不错。
他旗下正好入股了个护肤品牌来着
等会,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宁炀拉回脱缰野马的思绪,持续给蓝明飞施压“老天确实偏爱二姨跟姨夫,真凑巧,我前几天居然得到了当年事情的新线索,看到后非常吃惊。”
“没想到,居然有人真的能干出这种事。”他一字一顿,眼神一错不错盯着蓝明飞。
宁炀毕竟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执掌那么多家公司,
稍微漏点气势就能压过这个软饭硬吃的二姨夫来。
更何况,蓝明飞本就做贼心虚,心猛地一突。
高啊,实在是高
宁骆看着宁炀的发际线夸赞。
居然找到了当年的证据,我以后再也不在心里悄悄说你是笨蛋了,你最聪明,聪明绝顶
宁炀磨牙。
这么有指向性的话别以为他听不出来
蓝明飞后背渐渐出了冷汗,风一吹,衣服黏乎乎贴在背上。
他本想着陈年旧事,就算有新线索也跟自己无关吧可随着宁炀压迫性的目光,这点自信逐渐荡然无存,干笑回“哈哈,是吗那这是好事啊,大好事。”
孙初菱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紧张“新线索是什么你跟我说,我早晚要把那群人全送进监狱,在里面给我待到死”
宁骆在旁边嘎嘎看戏,就差揣一把瓜子咔咔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底摇头。
大义灭亲不,是狗咬狗一嘴毛,百度都搜不到你俩,得去搜狗浏览器配对呢
凭孙初菱对宁炀的态度,宁骆就本能的喜欢不起来这个人。
进监狱待到死
蓝明飞精准筛选关键词,比晋江标签找书都敏感,霎时如惊弓之鸟,面如土色,手抖如筛糠,心理弹簧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
宁炀的下一句话把他打入了地狱“二姨,这件事你问我,不如去问姨夫。当年的事,他可是从头到尾都参与了,比任何人都清楚。”
此话一出,不止孙初菱夫妇愣住了,就连走过来的孙岚越和听了几耳朵的众人,也全懵了。
这话什么意思蓝明飞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蓝明飞心神俱震“宁炀,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
孙初菱一愣过后气急“宁炀,你满口胡说八道什么呢是不是你妈教你这样说来侮辱我老公的”
她指着走过来的孙岚越,“你教得好儿子你们母子俩真够恶心的”
“大姨”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出现。
一个哭着冲过来的小团子撞到了孙岚越身上,哭着喊“呜呜呜大姨,哥哥他推我,他把我推池塘里去了。”
孙岚越见女孩头发都是湿的,赶忙说“什么事,甜甜慢慢说。”
蓝明飞看话题被转移,松了口气,心里飞快打腹稿想着回家怎么把这件事跟孙初菱圆过去。
反正她那么笨,随便说点什么就行。最好的借口就栽赃到孙岚越母子上,孙初菱早就对不是自己掌权孙家颇有微词,各种看不过那两人了。
可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松早了。
因为甜甜指着他说“二姨夫的孙茂哥哥把我推池塘里去了,就因为我玩游戏赢了,他不高兴”
“你竟然敢告状”又是个小炮弹弹出来,直冲过去还想推甜甜。
孙岚越厉呵“孙茂”
孙茂特别怵
她,站那不敢了。
宁骆看到了站孙茂身后的保姆。
哦豁,解锁新人物,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保姆小三和她的私生子,让我们欢迎他们的入场,给这场好戏添砖加瓦,增光添亮,亮如白昼
昼夜不息。
宁炀接词也不耽误看孙茂和他的保姆,目光在两人的眉眼间扫来扫去。
还真别说,就那双眼跟保姆像了七八分。
真是灯下黑,之前居然一直没发现。
主要是也没想到,蓝明飞平日里不声不响,没想到胆子这么大。
孙岚越问两人的保姆“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甜甜的保姆当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了,跟甜甜说的完全一致。反倒是孙茂的保姆一口咬定就是甜甜的错,是她自己没站稳。
“茂茂有什么错,他还是个孩子,他没坏心思的。”
“你胡说明明就是孙茂推得甜甜,我们都看到了”
有个跟他们一起玩的小男孩冲出来喊。
孙初菱不虞“小丫头片子一个,掉水里就掉了,又不金贵,往我儿子身上赖什么看我儿子好欺负四妹怎么也不好好教教你,泼辣成这样以后怎么找婆家。”
孙茂冲甜甜耀武扬威地挥了挥拳头,胳膊上的肥肉一阵抖动。
小姑娘想哭都不敢哭了,满腔委屈无处诉说,瑟瑟缩在孙岚越怀里。
都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这是二十一世纪新生代女性的发言你肠子直也不能从鼻子下面那窟窿里拉出来吧我要是把骂你的话咽下去,都要脏了我的嘴
宁骆情绪上头就要撸袖子上场,被宁炀一把拦下。
他转头看宁炀“大哥”
真的好过分,怎么能欺负小姑娘
宁炀示意他稍安勿躁,对孙初菱说“二姨也别着急,不是你的孩子急什么。”
宁骆一听这话,立马不急了。
哦,就说哥你怎么这么淡定,原来是掌握了关键证据要开大了
孙初菱当即沉下脸“你什么意思”
她这辈子的遗憾就是没给蓝明飞生个儿子,宁炀一个晚辈,也敢拿话踩她
“意思就是说,”宁炀看向蓝明飞,“姨夫和给孙茂当保姆的亲妈都没急,你又何必出头”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
保姆的脸当即白了。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这孩子是保姆跟蓝明飞生的”
“蓝明飞出轨还是在孙初菱的眼皮子底下”
“那孙初菱不就成了替小三养孩子的绿头乌龟了吗”
“仔细看,这两人眉眼处是真像啊。”
“这都是什么事啊乱七八糟的,八点档肥皂剧都没这么狗血”
“虽然狗血,但怎么这么刺激”
宁骆以一种过来人的慈爱目光普照他们。
被狗血泼头的感觉怎么样爽吧这才哪到哪,你们经历的跟我的完全没法比,我每一场狗血大戏,都从不缺席
蓝明飞听到众人的议论,大喊“胡说都是假的”
他慌忙去看孙初菱的脸色,”初菱,你别听他胡搅蛮缠“
宁炀“是不是胡说,做个亲子鉴定就知道了。等结果出来后,二姨你再问问姨夫,当年到底为什么绑架你也不迟。”
哦豁,推塔
“当啷”一声。
是孙初菱腿软往后倒时,手不小心扫掉了桌上的青盏榴花茶杯,茶杯应声而碎。
宁骆清晰听到刚才一起吃瓜看戏、毫无波动的孙岚越低低骂了声糙。
我听错啦阿姨怎么骂人了
宁炀别过脸,装没听见。
孙岚越看着自己最喜欢的茶杯碎成了渣,心痛到无以复加,看向孙初菱,皮笑肉不笑“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做个亲子鉴定,也不好冤枉了妹夫,是吧”
敢摔我的茶杯,你、死、定、了
宁骆确信自己从孙岚越脸上看到了这一行大字。
“咕咚”一声。
保姆翻了个白眼,先晕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