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别人这么嫌弃,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苏砚沉默了一瞬,嘴角隐隐抽了抽,这才开口“看出来了。”

    陶颂乐像是没看见,继续扬着下巴道“咱俩现在不是情敌关系。”他假模假样的咳了一声,勉为其难道“所以,本少爷可以勉为其难跟你当个朋友。”

    苏砚实在看不懂这位小少爷的脑回路。

    他再次陷入沉默,不知道给出什么反应,好半晌才哦了一声。

    陶颂乐啧了一声,皱着眉,瞪着眼睛,不满意苏砚的反应。

    “怎么你还不乐意”

    苏砚“乐意。”

    陶颂乐又冷哼了一声,勉强满意“这还差不多。”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的表情又变得微妙僵硬起来,欲言又止,张嘴又闭嘴,好半晌都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苏砚看着他这模样,不由觉得好笑,这小少爷人倒是不坏,确实像陶泽川说的那样,被家人宠得骄纵任性了些,敢爱敢恨,单纯得可爱。

    “陶小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陶颂乐顿时急了,色厉内荏道“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好好坐着”

    苏砚纹丝不动,根本就没打算起身离开。

    “那个,之前不是有人骗你,把你关在了会所的洗手间里面吗”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秦勉在邻市的会所喝酒,跟别人玩游戏输了,发消息给苏砚让他过去接他。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苏砚还生着病,开了上百公里的路程去到会所。

    结果秦勉早就离开了,根本没想过苏砚真的回来。

    当时有个男人说秦勉在洗手间里,结果苏砚就被骗了,被关在洗手间里出不来。

    “那个傻逼对我有意思,想追我,所以才擅作主张把你关起来的,还说帮我报仇。”

    “他妈的老子还用得着他替我报仇”

    “我那时候是不喜欢你,讨厌你,但还不屑用那用下三滥的手段。”

    陶颂乐偏过脸去,不看苏砚,小声嘟囔“虽然这事不是我做的,但到底跟我有关系。”

    也许是很少说这些话,他耳根子也憋红了,声音越来越小就跟蚊子似的“所以,对不起。”

    苏砚看着陶颂乐这模样,不由轻笑了一声,然后就被对方一个眼神瞪了过来。

    那眼神就像是在说,本少爷纡尊降贵给你道歉,你竟然不识好歹,还笑话本少爷

    苏砚敛了敛神色,善解人意道“没关系,都过去了。”

    陶颂乐这才收回了瞪人的目光,觑着对面身形单薄,皮肤白得近乎病态的苏砚,又开始别扭了。

    “那个,秦勉哥是不是对你不好,我都听说了,他把你关在别墅里不让你出去。”

    苏砚饮了一口咖啡,轻描淡写地回答“我现在不是出来了么”

    “不是还有两个傻大个跟着你吗”

    陶颂乐扫了眼旁边守着的俩保镖,丝毫不客气地冲他们翻了个白眼。

    俩保镖“”

    翻完白眼之后,陶颂乐用小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液,小声嘟囔“我看秦勉哥是疯了,你也是个疯子,你俩正好凑一对。”

    姓苏的如果不是疯子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把秦勉哥当一个死人的替身,所以自己也心甘情愿当另外一个死人的替身。

    苏砚笑了笑,存了点儿逗弄小孩儿的心思,“你这是在关心我”

    果然,陶颂乐的耳根子又红了几分,满脸写着别扭和不自在,哼了一声道“少自作多情。”

    天天整这死动静。

    他才不乐意掺和进来呢,陶颂乐在心里吐槽。

    但想想苏砚对秦勉又没有感情,肯定是被迫待在秦勉身边的,连人身自由都失去了,指不定还会受怎样的折磨和羞辱,陶颂乐又改变了主意。

    “不过,秦勉哥要是真欺负你的话,我就”

    “就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道漠然的阴沉沉的嗓音突然在头顶响起,陶颂乐语气一顿,缓缓抬头看去。

    就看到了秦勉那张面瘫死人脸。

    陶颂乐肩膀缩了缩,顿时有些怂了,虽然嘴上骂着秦勉,但真的见到本尊,他心里还是害怕的。

    “就就报警抓你。”

    当然,最后几个字是在心里说的。

    秦勉没心思跟陶颂乐计较,他走到苏砚身边,脸色又稍稍缓和了些。

    “阿砚,今天都去哪儿了”

    苏砚的脸色冷淡下来,“你不是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不仅知道,还找到这里来了。

    秦勉自然是不放心的,苏砚去了哪儿,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两个保镖都是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他。

    陶颂乐不想再待下去,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临走前还给了苏砚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简言之就是爱莫能助,好自为之。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陶颂乐关系那么好了”

    见苏砚没有回答的意思,秦勉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牵起苏砚的手,“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砚轻拧了一下眉,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手,“什么地方”

    秦勉改为握住苏砚细瘦的手腕,“待会儿就知道了。”

    私家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在某处安静的四合院前停了下来。

    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走进去还能闻到一股特别的中草药香味,院子里种着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应该都是中草药。

    一位穿着盘扣唐装,头发花白的老年人正站在里面,拿着浇水壶给植物浇水。

    秦勉牵着苏砚走过去,冲老人客气地喊了一声“宋老先生。”

    听见声音,老人将挂在脖子下面的老花镜戴上,眯缝着眼睛看向秦勉和苏砚,随后和蔼地笑了笑。

    “小秦来了啊。”他又看向苏砚,“这年轻人就是你说的爱人”

    爱人苏砚面上平静,在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字,只觉得讥讽。

    秦勉脸上似乎浮现一抹笑意,“是的,他就是苏砚。”

    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苏砚冲老人颔了颔首,温和客气地笑了笑,“您好。”

    宋老哎了一声,眯着眼睛将苏砚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你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身体倒是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虚。”

    苏砚嘴角轻轻抽了抽。

    他这才知道老人是盛京出了名的中医,已经退休十来年了,这期间极少给人看病。

    还是秦勉亲自跑了几趟,才请得这位老中医出山的。

    苏砚这身体秦勉看在眼里,再这么折腾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必须得好好调理。

    堂屋里,宋老给苏砚把了把脉,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再次得出结论“虚,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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