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迷迭港 > 分卷阅读117
    天眷顾之人,是没有立场劝我的。”

    聂东煜尚且不知自己有个儿子在骆诗曼肚子里,真真切切地迷惑不解起来,追在后面问,“你在说什么”

    沈时晔出门对着竹林抽烟,他本是酒瘾烟瘾都控制得严密的人,却在一夕之间沉疴入骨,谁都劝不住。

    潘师良这几日从心痛、惊怒再到破罐破摔,已经被迫接受了他家少爷的颓然不振。老人家被气得赌咒发誓,再也不管他的事,此时却站在沈时晔身侧,满目怆凉惊痛。

    沈时晔弹了弹烟灰,“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少爷,我刚刚在这儿遇见了顾小姐。”

    沈时晔怔然,在意识到之前,指间一松,香烟夹着红星簌簌落进了竹林下方湿润的泥土里。

    近来在他身边服侍的人都知道,顾影的名字提不得。半山的别墅一重一重落了锁,谁也不许进去。阿良不知是老糊涂了,还是有意为之,一开口,就触及了他心底的禁忌之地。

    沈时晔疲倦地用指骨抵了抵眉心,语气听不出是关心还是不关心,“她还好”

    “她”阿良欲言又止,“要不,你去看一眼吧。”

    聂西泽今日宴请一位和他合作多年的德国教授,因对方表示对中国传统文化很感兴趣,便特意定在了这处茶楼。

    顾影在家里闷了几天,被聂西泽三令五申带出来透气,顺便也帮他打下手。她去前台和总厨确认了菜单,走回包厢时,竹影斑驳,映在她白皙的侧脸上。

    春光正好,她走在美丽的光彩中,不知有人正带着满身萧瑟风霜,一步步逼近她。

    “顾影。”

    她愕然,回过心,蔓延至身体深处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沈时晔一寸寸地看着她的身体,如同自虐。按在她细瘦肩膀上的双手,不可遏制地一阵阵发颤,一股锥心之痛瞬间穿透了心脏。

    他不能想象,顾影是被他家里人虐待过了,又带着这一身的伤为她的母亲下葬。

    痛意循环往复,他难以呼吸,一阵窒息感铺天盖地。

    他一直以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送走旧人,迎来新人,他总有好起来的那一天,如今才知,是他低估了情之一字。

    沈时晔深深地吸气,缓慢地呼气,心脏变成了一枚腐烂的果实,萎缩着、蜷曲着,连接神经末梢,再也舒张不开。

    他是爱神的病人,沉疴入骨,再也好不起来了。

    辜负了她,天父要罚他用一生来赎罪。

    顾影恼恨得气喘吁吁,眼眶、鼻尖通红,恨沈时晔连最后一丝体面都不给她留。她用双手不停地推搡着他,脚尖膝盖踢着他,拳打脚踢,在他永远笔挺的西裤上留下一道道神,拜托,这种冰凉的枕衾坐起,大口喘着气,掌心死死按住急遽跳动的心脏,告诉自己,那只是梦。

    可是丽然提醒他了,这不是梦,在别人眼里,她和西泽就是天作之合,像一棵枝干上的花,永远生长在一起。

    他缓了很久的呼吸和心悸,久到丽然都觉得古怪,才说,“好。”

    分别时,丽然给他留了地址,邀请他得空时来生物所做实地考察。

    于是他得到她的新地址。

    几天后,顾影收到一只包裹。她以为是器械之类的东西,举着剪刀三下两下拆了外面的牛皮纸,掀开木盒,打开旧报纸,猝不及防地看见一支手表。

    是那只跟了他很多年的百达翡丽星空天文表,在半山,他扣在她的手腕上,指骨根根圈紧,不让她摘下。

    五千万,你要还到下辈子。

    记住时间,钟表走到尽头,就是下辈子。

    他在提醒她呢。别忘了约定,下辈子,要再灰尘,泫泫欲泣,“放开我,放开我”

    话没说完,她被男人猛然扣住后脑,死死按进他的肩窝里。

    是错觉吗一滴潮湿的热意落在她的耳后,顺着她的脖颈流进心口,是酸咸苦涩的。

    “我答应你,分手,现在就答应你,对不起,男朋友这个身份,我做得太糟糕。”

    第67章

    chater 67

    深石埃克森的周一早晨向来繁忙,左一个例会右一个面谈,更何况中国新年将近,有很多case的资料都要赶在放假之前fie出去。ea六点起床,在集团大楼的健身房里做了例行的力量训练,冲过澡,换上全套杏色职业装束,掐着时间点乘电梯上到董事办所在的一百零六层。

    电梯上行的间隔,她见缝插针地过了一遍沈时晔今天的时间表顾影已经和老板分手,那么她白拿双份工资的好日子就已经过去了,本职工作更要上心。

    进了董事办,下面的职员却不像平时坐在工位各司其职,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表情都很茫然。

    “都在做什么”ea人不约而同惊呼,“先生”“少爷”

    沈时晔水性绝佳,可这二月份的湖水,最是寒意刺骨。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湖面上只有雾气与涟漪,不见人影。

    阿良方寸大乱,皮鞋踩进了岸边雨后湿黏的泥土里,又惊又痛地叫他名字,“阿晔”

    几秒钟后,沈时晔猛地破水而出,大口大口喘着气,两手空空。

    他鬓发湿透,湿淋淋地向下滴水,衬衫半透明地贴在身上,透出下面苍白的肌肉线条。

    “我找不到了。”沈时晔的呼吸一次比一次更紧,一只手按在心脏的位置,目光茫然而空旷地看向潘师良。

    “阿良,我找不到了。只是丢了一枚戒指而已,为什么会这么痛”

    潘师良看着他,为他心痛不可遏制。

    自十四岁,他的母亲难产生下妹妹之后,他就逐渐变成合格的长子、兄长、领袖,再也没有露出过这种茫然的眼神,直到今天。

    聂东煜年前回国,途径香港,特意将沈时晔约到茶楼喝茶听戏。

    因为骆诗曼出走,聂东煜终于下定决心退婚。他未婚妻子出身南洋华人首富,和沈家是世交,这桩退婚要怎么办得漂亮且不伤筋动骨,他不得不仔细斟酌着,和沈时晔商量。

    这家茶楼是老字号,只接待预约的贵丢下包,对手底下的几位秘书抬了抬下巴,“九点半有常务会议,先生九点到,会场布置好了吗”

    几个秘书瞬间噤声,年纪最小的那个嗫嚅一会儿,小声问她,“不是吧ea姐,我们真的不会被炒鱿鱼吗”

    ea挑一挑眉,“你们还在这里干站着不做事的话,也许就要被炒了。”

    秘书迟疑一会,蓦地懂了,“ea姐,你是不是还没看到邮件”

    ea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平淡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