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大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 > 第 57 章
    阴之淮面色苍白,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后晕厥了过去。

    不过对于阴之淮是死是活,桑宁宁并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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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觉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再不多留,直接和奚无水他们作为最后一批修士进入了鬼哭林中。

    鬼哭林中瘴气弥漫,到处都是参天大树,粗壮的枝干将天色全部掩盖,以至于林中呈现出了一种昏暗之感,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这树木的枝干并非笔直生长,而是弯弯绕绕,莫名让人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恐慌。

    分明是一同踏入的鬼哭林,但在此时此刻,身旁同伴的身形都变得若隐若现,好似蒙在雾中,看不真切。

    桑宁宁等人一路上杀了好几个怨魂,所行之路十分顺利,几乎没有费去什么功夫。

    然而越往里走,桑宁宁越是有些不安。

    周围草木寂然,鸦雀无声,桑宁宁心中却陡然生出了一种警觉。

    她抬手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奚无水的衣袖“奚师兄,可否点燃一张符箓照明”

    奚无水同样觉得有些不对,不等桑宁宁说完,他指尖已夹起了一张符箓,手指翻转,符箓被抛起后无风自燃,最后落在掌上的,竟是竟是一朵不灭的二昧真火。

    “桑师妹,秦师兄。”

    奚无水将手伸到两人中间,示意自己身边的两人靠过来“这二昧真火有辨别妖邪怨魂之能,我分一朵与你们置于肩上,这样一旦有怨魂靠近,也可作为警示。”

    桑宁宁自无不肯,可另一位秦姓修士却不太情愿。

    秦师兄后退了一步,一张方脸上写满了嫌弃;“小修士初出茅庐没有见识,奚师弟你还陪着她胡闹”

    这话说得不太客气,一向好脾气的奚无水都皱起了眉,桑宁宁却不以为意。

    比这更难听的话,她听过太多。

    只不过

    桑宁宁手也不抖地将二昧真火结果放置于肩头,转过头看向秦师兄,平静道“那依照秦师兄的意思是”

    “小小的鬼哭林罢了,我们行至如今,其中怨魂至多也就是黄褐色的执念之怨,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秦师兄嗤笑了一下,随意地往前走着,“我劝桑师妹还是将那二昧真火拿下来罢你我二人同为如今修仙界顶级的二大门派,若是连这点东西都无法处理,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桑宁宁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了一句“秦师兄说得很对”,然而比她的话更快的,是她手中的玉容剑

    只听一声剑啸铮鸣,桑宁宁手中的玉容剑竟是破开了重重迷雾,如花朵盛放似的化作漫天剑影,最后一把更是直抵秦师兄的咽喉

    “秦师兄”悚然一惊,它没想到桑宁宁的反应竟然是如此敏锐,抵挡了几下见自己也只能僵持,便不再恋战,立刻弃了这皮囊要跑。

    但奚无水的反应同样不慢,他早先便觉得秦师兄的态度不太对,只是因着是相识之人故而一叶障目,然而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奚无水手指紧攥,于虚空中画了一道符,暴喝一声“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顷刻间,手中的玉葫芦骤然放大,直接落在了秦师兄头顶的虚空之中,堵住了它最后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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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师兄”见势不妙本想弃了这具身体后逃跑,谁知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难缠,它愣是被玉容剑一剑捅了个对穿,又挑着它的脑袋到了桑宁宁面前。

    是一个深褐色的怨魂,相当于筑基巅峰的修士,比先前所有的怨魂都要厉害。

    桑宁宁握住玉容剑剑柄,垂下头,平静地与那双空洞的眼眶对视“谁派你来的”

    “谁派我来的不重要”

    怨魂发出了“嗬嗬”之声,分明魂体已然越来越浅淡,可它却丝毫不惧。

    “你们都是都是养分”

    说完这话后,那魂体之中赫然响起了“滋”的一声如同烈火焚烤的声音,一股浓烟如游龙般骤然席卷而来。

    桑宁宁一惊,立即抬手收剑,这才没有沾染上浓烟。

    听着浓烟中响起的惨叫,想来那褐色怨魂最后也死得极为痛苦。

    桑宁宁闭上眼,吐出了一口气,这才抬首看向蹲在秦师兄身体前的奚无水。

    “如何”

    奚无水收回试探的手,站起身,摇摇头“已经没气了。”

    他叹了口气,将秦师兄的尸体收入了芥子空间内,想着出去后,也好对方寸堂的人有个交代。

    桑宁宁“这鬼哭林,似乎没我们想得那样简单。”

    “是啊。”

    说起这个,奚无水也有几分忧虑,俊朗的脸上染上了显而易见的愁绪“明明来之前,门中师长说这鬼哭林里至多不过是黄褐色的怨魂,顶天了也就是个筑基中期的修士,谁知道”

    奚无水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前走,无意间撇过头,才突然发现桑宁宁的脸色比往日白了许多。

    奚无水一惊,脚步也慢了下来“桑师妹可是受伤了”

    桑宁宁摇摇头,叹了口气“未曾,只是方才被那黄褐色怨魂吓了一跳。”

    她自入了司命一脉后,已经下山清理怨魂数次,自然不像以前那样害怕。

    只是如方才那样,几乎是和怨魂脸贴脸的情况,还是极为少见。

    论起来

    上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似乎还是和大师兄在鸦羽镇内。

    想起容诀,就难免想起这次出行前他说的话,桑宁宁的嘴角瞬间拉平。

    “如今这情况这么复杂,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勾陈洲里丢的那几个小姑娘,要是能碰上几个熟人就好了。也不知先前方寸堂的师伯怎么想的,非要二四人一组,这样的情况,就需要大家在一起才好嘛。”

    奚无水一边念叨,一边顺手了结了几个路过的浅褐色怨魂,转头看向了剑招利落干净,斩杀怨魂熟练的桑宁宁,眸中更是流露出了赞叹之色。

    “我听沈师姐说,

    桑师妹马上就要择道了”

    桑宁宁翻身从树上跃下,轻巧落地,将手中剑归于剑鞘,这才到了奚无水身边。

    她似有几分苦恼,孩子气的歪了歪头,一幅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倒是逗得奚无水忍不住笑了。

    “桑师妹和我同行一路,也算是共患难了,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言”

    这倒也是。

    桑宁宁本也不是什么扭捏之人,得了奚无水这话更是不在遮掩,直白道“奚师兄可知哪种道途,可以不需要伴侣,独自修行”

    不需要伴侣

    奚无水瞳孔一震,原地愣住,他看着面前姿容清丽,气质淡漠的女修,近乎脱口而出“桑师妹你要修无情道”

    桑宁宁眨了下眼。

    无情道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另一边。

    钱芝兰回到了钱家,自是吃吃喝喝,漫天撒钱,极为快意地体验了久违的挥金如土的感觉。

    司命峰上实在太穷,即便是钱芝兰都不得不赚取灵石,哪里有在勾陈洲里挥霍自家的金银来得痛快

    尤其是借着这个机会,还不用去清理怨魂,能在家里躺了几天。

    钱芝兰嘿嘿一笑,刚打算进行她第五日的安详躺床活动,房门却被人敲了敲。

    屋外的管家声音很平“钱小姐,有客来访。”

    哪个客人这么不长眼

    钱芝兰白眼一翻,刚要开口就骂,忽然意识到不对。

    首先,她离家修道许久,这次归家为了避免麻烦,对方都是借着故交之女的名头,连姓氏都图方便用了“桑”字。其次

    她一进来就在门外布下了阵法,虽然只是个最简单的迷阵,但哪个寻常人能闯进来

    钱芝兰心头一惊,只听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诡异,最后竟是“嘭”的一声,直接将门板拍得粉碎

    钱芝兰再不迟疑,提剑而上,一番缠斗后,她成功将对方斩杀,这才气喘吁吁地收回了剑。

    一个褐色怨魂。

    所谓“褐色怨魂”,皆是在人家有欲求而不得满,这才在死后化作怨魂吗,想要去掠夺身前所没能拥有的一切。

    钱芝兰回到前厅,确认了钱家无事后,布下阵法,又留了几道景夜扬先前所绘制的符箓,而后立即提剑向城郊外鬼哭林的方向而去。

    冥冥之中,钱芝兰总有种奇怪的预感。

    这些怨魂,似乎是从鬼哭林的方向逃出来的。

    “钱师姐”

    景夜扬没想到能遇上熟人,顿时眼睛一亮,上前打招呼“你不是说要回钱家么怎么也来了鬼哭林”

    他是闲得无聊,又不想和沈素心一道去青龙峰,这才借故也来勾陈洲玩一圈,怎么这也能遇上熟人

    钱芝兰一抬头,果然,不止景夜扬,还有几个衡元宗的长老,还有方寸堂的长老并数名弟子都在。

    等等,方寸堂

    钱芝兰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她抬起头,看向方寸堂的季长老,嗓音都有些发抖“季长老,你不该在鬼哭林中么”

    季长老被问得糊涂“老夫也觉得奇怪,本来说好由老夫带队,怎么一个人都没”

    他的话音蓦然止住,双方对视一眼,简单的交谈几句后,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季长老在此,那先前那些跟着“季长老”进入鬼哭林的弟子,到底去了哪里

    还有

    “师父”

    一位方寸堂的弟子跑来,神色十分惊慌“这鬼哭林似乎被封住了我们根本进不去”

    众人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惶然。

    在一旁听着的景夜扬同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站在原地静了一会儿,吐出一口浊气。

    “勿要惊慌,我去唤人来。”

    放在他掌中的,是一枚尘封了许久的内门弟子令。

    在鬼哭林中的桑宁宁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件事。

    她无比庆幸在司命洲上,流光仙长和洛姨愣是逼她辟谷,否则如今恐怕还要麻烦。

    “我说桑小师妹,你的储物戒里,怎么还常年备着糖葫芦”

    衡元宗岳师姐嫌弃的看了眼桑宁宁一眼,奚无水紧张的看了桑宁宁一眼,见她不生气,才松了口气。

    他无奈道“岳师姐,你想与桑道友结识就好好说话,哪有你这样”

    “关你什么事”

    岳师姐被点破了心思,顿时涨红了脸,却又强撑着不愿露怯,对着桑宁宁开口时,语气愈发骄纵道“等出了这鬼地方,我带你来我衡元宗。我母亲是衡元宗的长老,她酿酒自是一绝,到时候你来,我、我请你喝酒”

    他们是在半路遇上的,这位岳师姐的同路人也被怨魂附体,她以一对二,正当不敌之时,恰好桑宁宁路过,帮了一把,这才让她脱险。

    桑宁宁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拍了拍手,又从自己的左肩处分了一朵真火放在岳师姐的肩上,认真道“我可以去和师姐一起喝酒,但师姐也不能嫌弃我的糖葫芦。”

    火放上去,却顷刻间熄灭了。

    奚无水脸色骤然一变,然而岳师姐却仿佛毫无知觉,她嘟囔道“好吧好吧,你就吃你的糖葫芦”

    话音未落,周遭雾气突然化作根根银针,从四面八方猛烈袭来

    “小心”

    桑宁宁迷乱之中辨不出是谁的声音,只左肩处被人推了一把,这才险险避开了最初的那道攻击。

    她自觉已经用最快速度劈出了一剑,然而还有那雾气中骤然而起的拉扯感却比她更快,桑宁宁只觉得自己的剑尖似乎被一股力气拉扯。

    对方力大无穷,像是盯住了她一样,无论她如何耗费灵力挣脱,都能牢牢控制住她的剑尖,仿佛这柄剑上天生就有能和对方相合的气息一样。

    桑宁宁被这股气体举起抵在了半空,而后重重落下,她的后背摔在了那古怪的树枝上,手腕处更是被枝干缠绕,更有一截长长的枝干直接从她的小臂处捅入,几乎要将那块皮肉捅个对穿。

    桑宁宁久违地感受到了疼痛。

    可即便如此,她也未曾放弃。

    她面不改色地将化出一道灵力将那树枝砍断,右手牢牢地握着玉容剑,借机手腕翻转间,借着那聚拢的雾气凝结成的风,将身后数条试图缠绕住她的树枝齐齐砍断。

    “哈,果然有些本事。”

    雾气中传来了一道饶有兴致的声音,桑宁宁靠在树上,勉力支撑自己不要倒下,额上却已然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金丹期修为,放在这庞然大物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余光中,右肩处的火焰愈来愈小,而眼前那浓郁的雾气凝结在一处,几乎要贴上她的面容,似乎要化成一个

    正当此时,一声青鸾鸣啼忽然传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桑宁宁眼前一黑,那黑色的雾气与右肩上的二昧真火同时消失。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似乎是风铃之声,又像是金玉碰撞琳琅叮当。

    完全的黑夜会令人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惶恐。

    桑宁宁深知自己的弱点,所以她不打算耗下去。

    感受到束缚松动,桑宁宁顾不得疼痛,条件反射就要去握剑,却被人握住了手。

    那人轻轻一叹“都伤成这样了,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蓦地,桑宁宁睁大了眼。

    她近乎错愕的转过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的青年“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还能怎么

    想起当时容诀的神情,流光仙长都觉得头疼。

    “这鬼哭林竟是与离恨天境有关”

    方寸堂的季长老长叹一声,转向了另一边青龙峰的人“阴师侄,在座所有人中,唯有你清楚当日情形。如今各派长老齐聚,师侄不妨将当日之事再说一遍。”

    有了景夜扬那内门弟子的传讯,青龙峰上的长老来的最快,一时间流云宗竟然快要齐聚。

    看到此景,饶是流光仙长心中都有点复杂。

    明堂洲的大诚真人道“阴小友不妨说说缘故。”

    阴之淮沉着脸,将当日之事又说了一遍。

    那日阴之淮被桑宁宁一语破开多年心结,千种思绪涌上心头,更有记忆纷杂,终是没撑住晕倒在了原地,被人带回了青龙峰上。

    因他有修为倒退,心境大跌之兆,将青龙峰长老吓得不轻,还请了坐诊主洲的明堂洲弟子来看。

    而当日坐诊主洲的恰好是沈素心。

    不过这一次,沈素心没有在场,她正和洛秋水一起,带着各大门派中的弟子在勾陈洲镇上清除那些不断涌出的怨魂。

    于是这也导致在场再也没有人能拦下

    戏瘾大发的流光仙长。

    只见听完阴之淮的话,流光仙长不可思议地倒退一步“合着阴师侄,你欠了我小徒弟一样东西,至今未还”

    阴之淮咬牙道是。”

    流光仙长倒吸一口凉气,斜了青龙峰的长老一眼,抑扬顿挫道“这么些年,我收些利息也是正常吧”

    青龙峰张长老神色不变“流光仙长想要什么”

    流光仙长直截了当“贵脉多忘事,一直扣着我小徒儿的溯魂灯未还,不如借着这次机会一并还来”

    这话用词不伦不类,更是多有讽刺,青龙峰的另一位长老终是忍不住了“当年那桑宁宁带着我门中罪人容诀叛逃,我们还没论罪处置呢”

    景夜扬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了“叛逃叛什么逃”他笑嘻嘻地从流光仙长身后伸出头,“大家都是流云宗的,怎么能算叛逃呢不过是从一个山峰到另一个山峰,这在别的门派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话虽如此。

    但在场谁不知道,流云宗横跨六大洲,最是广袤

    其余门派俱是露出了微妙的神情,想笑又不敢,流光仙长却合起眼,权当看不到。

    长老被气得拍案而起“你”

    “好了。”

    张长老不悦地抬手止住了他们的争吵。

    如今到底各门各派都在,他不愿被人看了笑话,于是只看向了流光仙长,肃容道“容家一事,想必流光仙长也曾听说,不知那位容公子在司命峰上可好”

    此话一出,众人不免心思浮动。

    流光仙长睁开眼,老神在在道“一切都好,好到我峰上众弟子俱是怀疑,你们峰是不是中了蛊,竟然凭白说这样好的人居心叵测勾结他人。”

    张长老皱眉“我青龙峰未曾”

    “是我容家判定。”

    这声音远在天边,又如近在耳边。

    众人一惊,回过头,只见一老者从天边缓步而下。

    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正是这一任容家家族。

    容守言环顾了一圈四周,最后落在了流光仙长身上。

    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怜悯“仙长,那孩子是不是也在鬼哭林中”

    流光仙长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继而哂笑“是又如何”

    “可惜啊。”容守言长叹,“我观这鬼哭林已然被怨气包裹,若是想要清除,便只有一条路。”

    “毁掉鬼哭林。”

    确认了面前人真的是容诀后,桑宁宁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历经了一番苦战,她也需要修整调息一番。

    “你自去吧。”

    容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恢复了往日的亲昵,“我来帮你守着。”

    眼见桑宁宁盘腿坐下,闭上了眼睛,容诀才垂下了眼,看向了方才的几棵树,微微蹙起眉。

    他嘴角

    含着笑意,姿态优雅又从容,宛如闲庭信步,可事实上,每当他经过一处,那扭曲的树干上都会传来阵阵惨叫,隐约还有无数张拥挤的人脸凑在一起,似乎想要树中挤出来似的。

    “抱歉。”容诀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又怜悯。

    “你们伤了她,我没办法放过你们。”

    他的腕上已经被蛇鳞覆盖,瞳孔也成了金色,淡淡地向林中看了一眼,抬手间,一片金玉琳琅之声。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怨魂已经被捆缚于面前。

    “你、你快放开我”

    即便跪倒在地,那团黑雾犹在挣扎“我奉命在、在为尊上捕食你个小小修士,若是识相就放开我”

    黑雾只听到了一声轻笑,下一秒,它就被人拦腰砍成了几段。

    它的头被人拎在了手中不,这根本不是人类的手

    这、这这是骨头

    哪怕指骨修长,颜色均匀漂亮的像是白瓷可这、这也并不妨碍它根本是森森白骨

    修长的手指从头顶往下扣住了黑雾的头颅,那短了一截的小指恰好扣在了它的眼眶内,黑雾痛得惨叫一声,容诀却半点没有松开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向了黑雾。

    “你不是怨魂。”容诀道,“你是甘愿为怨魂所驱使的伥鬼。”

    倒也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你为何会盯上她”

    “她的剑,剑上有很吸引我的东西”黑雾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惨叫。

    “我、我错了大人饶命饶命啊啊啊啊”

    容诀对惨叫声恍若未闻,修长的指骨扣在黑雾之上,随着手指不断地收缩,黑雾愈发浅薄,最后竟然真的成了一个修士的头颅。

    约莫五六十岁的老者,最是憨厚老实的容貌。

    他最后的神情定格在了张大的嘴上,只是容诀嫌他吵闹,问完话后,就割去了他的舌头,无趣地将头颅丢在了一旁。

    几乎就是下一秒,盘腿而坐的桑宁宁睁开了眼。

    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一团乱七八糟叠在一起的东西,然而还不等她走近细看,就被人遮住了眼睛。

    “别看。”

    耳旁的嗓音温柔,似是在诱哄“不过一个怨魂伥鬼罢了,该问的东西,我已经都问出来了。”

    桑宁宁默了一下,倒是没有反抗,只是疑惑道“那伥鬼竟然长成这副模样么师兄没受伤吧”

    容诀面色不改,他走在桑宁宁身边,闻言似乎笑了笑。

    “我没事。至于伥鬼它本就丑陋,加之我身上有景师弟送的符箓,这才能将它变成了这样。”

    桑宁宁将先前自己和奚无水的那番遭遇说出,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位岳师姐”

    容诀摇头“恐怕已遭不测。你们所见的,不过是魂魄执念一缕,她固执的逃脱出来,想让人避开此地,却没想到正是她引来了那个伥鬼。”

    “不过,那位奚道友身上更有她庇护,应当是无事的。”

    猜测真诚,桑宁宁却并不高兴。

    她抿唇“那镇上的其他女子呢”

    “那些人被关押的地方若是我没猜错,应当是在在树林中西面,那一处最有可能是聚灵阵法的阵眼所在,这一出一旦闭合,就会让鬼哭林形成一个迷阵,困在其中的修士自然就出不去,而别的修士也进不来了。”

    桑宁宁“那大师兄是怎么进来的”

    容诀摇摇头,却道“这法阵判定我并非修士。”

    金丹被挖,已是个废人了。

    桑宁宁一顿,生硬地转移话题“那其他修士还活着么”

    “肯定有人还活着。”容诀笑了笑,牵起桑宁宁的手,一如往日那样。

    “我们往阵眼去,只要破了这阵法,我们就可以离开鬼哭林了。”

    安静地听完了容诀的话,心中觉得有些异样。

    不知为何,大师兄如今越是温柔,反倒越让她觉得有些不对。

    而是大师兄的话,似乎比往日更多了些

    桑宁宁歪了歪头,随手解决了一个路上的怨魂,哪怕掌心还在流血,却也浑不在意。

    她收起剑,背对着容诀道“师兄不必说这么多,我信师兄,我会跟着师兄走。”

    下一秒,手腕却被人扣住,桑宁宁从不对容诀设防,一不留神间竟是直接被容诀拉到了身前。

    冰凉的体温让桑宁宁条件反射般地瑟缩了一下,想要抽回手,然而这一次,容诀却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

    桑宁宁疑惑地抬起头“师兄”

    两人靠得太近了,气息都纠缠在一起,随着桑宁宁这一抬头,对方的发丝更是直接落在了她的脖子上,甚至探入了衣领中。

    有些痒。

    鼻尖再次涌入了独属于容诀身上的花香,耳旁也想起了对方歉疚的声音。

    “抱歉,先前你下山时,我该与你一起的。”

    桑宁宁蹙眉,摇摇头“这和师兄有什么关系事发突然,师兄不必道歉。”

    容诀却道“我只是想,倘若我在,或许师妹就不用受这样重的伤。”

    这话说得奇怪,可从容诀口中,却又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桑宁宁一怔。

    她停下脚步,望向了容诀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对方在说话时轻颤的睫毛,以及眼下那颗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愈发显眼夺目的泪痣,心头忽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很想要舔一舔。

    桑宁宁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抬手,轻轻按在了容诀的眼下。

    她的指尖还带着血腥与黏腻,落在肌肤上,更有一种温暖又怪异的感受。

    十分动人。

    容诀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想,他应当是无法忍受桑宁宁同旁人做这种事。

    想也不行。

    光是想象,都让他觉得难以忍受,只想将对方剖去血肉,再切成一万段,再与神魂一起,抛到烈火中去。

    容诀轻轻叹了口气,他侧过脸,蹭了蹭桑宁宁的指尖,抬起手拢了拢桑宁宁的头发,又虚虚挡在了她的颈后,动作温柔的胜过春日微风。

    “我上次说的话”

    “师兄上次说的话,我已经想好了。”

    桑宁宁将贴在容诀脸上的手一路下滑,最后握住了对方冰凉的手指,平静又认真地开口。

    “我想择无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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