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 011
“哟,阵哥,”我从地上爬起来跟他打招呼,“宾加知道你来了吗”
“别让他和朗姆知道。”他边说边略带嫌恶地看着我又沾上血沫的头发和白大褂。
我很无语地找出新的白大褂重复之前的清洁工作,然后在黑泽示意下,我狗腿地拎着应急灯跟着他走出房间,才发现这层还有十多只怪已经被杀了。而黑泽,就连他风衣的下摆也干净得像白雪公主的裙摆。
我认为这是游戏对nc的建模保护,绝不可能是我跟他的差距太大。
我和黑泽在防火通道连下两层,一路上顺利得不得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如果是队友,可以直接躺倒,等着被他带飞。
我被这堪称悠闲漫步的状况感染了,宛如闲聊般问起黑泽“b612真是关红英选的她什么时候有的闲情雅致”
即使光线不算好,我也能看到他微微抿嘴。那是一种不赞同的行为表达。
黑泽“只是巧合。她确实不是会读童话故事的人,不是吗”
我和黑泽站在一间没有门牌的房间门前,它正是刚刚八楼那间房间的正下方。
我用万能的撬棍又是两下便敲碎了门板,一旁的黑泽的表情有一种见怪不怪的感觉。
回收监控带的任务意外地顺利,那成箱的磁片正大剌剌的摆在正对房门口的地方。
我和黑泽对视一眼。
我看着黑泽走向那一摞摞的瓦楞纸箱,问到“这些全部都要带走吗”我有点想使唤人。
“只要1991年的。”黑泽的名字又在红、黄两色间跳跃。
我赶紧补充“是我们在的时候出什么问题了吗”试图打消他的疑虑。
他的名字好歹是稳定在了黄色。
黑泽道“不是我们出了问题,是关红英把朗姆宰了的事暴露了。”
我现在的表情可能很搞笑。
黑泽看了我一眼,补充道“她杀的是上一任朗姆,也就是现在这个朗姆的父亲。你要是真的想宰了现在这个朗姆,记得自己收拾干净首尾。”
我猜他说的是我之前给他发的那封短信。
我说“宾加刚刚对任务目标语焉不详,还说污染在爆发时已经清除了,明明楼上还有不少活死人。所以其实宾加是准备帮朗姆在这里把我杀掉,顺便用任务失败、我能力不行来打发原因”
黑泽的表情写满了你才知道啊,又冷酷地讽刺我“虽然波本也是朗姆的人,但你和他不是很投缘吗,他怎么不提醒你。”
因为他是正义的警察准备冷眼看我被黑吃黑吧
我幽怨地看着黑泽“果然还是把朗姆宰了吧。”
黑泽没有阻拦我,只是再次强调“收拾干净首尾,如果你被发现了,我是不会来救你的。”手上也没有闲着,将他翻出的标签年份是1991的一摞磁片丢给我。
我用白大褂把我和他找到的几摞磁片打包成包袱,“我拿着去跟他们会合也太显眼了吧。”
黑泽在检查是否有被遗漏的磁片,随口回道“那你会和的时候把宾加和波本都宰了吧。”
虽然我觉得他不像在开玩笑,但还是说“哈哈,我可只是个干情报的。”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提起那个包袱,看着是准备自己先行离开。
我急忙喊住他“这个任务需要回收的样品,指的是什么不会就是楼上那些丧尸吧”
“丧尸”黑泽否认道,“那几个人应该是上一批来清理的人,比较像是化学烧伤,伴随精神错乱。”
黑泽在绝大多数时间对我来说都是十分靠谱的,这个答案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这些活死人可能是病毒、药物又或者是神秘学产物,却从没有预过他们根本不是活死人的可能。
为什么呢
系统
一串意义不明的乱码后,系统的白字终于正常“这是我的幻觉吗”眼前的一切让你不可思议你决定探寻污染的真相。为活死人们带来久违的黎明吧
根本只是加了引号啊系统
是玩家的认知误导了系统
系统竟然在跟我狡辩。
系统没有狡辩系统对玩家是绝对忠诚可靠的
打住。我冷酷地让系统住嘴。
我上前拦住黑泽“我要看磁片。现在。”
黑泽看了我一眼,在应急灯的强光下,他的眼睛像一对绿色玻璃弹珠,衬得他柔和了几分。他一字一顿说“你不是说,你要划水”
黑泽的咬字让我感觉他不常说划水,我的眼神瞬间犀利,又平和了下来。
没事没事,他不划水,证明我可以划了啊
“对噢。”我左手握拳,故作恍然大悟地锤向自己右手掌心,“我可以划水来着。”常年再实验室当牛马的生活让我只能口嗨划水。
哈哈但我这次可以真的划水了。抽泣
但我还是跟黑泽约好晚上找他一起看磁片的内容。
我俩准备分道扬镳的时候,我问他是从哪进来的,他告诉我这里地下车库的门禁已经开了,我可以从那里步行到其他楼栋,又或者直接到地面。
我问他也是扭断了门锁吗
他没有回答,直接走了。
但我没往下走,而是从应急通道爬楼梯爬回了八楼。
机会难得,我想试试速降
我原路返回,踩着凳子跳上通风管道。
又见到天光的感觉好极了,我不敢想极夜对我来说得有多难熬。
不过到了外面,我那失灵了的鼻子突然又通气了,我感觉自己像刚通完生肉市场的下水道,浑身散发着那股作呕的臭味。
“呕”我又开始干呕,抖着手把身上的白大褂脱掉,那味道才减淡了一点。
现在已经不是为了体验速降了,现在是为了赶紧去车上换下衣服拯救自己的嗅觉了。
我在天台又尝试了下在躲黑泽踹门时意外试出的翻滚躲避技能,确认掌握了以后就让系统存档。
已为您存档
我不知怎么,从那串省略号里看出了一丝委屈。
我无视委屈的系统,翻过天台的护栏往下望着楼底。
我听说人的大脑,会将在高处时本能对于危险的求生警告“快离开高处,下到地面上去”,不那么正确地将这警告压缩为“下去”,因此人们站在高处往下看时,才有了莫名的对于下坠的渴望,并且认为这是自己真实的想法。
自己真实的想法
“既然我能影响到系统对世界的认知,那说明系统其实是依靠我而生的,又或者其实是因我而生的如果我对活死人的判断是错误的,那我又怎么能坚定地认为此刻我从八楼跳下去,能够平安地用翻滚技能落地呢”
我喃喃道,“不对不对,但如果此刻真的只是我精神错乱产生的幻觉呢我以为我平安地从八楼落地了,但实际上一切都只是我欺骗自己的错觉”
玩家
“嘘安静,”我对着系统呵斥。
“我应该跳下去试一试吗既然是我精神错乱,说明可能此刻我并不站在这个天台上,甚至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而已,对吗但话又说回来,我产生幻觉和我站在天台上也并不矛盾。
有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无法出现在我内心深层的潜意识中既然它不在我认知的范围内,说明我的幻觉并不可能产生这种情况,既然如此,对既然如此,我应该试一下就像那枚未曾被他人触碰旋转过的陀螺一样”
我得从这一切里找出绝对不是我可以想象得到的事。
眩晕的感觉迅速席卷了我的大脑,我又看了一眼楼下,在这种美妙的目眩神迷中纵身跳下。
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小麦肤色的手臂一把紧握住了我的手臂,随即,对方另一只手也紧紧握住了同一个位置,两只手臂因为用力而鼓起肌肉和青筋。
我愕然地抬头向那人望去
“是安室啊”
安室的脸颊因为咬牙而微微鼓起两颊的咬肌,我看着他的额头开始渗出汗珠,我怀疑那是被吓出的冷汗。
安室的声音从他的牙缝里蹦出“抓、住我”
我抬头对他粲然一笑“没关系的。”另一只手帮自己扯开安室不愿松开的双手。
“関”
安室的呼喊声中,我向地面坠去。
不到两秒的时间里,我在强烈的压强下,竟然真的勉力完成了一个翻滚技我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便已卸去了大部分的速度,手掌触地后身体更是轻盈地做了一周翻滚,然后稳稳地以右脚膝盖点地,左脚半蹲的姿势停住了。
我不由得咧开一个大笑,站起身讲头发挽在身后,然后望向八楼楼顶的安室。
什么嘛,这种白马王子落下起死回生之吻、神兵天降救赎世人的剧情我的笑容愈甚。这样的故事线出现在我幻想的人生蓝图里绝无这种可能
是的,那么这下坠的不到两秒的时间里,我的精神错乱又或者说是幻觉,不可能切换得那么迅速。
今天的太阳实在是太好了,我这样想到,照得我周身十分暖和。希望楼顶刚刚那么紧张的安室,也能分到一点我现在这种喜悦的心情。
玩家
我对着安室遥遥挥手,我听着他的声音从风里传来“在那里等我下来”那颗在阳光下愈发灿烂的金发脑袋消失在我的视野。
我问系统“你是因我而生还是为我而生。”
我是因你而生,也是为你而生。我曾对你、也将对你保有全部的忠实、诚恳,恪尽我因为你希望实现你所希望实现的一切而生的职责。
“听起来像结婚宣言。”我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