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长公主的旧情郎 > 第47章 逼问 她双手托腮,凑近去看贺知余,
    “

    发现自己被人绑了后,贺安简直气炸了。

    他不知道什么人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但他压不住心里一团火。

    太憋屈了。

    回想起来今日遭遇的事情,贺安唯一的感受就是憋屈。

    他记得自己被人拿大木棍偷袭敲晕过去。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虽然被蒙住眼睛、堵住嘴巴、捆住手和脚,但他判断得出来,他在一辆马车上。那辆马车不知道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而在他试图挣扎反抗的时候,他又一次被人敲晕了。

    第二次醒来依然在马车上。

    直到第三次醒过来,他发现自己不在马车上而是被绑在柱子上。

    且头疼欲裂。

    被敲晕一次又一次以后,他脑袋像根本不是他的,整个人晕晕乎乎。

    被绑住四肢没有办法挣扎逃跑。

    被蒙住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被堵住嘴,没办法骂人。

    连耳朵也被堵上。

    这么怕他还绑他做什么

    贺安很生气。

    他好歹是堂堂宣平侯府的少爷,竟然敢绑他,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忍着后脑勺一阵阵的疼,贺安把绑他的人咒骂一遍又一遍。直到嘴里塞着的布团骤然被取走,他一怔,随即立刻扯着干渴的嗓子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绑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看你是活腻咳咳咳”骂得太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被迫停下骂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贺安看不见,不知道自己真正想骂的李妩究竟在哪里。

    他扬着脸对着贺知余狠骂一通。

    李妩看着贺安这会儿骂人跟看猴戏的心态差不多,听他嘴巴里的狂妄之言也和听笑话一样。

    尤其见他冲贺知余发泄,险些忍不住笑。

    贺知余此前搬回宣平侯府的原因之一,在于发现贺安的不对劲。

    知晓此事以后,李妩也在等贺知余有所收获。

    但亦显而易见的是,这些日子,贺知余并没有在贺安身上查出太多有用的线索与消息。

    她便觉得这么个法子太慢。

    贺安这样的除去宣平侯府的二少爷这层身份外,可谓一无是处的人,恐怕能被用来当颗棋子也是因为沾着贺知余。一旦贺安暴露,往贺知余身上泼些脏水太容易。即使贺知余躲过去,一旦宣平侯府牵扯其中,也足够他焦头烂额。

    当然真正的矛头不在贺知余,而在她的皇兄。

    谁让贺知余得她的皇兄重用呢

    留心贺安动向,最终目的无非从他身上发现一些线索。

    把人绑来审问一番也一样可以得到线索。

    换作其他人或不能如此的粗暴。

    可贺安这样的软骨头,用这种法子反而简单直接,能省不少的精力。

    她这会儿又不是查案。

    无须等着确凿的证据摆到面前再来行动,也不担心招是非这么丢脸的事,贺安会往外说吗

    贺安曾被凌越和李滢溪撞见调戏小花旦。

    以他的德性,那次定也非初次做欺男霸女的事,李妩这些日子安排人去查。

    果然查到些把柄。

    据说有位小娘子为贺安殉情了。

    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那户人家也无人报案,是否当真为殉情无从得知。

    不过总归有那么一桩恩怨。

    李妩慢悠悠笑看一眼替她挨骂的贺知余。

    她一面上前两步一面自袖中摸出一把锋利匕首,刀锋寒光闪过,刀刃便轻抵在贺安脖颈处。

    “贺安,不如我们来赌一把,看看到底是谁活腻了”李妩用已经伪装过的嘶哑声音说出威胁之语,她语气不紧不慢,一句话落在贺安耳中,配合颈间冰冷匕首,令他刹那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躲不开那把匕首的贺安身子猛然抖一抖。

    骂人时的狂妄消失不见,他结巴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是来找你算账的人。”

    李妩慢悠悠说着,刀刃却逼近贺安一寸,“你自己做过的事不记得了”

    贺安身子又哆嗦了下。

    对方明知他身份且拿着匕首,怕是真的想要取他性命。

    “你、你敢杀我”贺安战战兢兢但更想保命,便道,“你知道我是宣平侯府的二少爷,我出事,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杀人偿命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重要吗”李妩反问,又笑,“反正我只要你下去陪我姐姐,只要你死了就够了。”

    贺安听这人提起“姐姐”且说让他下去作陪,脑海里渐渐想起旧事。

    多年以前确有过一位小娘子

    那个小娘子,他隐约记得有一位弟弟,难道找上他的是那个小娘子的弟弟

    这人想要让他一命偿一命

    “不是我害的。”

    后背冷汗涔涔,贺安费力辩解道,“是她自己想不开”

    “可是她因你而死。”

    李妩换作冷冰冰的语气,似质问他,“你却过得逍遥,前些日子携一群漂亮的小娘子出游,我姐姐呢”

    “你是要成亲了罢”

    “是不是那群小娘子里其中一个可真是好福气啊。”

    “不是”贺安连忙否认。

    感受那把匕首在他的颈间不安分划来划去,他艰难咽一咽口水解释,“那些人不是。”

    李妩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

    “当真不是”贺安急急道,“我只不过帮吕公子招呼他的远房表妹”

    话出口,贺安愣一愣。

    李妩挑了下眉,朝着贺知余望过去一眼。

    而今这京城里可能使唤得了贺安的“吕公子”,还能是谁

    李妩压一压嘴角,逼得贺安说出吕璋后,便把剩下的事交给贺知余。

    若论起审问无疑得让贺知余来。

    怎么拿捏分寸、怎么从贺安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消息,贺知余比她擅长,李妩不揽这个瓷器活。

    李妩没有离开揽月阁,在揽月阁的顶层耐下性子等贺知余。

    天将黑未黑之际,贺知余也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出现时,李妩正坐在窗沿上吹风。

    揽月阁的顶层风比别处大,在李妩转过脸来的一刻,风吹动她的三千青丝,遮掩她半张脸。

    李妩手指拨开凌乱的发,看着贺知余“收获如何”

    她声音已然恢复正常。

    贺知余走上前,将她从窗沿上横抱下来了,轻声说“风大,小心着凉。”

    尽管声音放得很轻,但依旧是伪装过的、粗哑的声音。

    李妩看一眼窗外渐渐被夜幕笼罩的天地。

    收回视线,她抬眼去看贺知余,却笑“怎么贺大人看我做事的法子不顺眼,难受了”

    “也是。”

    她闲闲的语气慢慢说,“总归是被迫做个坏人,做一些坏事。”

    贺知余沉默忍耐,把李妩抱到一张美人榻上。放李妩坐稳后,他立在她面前,一本正经道“吕璋趁他失意找上他,要他帮忙做事,许诺帮他夺回世子之位。”

    “那几个小娘子的真正容貌他没有见过,真实身份也不清楚。”

    “他与吕璋后来避嫌不见面,消息是用别的法子传。”

    “陪着那几个小娘子在京城游玩,是吕璋目前唯一托付给他做的事情。”

    “没有证据能证明吕璋有罪。”

    李妩靠坐在美人榻上,轻唔一声“忘了喂贺大人解药。”

    话音落下,她坐直一些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

    让贺知余吃下解药,李妩从美人榻上下来,替两人各倒一杯茶水,笑吟吟的“这个法子自然不会用在吕家人身上,贺大人不必担心我日后坑你第二回。”

    贺知余将李妩倒的那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搁下茶杯,他执起茶壶,为李妩和自己添茶,却不看她,只问“为何又让我插手”

    “高兴。”

    李妩漫不经心给出个答案。

    “殿下若想查吕家,无论中间用什么法子,最终仍要经过三法司。”

    贺知余道,“吕相在朝中深耕已久,吕家树大根深,真要查,殿下当早一些想法子收买微臣。”

    李妩听言淡淡一笑“怎么收买”

    她双手托腮,手肘搭在案几上,凑近去看贺知余,“美人计”

    贺知余静静与李妩对视过几息时间。

    垂下眼,他轻扯嘴角说“殿下不妨一试。”

    两个人话说到此处,有一紧急的消息传到长公主府

    鞑靼使臣住的驿馆出事了。

    被派去驿馆的侍卫里,其中一人奸淫了鞑靼的一名舞姬,被抓了个现行。

    现下鞑靼已把那名侍卫扣押下来,要求大晋给个说法。

    李妩听罢禀报,一时深深皱眉。

    大晋侍卫奸淫鞑靼舞姬,不管有无内情,在鞑靼要拿此事大做文章的情况下,终归对大晋不利。

    “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李妩吩咐过一句,又交待下去对贺安的处置。

    贺知余随她离开揽月阁亦随她一道进宫。

    两个人赶到临华殿,嘉和帝李深也正在考虑驿馆这件事情如何处置。

    听小太监禀报李妩和贺知余来了,李深召见他们,在他们进来后很快免他们的礼,开门见山“阿妩,无玷,你们来了。驿馆发生的事,想必你们已经听说。”

    李深一拂衣袖,重重哼一声“鞑靼这帮人恐怕想借此事挑衅于我们。”

    “实在是狂妄至极。”

    李妩问“皇兄准备怎么处理”

    李深看向李妩也问“平阳可有什么想法”

    李妩本想先听听自己皇兄怎么说,见皇兄想听她看法,她不推辞,便直白道“既是被抓个现行,否认此事定然是不成的。那侍卫无论是被算计或确鬼迷心窍,皆不可能抹去他的失职。此事的责任由他来担,谈不上委屈了他。”

    “但自无须向鞑靼卑躬屈膝。”

    她转头看贺知余,“说到底是一桩案子,该查是要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