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道歉的是我是我占了你的一切你让我怎么弥补你”
她慢悠悠的从床底爬出来坐在轮椅上,面对夭灵家宛如看疯子似的眼神,她淡然的理了理衣服,说“我比较喜欢在床底下睡觉。”
夭灵家气呼呼的说“你就是故意躲着我们”
她又不是傻。
纱子雕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你都知道,又为啥说的那么明白给咱彼此都留点面子。”
夭灵家没好气的说,“你连点待客之道都不懂,还要我给你留面子”
纱子栀无声无息的接了一句,“你就不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我姐不愿意接待你们吗”
夭灵家眼睛一瞪,指着纱子栀说“老茹,这个绝对不是咱们女儿”
茹杉梦打算遁走的背影一僵,回头对上了她老母亲那慈祥的目光,她的脸一拉,正打算认罪,却听茹延谷说“我觉得还是做亲子鉴定保险一点,毕竟咱不缺那点钱。”
纱子雕心口一颤,“不行”
她指着纱子栀说,“这才是我妹,那是冒牌货”
正松了口气的茹杉梦咬牙切齿的看向纱子雕,“多大仇多大怨你这么对我”
她以为自己好歹能死的慢一点。
没想到她的亲闺蜜竟然亲手将她推进了深渊
面对她指责的眼神,纱子雕那是有口难言啊。
她总不能说重点不在于谁是纱子栀,重点在于不能做亲子鉴定吧
“老茹,咱有钱也不能那么花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还做什么亲子鉴定”
夭灵家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她走过去正想逮住茹杉梦,茹延谷却拽住了她的手,暗示似的一字一句说“做亲子鉴定比较保险。”
夭灵家愣了一下,瞳孔微张,似乎明白了什么。
纱子雕心口一沉,抬头却对上了茹延谷充满深意的双眸,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双眼,但这依旧无法掩饰住自己满脸的心虚。
茹延谷,或许知道了什么。
茹杉梦心里的死灰复燃,“那就做亲子鉴定”
纱子雕瞳孔地震,抬头看去却看到了茹杉梦暗含自信的眼神。
纱子雕“”
茹杉梦这是主动往坑里跳啊
夭灵家环视一圈,咬紧了牙关,说“好,那就鉴定”
茹杉梦从床上爬起来,笑着说,“鉴定之前,我想先去一趟厕所。”
夭灵家张嘴想骂人,但又觉得这很有可能是茹杉梦,又默默的把嘴闭了回去。
纱子雕只以为茹杉梦要尿遁,没成想茹杉梦却跑过来一把将她推走,“你陪我去”
纱子雕还来不及拒绝就被推了出去。
纱子栀“”
这都是什么事啊
茹杉梦并没有把纱子雕推到厕所,而是来到了无人的楼梯口,双手合十,“帮我”
纱子雕害怕的眨了眨眼睛,“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茹杉梦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给我根头发吧。”
纱子雕沉默了一会,反手握住她的手“好”
用她的头发鉴定出来绝对不是亲生的,茹杉梦也不会发现她自己不是茹家亲女儿的事实。
这真的是瞌睡了送枕头啊
茹杉梦感动的稀里哗啦,“子雕,你真是太好了”
只要用子雕的头发,鉴定出来肯定不是亲生的,那她的身份就不会暴露了,也不用被老妈关禁闭了。
纱子雕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哎呀,我们都是好闺蜜嘛。”
两个人各怀心事,对视一眼,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而病房里,夭灵家脸色微沉的朝她伸出手,“把你头发给我。”
但纱子栀却不愿意配合,“我凭什么要配合你们亲子鉴定”
夭灵家拧紧了眉头,“你凭什么不配合”
纱子栀冷笑一声,“这是你们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夭灵家气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就跟你没有关系万一你真是我亲女儿呢”
纱子栀荒缪的看着她,“就算我姐是你的亲生女儿,我都不可能是”
她顿了一下,又说“我要真有你这种妈,我晚上做梦都会被吓醒。”
“你你怎么说话的如果不是因为纱子雕可能是,”
她话说到一半,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算了,老茹,你来解决”
她眼不见为净的走了出去,茹延谷比较简单,他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纱子栀,“杉梦比较胡闹,我们得拿出证据来让她无法狡辩,所以麻烦纱小姐配合一下,这卡里有十万,是这一下午的酬劳。”
纱子栀眼睛一亮,毫不客气的拿走银行卡,“我配合。”
她正愁信用卡没钱还呢。
茹延谷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侧过身让出一条道“走吧。”
纱子栀率先往前走,但走的太快又把门给关上了,茹延谷差点被门砸到脸,他难得沉默了会,却没有开门走出去,而是来到挂着纱子雕护理记录卡的病床上,伸手在床上摸索。
而听到关门声的云祜姿只以为所有人都走了,便哼哧哼哧的爬了出来,爬到一半却忽然察觉到一束异样的目光,她抬头一看,正好和茹延谷对上了眼。
气氛骤然尴尬,云祜姿盯着茹延谷手里的头发,先发制人的问“你捡我头发做什么”
“这是你的”
茹延谷尴尬的松开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头发,指着另一个床位,问“那纱子雕是睡那张床吗”
“是啊。”
云祜姿扶着腰爬起来,随口一问“怎么你们不会怀疑纱子雕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吧”
话落半响,没有听到茹延谷的回答,她瞳孔微张,不敢置信的看向茹延谷。
茹延谷面无表情的同她对视,忽然故作担忧的问“你怎么会住院”
云祜姿“”
这是威胁
“我当没看到。”
茹延谷露出慈祥的笑容,“我今天在这里,也并没有见到你。”
两个人达成了可怕的默契,茹延谷来到了另一张床位,在上面摸索,最后找到了三四根头发。
云祜姿没忍住说“你拿一根就好啊,拿那么多做什么”
茹延谷谨慎的将头发揣进了兜里,说“纱子栀也在床上躺过。”
云祜姿躺在床上,说“你这要是抓的全是纱子栀的头发,那就搞笑了。”
茹延谷眼神微沉,不知在思索什么。
终于到了亲子鉴定的时候,为表鉴定的准确性,她要求每个人现场拔头发。
纱子栀给的很痛快,早有准备的茹杉梦假意拔头发,却是拔出了纱子雕交给她的那一缕发丝。
纱子雕在一旁毫无压力的等着,茹延谷忽然来到了她的身边,开口问“你这头发挺浓密的,平时很少掉头发吧”
纱子雕得意的笑了,“茹总,我这头发可是一根都不会掉”
茹延谷的眼神微变,却又故作不信任的说“怎么可能,谁会不掉头发”
纱子雕十分自信的指着自己,说“我啊”
听到这句话的夭灵家也没好气的说“她那头发跟钢丝似的,怎么都拔不下来。”
茹杉梦听了好奇的问“那你们上次是怎么鉴定的”
她上次来的时候,已经开始鉴定了。
夭灵家正要回答,纱子雕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说“就那么鉴定啊,还能怎么鉴定话说你们头发拔好了没啊赶紧送进去鉴定,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夭灵家被她打断,也想到了正事,便没有再说什么。
纱子雕悄悄松了口气,却不知道她的一切反应被茹延谷尽收眼底。
茹延谷眼底落下一抹深思。
“纱子雕,纱子雕在这吗”
护士的呼喊声传来,纱子雕连忙回头挥了挥手“在这”
护士无奈的叹了口气,“得换绷带了,你怎么还到处乱跑”
纱子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
护士蹲下现场帮她换,“你伤口愈合的能好,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
纱子雕一喜。
她终于可以不用再住院了
而此时的她却没注意到,茹延谷的目光全落在她换下来还沾染着血渍的绷带上。
待护士拿着东西离开后,茹延谷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纱子栀来到纱子雕身旁,低声说“我感觉他们有些不太对劲,姐,你小心点。”
刚才茹延谷从病房里出来时神色明显有些不对,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她还是察觉到了。
“哎呀,你姐我一穷二白,没什么值得他们惦记的,放心。”
纱子雕说着拉住纱子栀的手,“一旁坐着去,鉴定结果出来还得有一段时间呢。”
茹杉梦为了表现自己不是茹杉梦,也跟着殷勤的凑了过来,从纱子栀的手里抢过纱子雕的轮椅,“走,姐,我们去旁边坐着。”
纱子雕“”
可别,这声姐她担待不起。
纱子栀不爽了,一把将纱子雕的轮椅抢了回来,“谁是你姐,你可别乱叫。”
茹杉梦眼睛一瞪,“纱子雕就是我姐,你这个冒牌货滚边去。”
“谁是冒牌货,你给我说清楚了”
纱子栀的火气上来了,将茹杉梦推开,茹杉梦不甘示弱,又上前抢轮椅。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拉着轮椅,轮椅不停的左右晃动,坐在轮椅上的纱子雕苦不堪言。
“别晃了,我头晕”
再这么下去,她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可是怒气上头的两个人根本听不进去她说的话,发了狠的抢夺轮椅,纱子雕只感觉眼前星星环绕,她难受的差点哭出来,终于没忍住大吼出声“别拉了”
话语刚落,纱子栀察觉到纱子雕的不对,连忙松开了手,茹杉梦的脑子反应过来,可是手还没反应过来将轮椅往她这边扯。
而在这种情况下,轮椅受力失衡,直接脱手而出,如同旋转陀螺一般飞了出去。
在场的三个人愣是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纱子雕远去,直到纱子雕的惨叫声传了过来,“啊啊啊啊救命啊”
“姐”
“子雕”
她们慌忙的追了出去,但就在这个时候,转角缓缓的出现一个坐着轮椅头发发白的老人。
老人听到动静回头看过来,纱子栀吓得心都提起来了,情急之下,她只能喊“姐转一下轮椅的轮子”
纱子雕下意识的照做了,也因此那本会撞上老人的轮子在最后关头从老人面前擦过,狠狠的撞在了墙上,纱子雕瘫倒在轮椅上,留下了悲伤的眼泪。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您没事吧”
夭灵家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冲上来询问老人。
老人吓得脸色都白了几分,抬头看到夭灵家却是愣了一下。
“夭家的丫头”
夭灵家看清楚老人的脸时,也愣住了,“纪老夫人”
纪家和夭家是世交,但自从当年的那件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纪老夫人了。
纪老夫人淡淡的点了点头,当目光落在纱子栀和茹杉梦的脸上时,却是瞳孔一缩。
她颤抖着手,指着两人,问“这是”
夭灵家压低声音介绍“左边那个人是我的女儿,茹杉梦。”
纪老夫人听到这个介绍,眼神一暗。
她又将目光落在了纱子栀身上,问“那她呢”
夭灵家脸色难看了几分,说“一个陌生人而已,碰巧长的跟杉梦有几分相像。”
纪老夫人眼眸却是一深,“那她的父母呢”
“听说在小时候都没了。”
夭灵家有些纳闷为什么纪老夫人会问这个问题,但一低头却发现纪老夫人的脸色白了几分,她连忙问“您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那件事之后,她也曾去拜见过纪老夫人,但纪老夫人和纪老爷都不见人,去了几次之后,她也就放弃了,只是平时默默的关注他们的消息。
纪老夫人摇了摇头,只是说“只是看到她们,我想起了己怜。”
她的眼底溢满了悲伤,“她们和己怜年轻时,长的可真像啊。”
夭灵家瞳孔一缩,猛地看向了纱子栀和茹杉梦。
或许是从小看着茹杉梦长大,她已经看习惯了。
可惊纪老夫人这么一提醒,她才惊觉,无论是茹杉梦还是纱子栀,她们的脸上都隐隐透出了纪己怜的影子。
“只是巧合而已。”
纱子栀和茹杉梦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都有可能长的这么像,那和己怜长的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纪老夫人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对啊,这些年,我也见过了不少和她长的像的,但她或许还在怪我这个老婆子吧,总是不肯出现。”
“纪老夫人,您是己怜的亲生母亲,她怎么可能会怪你呢,她或许只是有事耽搁了,也或许是对您有愧,不敢出现。”
夭灵家连忙安慰,眼底写满了无奈。
想当初,她和耀材祯的母亲洋子沂,还有纪己怜可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闺蜜啊。
当初帮助纪己怜逃婚的时候,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纪己怜这一逃,就是永别。
“当初的事,我也有错。”
当时年轻气盛,她们和纪己怜相约过几年再联系,可不知道为什么,纪己怜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们了。
她就仿佛人间消失一样,每每想到这里,她总是止不住的懊悔痛苦。
“你有什么错”
纪老夫人老了,却依旧偏心。
“错的是洋子沂我们纪家供她读书养她长大,没成想却是养了一个白眼狼,为了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竟然唆使自己伺候的小姐逃婚,而她却因此飞上枝头当凤凰”
她说着冷哼一声,“也幸亏苍天有眼,让那女人早早的就去地狱赎罪”
夭灵家张了张嘴,但看着纪老夫人眼底的冷意,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无奈的闭上了嘴。
纪老夫人对洋子沂的偏见由来已久,就算子沂死去那么多年,也终究没能解开她的心结。
纱子雕缓过神看着纪老夫人,连忙道歉“老人家,您没事吧”
纪老夫人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一眼,朝夭灵家招了招手,说“你确定你刚才没指错人”
夭灵家黑了脸,低声回应“没有,她是另一个人的姐姐。”
纪老夫人泛迷糊了,“怎么姐妹俩长的一点都不像,跟你倒是挺像的。”
夭灵家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了,想到茹延谷来之前跟她分析的话,她难得没有反驳,而是眼神复杂的看了纱子雕一眼,最后抿直了嘴角,将目光放在鉴定室里,透出几分紧张。
“奶奶。”
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从不远处走来,他的目光一瞥,看到纱子栀时瞳孔一缩,不住低喃“姑姑”
纱子栀“”
她也没那么老吧
茹杉梦幸灾乐祸的笑出声,“啧啧啧你这才几岁啊,就被人叫姑姑了,年轻人,就得好好保养呢。”
没想到话语刚落,却见男人又看向了她,眉头一拧“两个姑姑”
茹杉梦黑了脸,“不会说话麻烦你闭嘴”
夭灵家抽了抽嘴角,低声训斥“怎么说话的这是纪总,纪郁凡。”
茹杉梦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转而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梗着脖子说“我是纱子栀,不是茹杉梦,你训我干啥你训她啊”
她指着纱子栀,祸水东引。
纱子栀用看傻子似的眼光看着她,“不见棺材不落泪”
夭灵家狠狠的磨了磨牙,“好,我就等鉴定结果出来,再好好收拾茹杉梦”
她着重落下最后三个字,茹杉梦脊背一凉,默默的躲进了纱子雕的身后。
没事,她鉴定用的是纱子雕的头发。
她不慌
“胡乱喊什么”
纪老夫人无奈的看着纪郁凡,“她们的年龄估计比你还小呢。”
纪郁凡眼眸深沉“在我姑姑离开之前,她就长这模样,虽然当时我才四岁,但姑姑最疼我的,我没记错。”
茹杉梦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几岁了怎么,你姑姑还能青春永驻啊”
“闭嘴”
夭灵家脸色一沉,“她的姑姑就是纪阿姨”
茹杉梦猛地闭上了嘴,歉意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从她出生起,妈妈常在她耳边念叨两个名字,一个是耀材祯的母亲洋子沂,一个是纪家大小姐纪己怜。
她们是妈妈最好的闺蜜。
可一个病死,一个不知所踪。
她们是妈妈一生的遗憾。
“没事。”
纪郁凡笑了笑,并不在意茹杉梦的话,只是问“这两位是您的女儿吗”
夭灵家故意提高声调,没好气的说,“我只有一个女儿,但目前我也不知道这俩个哪个是我那个生来讨债的女儿”
茹杉梦那是大气都不敢吭。
纪郁凡则被这一番话整迷糊了,恰巧此时又看到了纱子雕,他笑说“夭阿姨,您别开玩笑,这位才是茹小姐吧”
纱子雕慌忙摇头,“你可别乱说啊,我不是”
她顿了一下,又指着茹杉梦和纱子栀说,“我是她们其中一个的亲姐姐,是哪个我目前也不知道。”
纪郁凡“”
这是越说越离谱了。
夭灵家看着他迷惑的模样,冷冷的瞪了茹杉梦一眼,说“不着急,等会鉴定结果就出来了,谁才是我的亲女儿,也很快就能知道了”
茹杉梦吓得头皮发麻。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是她的老母亲对她的威胁和恐吓。
纪郁凡眼眸深沉,“我也挺期待这结果的。”
纱子雕“”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事情就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鉴定科的大门开了,一个护士走了出来。
“鉴定结果出来了。”
这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夭灵家率先走了过去,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谁是我亲生的”
茹杉梦却一点都不紧张,反而十分坦荡。
她早就知道结果了。
谁都不是亲生的
只要没有证据,看她这老母亲还怎么收拾她
纱子雕低声提醒了一句,“茹杉梦,我想起一件事。”
茹杉梦半蹲下,问“什么事”
纱子雕语重心长的说,“做亲子鉴定是要身份证明的。”
茹杉梦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转而又笑了“我没啊”
纱子雕满脸同情的看着她,“可是纱子栀和你妈妈了。”
夭灵家不止了自己的身份证明,肯定也了茹杉梦的。
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谁是亲身女儿了,这一次的亲子鉴定根本不是为了鉴定谁才是茹杉梦,而是为了鉴定茹杉梦和他们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茹杉梦崩溃的跌坐在地上,“那我完了啊”
那她不是早就暴露了吗
忽而,她转念一想,“可我用的是你的头发啊,那怎么解释”
纱子雕拍了拍她的肩膀,“直接说就好,我会帮你解释的,你爸妈也不是傻子。”
茹杉梦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我妈会打死我的”
纱子雕十分同情,“从你决定用我头发的那一刻,你就得做好挨打的准备了。”
茹杉梦一听,差点当场哭出来。
“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
她现在不止得被关禁闭,还得被打
呜呜呜亏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护士回答夭灵家的话语清晰的在所有人耳边响起“恭喜您,茹杉梦确实是您的亲生女儿。”
夭灵家猛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色一缓,眼眶却红了。
“是亲生的就好,是亲生的就好。”
茹杉梦瞪大了眼睛,惊喜的拽住了纱子雕的手,“子雕亲生的耶我不用被打了呜呜呜太好了”
话落,她却见纱子雕脸色青紫,她眨了眨眼,迷茫的问“我不用被打,你不开心吗”
纱子雕看向她,嘴唇不住的哆嗦,好半响才发出喑哑的呢喃声“杉梦,我是亲生的啊”
亲子鉴定用的是,她的头发啊
茹杉梦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缓缓敛去。
纱子栀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她心知自己是陪衬的,结果一回头,却看到了两张活像刚从阴间逃出来的死人脸。
纱子栀“”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那你们俩是亲姐妹吗”
耳边传来纪郁凡的询问声,纱子栀点了点头,“亲的啊。”
她知道纪郁凡指的是她和纱子雕。
纪郁凡又问“你们看着挺年轻的,几岁了”
“我二十三,我姐二十五。”
纱子栀有点莫名其妙,“纪总,您看着也挺年轻的,您几岁啊”
纪郁凡声音温和的回答“我三十了,不介意的话,你们都可以叫我一声哥。”
纱子栀听到这句话,顿时想起了干妈事件,后怕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我们这身份哪能高攀的上你们啊”
纪郁凡愣了一瞬,纱子栀连忙解释说“我没有其它意思,只是之前经历了一些事情,我有些后遗症了。”
纪郁凡有些疑惑,但却并没有问太多,看着纪老夫人眼底涌现的泪花,他微叹了口气,从怀里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相逢即是缘,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联系我。”
他说着顿了一下,又压低声音说“你们有空的话,可以多去看看我奶奶吗我工作比较忙,而她一个人太孤独了。”
纱子栀猜到了什么,瞥了眼纪老夫人孤单的身影,心里也有所不忍,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纪郁凡笑了笑,他朝其它人打了一下招呼,便推着纪老夫人走了。
“茹杉梦,赶紧给我过来”
夭灵家满脸喜意的朝茹杉梦走来,“放心,这次我不罚你关禁闭,走,跟妈回家”
天知道她这一路上是多么的心惊胆颤。
毕竟茹杉梦可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啊。
如果纱子雕这女人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她不得吐血
可茹杉梦却避开了她的手,摇了摇头,“不我不是”
夭灵家愣了一下,只以为茹杉梦还想狡辩,拧紧了眉头说“杉梦,别闹了,我都说不关你禁闭了,你还不信妈妈我吗”
茹杉梦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上次,您跟纱子雕鉴定的头发是从哪里拿的”
夭灵家见着她的表情,张了张嘴回答说“从纱子雕的口袋拿的啊”
茹杉梦一个踉跄,脸色血色尽褪。
纱子雕口袋里的头发,是她的。
所以,纱子雕才是茹家的亲生女儿,而她不是。
她缓缓的看向纱子雕,双眼赤红“你早就知道了吗”
纱子雕神色愣怔的看着她,嘴唇蠕动了半响,才吐出一句“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真的是夭灵家的女儿啊。
“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就不说吗”
茹杉梦忽而哭吼出声,夭灵家也被吓了一跳,“怎、怎么了啊”
她迷茫的看向纱子雕,纱子雕却避开了她的双眸。
纱子雕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夭灵家。
纱子栀也意识到了不对,“你们怎么回事”
茹杉梦抬头直勾勾的看着纱子栀那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脸,眼泪不受控制的从自己眼里涌出。
“我早该想到的我怎么就这么蠢啊”
她全身不住的颤抖,纱子雕轻轻的抓住她的手,“杉梦,对不起”
“你跟我道什么歉”
茹杉梦猛地挥开她的手,彻底崩溃了。
“该道歉的是我是我占了你的身份让你从一个真正的千金小姐沦落成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让你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不该属于你受的苦还让你被你自己的亲生母亲欺辱让你明知道真相却因为顾虑到我不敢说出口纱子雕你怎么能这么傻你现在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弥补你”
她的声音发颤,愧疚痛苦和愤怒几乎要将她淹没。
夭灵家试图去抓住她的手猛地顿住,脸色煞白的看着她,双手不住的抖动,却依旧拼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杉梦,你说什么你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啊”
“不我不是”
茹杉梦深呼吸一口气,拽紧心口一字一句的说“你上次鉴定用的头发,是我拔给纱子雕的,而这次你用的头发,是我跟纱子雕拿的,她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她难受的直抽气,却还是咬紧牙关落下最后几个字,“而我,不是”
夭灵家浑身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纱子栀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有那么一刹那,甚至丧失了说话的力气。
“你说什么”
茹杉梦,才是她的亲姐姐
那纱子雕呢
纱子雕又是谁
她不再是纱子雕的亲妹妹了吗
“茹杉梦,别再开这种玩笑了我不相信我的姐姐纱子雕和你们茹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以前只希望她们有豪门能依靠,不再无权无势,任人欺辱。
可在夭灵家被公司揭穿身份后,她就想清楚了。
什么豪门什么身份那都是狗屁
她有的,只是一个姐姐纱子雕。
她现在只希望她能和纱子雕相依为命到老,可现在老天爷就连她这么微薄的要求都不愿意满足吗
茹杉梦歇斯底里的大吼出声,“她就是真正的茹家大小姐”
“姐,是真的吗”
纱子栀死死的盯着纱子雕。
纱子雕看向她,没有说话,但那眼神早已说明了一切。
夭灵家却干笑出声,不愿意接受这真相。
“杉梦,要胡闹咱们回家再胡闹,这头发可是我亲眼看着从你头上拔下来的。”
茹杉梦嘴唇微张,刚想说什么,夭灵家却大喝出声“别再说了”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不想信你别这么残忍”
她近乎祈求的看着她,“这也没有其它证据的,不是吗”
“有。”
茹延谷缓步走来,将一份鉴定报告交给了夭灵家,“老婆,这是我拿子雕的血去鉴定的。”
夭灵家呆滞的看向他,却听他眼神坚定的说“她确实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上次鉴定结果出来后,他本以为自己怀疑错了,可当他看到纱子栀时,他却更加坚定内心的怀疑。
纱子雕脑子里一片混乱,看了看左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这死一般的沉寂下,似乎就连空气都显得令人窒息。
而在转角处,云祜姿满脸激动的拿着手机,待对面接通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说“儿子儿子大消息惊天大消息”
“妈,我很忙。”
桑祜彦说完就想挂电话,云祜姿连忙说“跟纱子雕有关的消息,你听不听”
正在开会的桑祜彦立刻伸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一本正经的说“妈,您说。”
“纱子雕竟然是茹家的亲生女儿我的天震惊我一整个世界”
桑祜彦脸色惊变,“你们现在在哪”
“在医院啊,鉴定科这边。”
云祜姿的脸色涨红,纯粹是吃瓜吃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身边竟然也能有这么狗血的事,现在我一整个头皮发麻”
她握紧了拳头,说“我这次住院,赚大了”
“我过去。”
桑祜彦直接挂掉了电话,云祜姿的分享欲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切断了,她憋的脸色涨红,实在是难受。
“不行,我一定得找个人分享一下”
她一咬牙,拿出手机拨打给她的老公,桑烁克。
“我们都先冷静下来。”
茹延谷算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冷静的一个,他又说“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我们先回病房吧”
纱子雕却摇了摇头,“不,我们得先各自回避。”
她抬起头十分严肃的说,“实不相瞒,我不太想认这个身份。”
茹延谷“”
夭灵家当场炸了,“你不认什么你不认也得给我认了”
她指着茹杉梦说,“上次我就说了,我养了茹杉梦二十几年,就算她不是我生的又怎么样,她也是我的孩子”
她又指着纱子雕,说“更别提你了,你再怎么不喜欢我,那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想不认我想的美”
她说着又指向了纱子栀,“还有你干女儿现在就入户口一起入了省心茹家又不是养不起你们”
纱子栀却不乐意,“凭什么你说认就认说不认就不认上次你怎么骂我姐的你忘了怎么说我的你忘了谁稀罕你们茹家啊”
她一巴掌拍掉夭灵家的手,“你们扔了我姐二十几年,现在才想要将她认回去便宜都让你们占了话都让你们说了想的美”
她擦了擦眼泪,推着纱子雕的轮椅说,“姐,我们走”
“不许走”
茹杉梦紧紧拽着纱子雕的轮椅,“你们俩谁都不许走现在事情都这样了,你们还想回去过苦日子,那你们让我怎么办”
纱子栀厉声反驳,“关你什么事你当你的茹家大小姐不香吗”
茹杉梦大吼“你是我亲妹她是我闺蜜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纱子栀一噎。
突然有了这么一个讨厌的亲姐,她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
夭灵家大喘着气,“杉梦说的没错,以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但你们不能走我该怎么弥补我都会做你们要真的走了,我,我,”
她眼珠子一转,当场跌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大哭出声,“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茹延谷一慌,正想去扶她,却瞥见了她充满暗示的眼神,他的手一顿,默默的擦了擦眼泪。
“其实这事都怪我,当初是我的疏忽造成如今这种情况,你们啊要怪就怪我吧。”
他先是握住了茹杉梦,而后又握住了纱子雕,“这事对我们俩人来说并不是坏事,多一个女儿,是我们的福分呐,只是我们老了,也不知道还能多活几年,我很庆幸我有生之年还能知道真相,将你找回来。”
纱子雕“”
特么的,这还让她怎么拒绝
纱子栀一把将纱子雕的手拉回来,充满敌视的看着茹延谷和夭灵家,冷声说“我只有纱子雕这么一个姐姐,也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你们谁都别想抢走她”
茹杉梦气哭了,“死丫头,你当我死的吗”
纱子栀瞪着她,“我当你不存在”
茹杉梦“”
打小孩要趁早。
打妹妹也要。
“呜呜呜那我不活了我的女儿不认我,我不活了啊”
夭灵家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纱子雕瞪目结舌。
夭灵家不是贵妇吗
她现在这模样,对得起她身上穿的那动辄几十上百万的衣服吗
“唉”
茹延谷重重的叹了口气,忽而将茹杉梦拉过来,压低声音说“女儿,你能不能多两个亲姐妹,就靠你了。”
茹杉梦红着眼眶狠狠的抽了抽鼻涕,咬紧牙关说,“我知道了”
她不会再让纱子雕和纱子栀这两个人逃跑了
如果上次她没有瞎捣乱把自己的头发给纱子雕,如今她们早就是姐妹了。
当初纱子栀也没有这么抗拒茹家。
都怪她。
“子雕,你是不是恨我”
她半跪在纱子雕面前,直视着坐在轮椅上的纱子雕,眼里泪水泛滥“都是我的错。”
“我不恨你,跟你也没有关系,更不是你的错。”
纱子雕嘴唇动了动,差点哭出来,“求你别把膝盖跪在我拇指盖上了,疼”
茹杉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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