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循着声音看向门口,齐蘅身后跟着阿肆,还有一个同是书生打扮的青年缓缓走了进来。
“这是知州家的大少爷。”掌柜很有眼力见的给大家介绍了他的身份。
其他人也不管都是什么心理,马上就向齐蘅拱手行礼,毕竟这可是一府知州家的大公子。
除了李途安,他还不知道齐府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自以为齐哲的地位仍旧十分稳固,于是手上很敷衍地行礼,却是一脸不屑地看着齐蘅。
齐蘅没把他放在眼里,淡然还礼,“见笑了,林谢娘子,我的下联是仰姿倾城国,落笔胜伟男,才共貌双全。”
他的下联一出,不少想讨好巴结他的人马上大加称赞。
谢云宴眸光微沉,没有说话。
古月言在一旁静静看着,听到他的下联后,微抿着的唇向上扬了扬,带着丝讽味。
掌柜的正想请齐蘅把他的下联写上去的时候,闵洲站了出来。
“等等等等,在下也有一下联,想请教一二提笔写春秋,泼墨描古今,书同画双绝。”
“好这个下联也不错啊”有人摇着脑袋说道。
一些人细细咀嚼了一番齐蘅和闵洲两人的下联,各有千秋,有人觉得这个好,有人觉得那个好。
闵洲在后头拿肩膀偷偷抵了谢云宴一下,向他挑了挑眉,意思是“咋样兄弟我还够意思吧”
掌柜的哈哈一笑,“看来这个对子是有不少见解了,在座的可还有其他妙对”
赵静偏头看了眼古月言,小声道“月言,你不试试吗”
古月言神色微冷,眼神没什么波动,低声道“答她的对子,不是给她面子么”
赵静被噎了一下,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齐蘅此时扫了一眼全场看见了古月言,直接把她的身份点出来了“古姑娘也在这难道是古学政特地派你来打探打探这届学子的本事那大家可都得好好表现了。”
他这话一出,古月言脸都黑了,还得强撑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许多本就对古月言有好感的人,一听她是和古学政有关的人,还可能是古学政的女儿,若是能做成古学政的乘龙快婿,那不是比通过府试更加快的飞黄腾达了么
于是这些人更加往她面前凑去了,叫她进退两难。
齐蘅见状无视古月言朝他甩来的眼刀子,笑道“在下也是来凑个热闹,真论学识自然比不过诸位学子,这位兄台的答案更好,在下甘拜下风。”
他姿态大方,始终面带笑容,为人也谦逊有礼,一下子让不少人都对他抱有好感,纷纷安慰夸赞他。
谢云宴笑了笑,“聚贤楼这盛会本就是大家共同讨论、各抒己见才有意思,在下也有了一个下联,还请大家品鉴出谋报君主,尽力侍双亲,忠和孝两全。”
他的答案一出,所有人都静了一瞬,很显然是暗暗在心里将三个答案放在一起比较去了。
倒是齐蘅身边的那个青年很直率地说了句“好对,单论对仗,确实三个答案都可,但唯独这位公子的下联,意境才可与上联相较一二。”
他一说话,不少人都点头赞同。
齐蘅也笑道“既然文彬这么说,那自然是对的。”
那青年便行礼道“在下骆文彬,也是应试的考生。”
“原来是他啊,他可是府城这边有名的才子”
“哦,骆文彬啊。”
“那他说的确实有理。”
“这未来府试头名的话能错么”
不少人议论纷纷,谢云宴他们这才听出了些门道,如今成绩都没出,便有人肯定他骆文彬是头名了,想来是真有些本事的。
掌柜的也很快便定下了谢云宴的下联。
他没什么炫耀的想法,简单地写下之后,听见询问他可有题目想出的时候,也直接摇了摇头。
他打算带着林筝离开了,这里的热闹也凑得差不多了。
闵洲也跟上了他们。
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邀请骆文彬出题,他们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齐蘅和骆文彬被众人围在其中,俨然是整场的焦点。
骆文彬笑着抬起手来,两指微微并拢,一派激昂文字的模样,“那恭敬不如从命,在下的上联是谁曾将此楼一拳打破”
直到回到了南巷,闵洲才“啧啧”了两声,“云宴你听见没我原以为你已经是自傲界的翘楚了,不声不响,其实傲得要命,却没想到这个姓骆的更自负。”
小六摸了摸脑袋,满头雾水,“少爷你在说什么呀骆公子怎么就自负了还有谢公子,平时不是很低调么他又哪里自傲了你们出的什么对子我都不知道,只知道原来谢娘子也这么厉害呀”
“哈哈是你家少爷尽知道损我而已。”谢云宴轻笑了两声,没做其他评价。
“弟妹平时不吭不响的,确实深藏不露啊。”闵洲朝林筝竖了个大拇指,“只是那个什么月言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提起她,谢云宴不禁偷瞄了一眼林筝,抿唇压下笑意,把成衣店里的事说了一遍。
闵洲听了道“和古姑娘似乎没什么关系,倒是她身边那个姓赵的姑娘,委实无礼,这样的人跟在她身边,恐怕她也很头疼,时刻影响旁人对她的看法。”
谢云宴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倒是回到住处后,他拉着林筝坐下,看着她时,脸上的笑就一直没停过。
“你盯着我笑什么”林筝都有些奇怪了。
“没什么,哈哈”他低头一笑,还是忍不住想说,“我是开心,因为你对古月言毫不掩饰的讨厌。”
林筝默了默,本以为她会拒绝的,却没想到下一秒就听见她直白地承认
“的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讨厌她,但就是不太喜欢她,你开心什么”
谢云宴真的爱惨了她实话实话毫不扭捏的样子,但实际上这样却比旁人都要吸引人。
他笑意不减,“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因为她一直找我说话,你生气了,吃醋了。”
林筝“我没生气,只是有些烦她。”
他憋着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