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合法地耍流氓
齐晋易看向齐言洲时,秦卿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忍不住怔了下。
她记得小时候,齐言洲和这位小叔叔的关系可以称得上亲密。可现在,却并没有预想中叔侄许久未见的惊喜。
齐言洲垂着眼,唇线绷紧,脸上神色是淡漠的。可又和以往那种淡然的疏离不同,整个人都透着薄戾和压抑。
齐晋易是在他们初中时离开家的,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听家里长辈说,似乎是因为不满意齐爷爷替他决定的婚事。又有流言说,是因为齐爷爷不重视他这个儿子,早早把家业给了大哥。
他们这些家庭的人,争面包的多,争爱情的也不是没有,表面看倒也说得过去。
可这两种说法,又和她看到的和了解的并不相同。
齐爷爷就不是那种会对小辈婚事多插手的性格,而齐晋易则是个温柔浪漫的人,连大学修的都是艺术方向,向来对恒洲联合的那些数字和数据不感兴趣。
她也疑惑过,只是那时候年纪小,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
齐晋易的样貌同她记忆里的并无多大差别,似乎十几年的岁月在他身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秦卿挑了挑眉,看来这些年,他在外头过得并不算糟。
他看向齐言洲时,神色依旧是温和的。
秦卿无端觉得俩人某些时候的神情有两分相似。
“言洲”
只是齐晋易刚出声,就被齐言洲打断了“爷爷在老宅。”
他面上依旧没多大情绪,声线却凉薄得近乎锋利。户外停车场高耸的射钉,冷白光源在他镜框上落下冰凉的光点。
秦卿突然有些发闷,仿佛看见了先前几年那样的齐言洲。
虽然依旧是发着光的众人瞩目的焦点,却不同于那个阳光下勾着金边的少年,而是利刃上料峭的寒光。
他那话像是在对齐晋易说其实你不用来找我。
显然,即便不知道叔侄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她可以肯定,齐言洲此刻,并不想见到这个消失好久的小叔叔。
秦卿抬手扯开点围巾,深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气。
齐晋易的表情也有些怔然,唇嚅了嚅,才近乎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我只是想来看”
齐言洲下颚的线条绷紧,指节都下意识想蜷起来,却听见秦卿带着点娇气的嗓音在身边响起,打断了齐晋易“小叔叔这些年都去哪里啦”
然后他的指缝里,挤进柔软的温暖。垂在身侧的僵硬指节,被严丝合缝地坚定扣住。
他微愣了一瞬,又下意识偏过视线去看她。
秦卿正仰起脸对他笑,又用另一只手把围巾扯到下巴底下,力求让左颊的小酒窝让他看见。
她的围巾是带着点橙色调的红,衬得此刻笑容明朗又热烈。
心脏像被她软软地捧住,这点温度又毫不费力地驱开了周身寒意。
齐言洲看着她献宝似的小动作,忍不住弯起眉眼,轻声笑了下。
秦卿见他表情,极快地吁了口,又看向齐晋易,装模作样地歪了歪脑袋,一派天真的表情。
的确没料到秦卿会问得那么直接,齐晋易有些语塞,嘴唇动了动,还没开口又被秦卿截过了话头“小叔叔知道言洲哥几个月前,已经是恒洲集团的总裁了吗”
齐晋易神色稍缓,觉得自己刚刚是想多了。秦卿似乎,还是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只是说话直接了些,并不是故意让他难堪。
“嗯,”他笑了笑,“见到报道了。”
“哦,”秦卿点点头,眨巴眨巴狐狸眼,“所以您是现在回来享福了吗”
齐晋易“”
齐晋易“”
他这些年在外面,也听过那些流言,说他是因为不满父亲对大哥的偏袒,又被大哥处处打压才离开的齐家。所以小姑娘是以为他这个小叔叔仗着以前和侄子关系不错,现在回来坐享其成了吗
齐言洲眼梢挑了一下,知道她又在演了。
没打断她,也没有所谓的对长辈不尊敬的负罪感。甚至刚才见到齐晋易时从心底泛起的躁戾和不安,都被她此刻不问缘由的偏袒熨平。
见齐晋易无言以对,脸上神情也有些精彩,秦卿干脆又看向了齐言洲。
“老公,”她卷着尾音叫了他一声,撅了撅嘴,抓着齐言洲的胳膊晃了两下,骄纵道,“你们聊完了没有呀,我都快冷死了。”
虽然都是她在说话,但绝对不是她的问题哈
齐言洲眉心一跳,被她这一声叫得,不合时宜地心神荡漾起来。
垂眼瞥她,齐言洲“嗯”了声,拉着她往停车的方向去。
经过齐晋易身边时,秦卿还是挺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那小叔叔我们走啦。”
没说再见。
越过神情复杂的齐晋易,秦卿又重新把围巾往上提了提。
冷风可是很伤皮肤的。
秦卿想,这会儿的齐晋易一定觉得这样对待长辈的她,已经被养歪了。
但她好像并不在意他的想法,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因为齐言洲,情绪似乎比刚刚好了不少。
反正她失忆之前在别人眼里的人设,大概也是无脑作精恶毒女配,再贯彻一下又怎么了
秦卿抬抬眉眼想着,齐言洲替她拉开了副驾车门。
车厢里。
后视镜里的齐晋易穿着单薄,却仍旧站在路边没走。
路灯下的影子孤单细长,神色歉疚又愧怍,整个人透出浓浓落寞来。
秦卿愣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神情。
人影缩小,秦卿收回视线,脑子里却无端冒出一个念头。
齐家男人的相貌虽然都算出色,却好像都不太像各自的父亲。
齐言洲长得像齐晋易或者说俩人都像很早就过世了的齐奶奶。而齐晋安,好像也不太像眉眼英朗的齐爷爷。
秦卿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些。
至于齐晋易当年为什么要走,现在又为什么要回来,秦卿并不想问齐言洲。
一方面,她看得出来,齐言洲并不想面对这个小叔叔。
还有一个原因,说到底这是齐家的私事,不是齐言洲和她两个人,单方面感情有关的事情。
即便齐言洲说她什么都能问,她也不想窥探齐言洲不愿意说的秘密。
齐言洲不关心齐晋易,却把视线在若有所思垂睫解着围巾的秦卿身上落了片刻。
像是没了掌心那点温暖的触碰,心底的阴冷戾气和烦躁不安,又不受控地泛上来。
“不好奇”齐言洲状似无所谓的语气,淡声问她。
“嗯”秦卿回神,偏头低下脑袋,笑眯眯地看向他,“你小叔叔的事情我有什么好问的难不成我还能吃他的醋”
齐言洲微愣,想起上回那“日记”的事,又随即反应过来。
心下一软,他忍不住轻笑了声,抬手探过去摸了摸她脑袋。
车行过十字路口,驶上高架,齐言洲叫她“卿卿。”
“嗯”秦卿看他。
“就算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齐言洲说,“你想问的,我也愿意说。”
秦卿笑“就算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想说的,我就愿意听。”
搭着方向盘的指节紧了下,错杂的情绪,因为她这话翻腾起来。
是啊,那么聪明的小姑娘,其实什么都明白,却又看不得他为难。
秦卿说完,没得到他的回应,连刚刚那样温温柔柔的摸头杀都没有
正纳闷呢,却听见从他嘴里发出了一声极难听到的声音。
那是一声鼻腔里低低的,像气音轻哼似的笑意,又像是从齿缝里很轻地挤出来的某个字。
莫名让温暖的车厢里色气满溢起来。
秦卿眨眨眼,懵懵地问“你刚那算是在骂人吗”
“嗯,”齐言洲淡声应她,不紧不慢地说,“想亲你。”
秦卿“”这转折为何如此突兀。
余光扫了眼她茫然的表情,齐言洲低笑了声,像是无奈道“高架上不能停车,晚点再说吧。”
“”
您这副好他妈可惜,但好在还有机会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等等。你丫的还要合法地耍流氓是吧
秦卿下车的时候,抿了抿嘴唇。
有些发麻。
脑袋还有点缺氧后的迷茫感,只忍不住觉得原来在自家车库里,也挺刺激的啊。
“”可以了秦卿,你真的缺氧了。
直到进了主卧浴室。
整个人窝在柑橘香的泡泡里,一池暖烘烘的水泡着,秦卿觉得自己更晕了。
耳朵边上仿佛还能听见那个男人极力压着欲念的沉沉呼吸。
性感又撩人。
“”
忍不住挠了下沾到耳廓上的泡泡,秦卿有些琢磨不透地想
齐言洲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能、忍。
他到底在忍些什么
她是因为什么都想起来了,觉得不能故意占人家便宜,才不再主动的。
毕竟男人的清白也是清白嘛。万一他“醒”了之后要死要活痛不欲生,站在花洒下面淋得都快发芽了,还是觉得自己不干净了怎么办
“”不至于不至于。
秦卿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眼梢一抽,脑海里自动画了个大红的叉。
难道他的身体,就算失忆了也会像言情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样,本能地为属于他的女主守身如玉,只对女主有反应排斥其他女人
“”所以这狗东西心里到底藏着哪个小碧池
秦卿气得一下子从浴缸里坐直了
两手握拳,狠狠捏碎了两团绵密的泡泡。直到感受到一丝丝凉意。
哦,才想起来都是她自己在脑补
灰溜溜地重新躺回去,秦卿坚定地否决了本能不行论。
毕竟亲的时候场面一度混乱,她“一不小心”又感受到了一下。他还是有反应的。
“”身体又往泡泡里埋了埋,心虚地只露出两个眼睛。
秦卿,你做个人吧呜呜呜你还能不能想点和有色废料无关的东西了
齐言洲的消息,她是吹完了头发才看见的。
吹完头发开下门。
秦卿愣了下,赶紧趿拉着居家鞋跑去开卧室门。
齐言洲果然已经站在了门口,头发半干着,穿了身居家服。
“怎么了”秦卿问他。
齐言洲笑了笑“还高兴换身衣服出门吗”
“啊”秦卿眨眨眼,低头看了眼自己宽宽松松的长睡裙,又看向他,“嗯嗯,可以啊。”
这个男人,还挺懂的嘛。知道女人出门一趟有多么不容易,还知道先征求一下她的想法。
脑内评分系统又给他叮了一分。
齐言洲看着她心情不错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发心“那你小时候的特工梦,还想实现一下吗”
“”秦卿懵住。
这事情怎么突然变得玄幻了起来
她是小时候三天一个想法,一会儿看了刑侦剧说要做女法医,一会儿看了部谍战剧又说要做女特工搞什么窃听风云。
怎么现在吹牛过了那么多年,都还得负责了
等一下还是她的便宜老公,还有这种神奇身份的吗
所以他在国外的那几年刻意远离她,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齐言洲看着小姑娘从迷茫震惊,到眯了眯眼睛,逐渐开始一脸兴奋的神色,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想什么呢”
看着齐言洲眉眼轻抬的弧度都在说你就是小说看多了。秦卿梦碎。
“哦,”她唇线拉直,闷闷地问他,“那出去干嘛呀”
“待会儿到了爷爷那儿,”齐言洲把一颗小耳机塞进她耳朵里,低声道,“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听故事。”
作者有话说
真的要被女鹅的脑补能力笑死,但我们卿卿今天,实力护夫
然后鉴于不倒翁都没我的fg会倒oq这几天的更新时间就、就混乱一点吧弱弱,但我还是觉得上旬我能正文完结的就卡10号最后一天吧fg加粗
还是24小时留评红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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