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送你进去,这不是难事。”
“不,不要”小婉闻言,脸色骤然煞白。
没想到自己做的事,竟然会严重到要去坐牢,那自己下半辈子不就毁了
她头一回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的冷漠心狠。
“可惜,你连那位先生都不知道是谁,对我来说又有什么价值”
这个男人非但不糊涂,而且毫不手软,不会看在她日日在身旁悉心照护,从而心生怜悯。
这和小婉从前在疗养院的待遇截然不同,“感情牌”此时没有用武之地。
小婉眼里掠过嫉恨之色,手指紧紧攥住裙摆。
现在四下无人,如果再不做点什么
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保镖。
他叫做小明,刚才驾车去追黑衣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见客厅里还有人就没进来。
小婉转而低下头,伤心地哭了出来,说
“求求您,饶我这一次吧”
“”
阮景偏头看了她一眼,心想刚才好不容易憋出那些话。
一番惊吓威慑之下,不给小婉撒谎的机会,该交代的信息全交代了。
虽然小婉偷走了他的随身物品,不过其中并无机密文件,没有造成实际的损失和伤害,倒也不必把人逼上绝路。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轻飘飘地说
“小明,把合同给她签一下,明天不用来了。”
“好的,阮总。”小明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然后从身后掏出一张合同和笔,放在小婉面前的桌子上。
小婉哭得梨花带雨,突然愣了几秒。
解雇合同
她茫然地抬起头,却只看到阮景坐着轮椅的背影。
等小婉离开别墅之后,阮景把小明叫到了书房。
“刚才是什么情况”他翻了一页书,问。
小明两手放在身前,答道
“没追上。”
好,很老实。
“不过,我乍一看觉得那人很眼熟。”小明表情做出回忆的样子,两条粗眉毛抖了抖。
“我好像在吴董事身边见过他应该是个小助理。”
“”阮景闻言微愣,这件事情果然不简单。
他不由得转过头,却没看到本来盘在地板上的触手怪物。
小克,去哪儿了
天色灰蒙蒙的,城市的雾霾天再次出现。
在快要天亮前,小婉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别墅,惨白的路灯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人的影子里隐约可见两条触手的影子,在沥青的地面上如“飘带”般游荡跟随,仿佛是人的影子一路蔓延了很远。
她的“影子”系着上一个路灯,仿佛是地面上巨大的“时针”。
小克苏鲁能感知到浓烈的仇恨,就在这个人类身上。
它最熟悉这种情绪,“仇恨”一旦产生,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强盛。
小克苏鲁无法直接获得“信仰力”,就只能消除潜在的背叛者,这样相当于帮阮景荡平路上的障碍。
“”
小婉没有察觉身后的危险,她手里紧紧握着自己的合同。
上面还夹着一张车票,那是在千里之外的家乡。
她惊讶了好久,内心陡然涌出悔意。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糊涂,现在应该还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她仰头看向徐徐升起的朝阳,下一秒接通了这个电话。
“下班啦”对面一个年迈的声音问。
小婉点了点头,眼里含泪笑着说“妈,我过两天回家看你”
“”脑后即将探出的触手倏地顿住,小克苏鲁讶异地打量着她。
这一瞬间,这个人类身上的仇恨消失了。
而且,周身萦绕着丝丝缕缕的半透明物质,这就是小克苏鲁想要的“信仰力”。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小克苏鲁选择了收集信仰力,将那些半透明物质吸收到了自己的黑雾里。
信仰力凝成了一颗“水晶球”,在晨光下闪烁璀璨的光芒。
在这期间,小婉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东市区,某个高档小区的住宅。
吴文进身着正装,坐在桌前悠闲地沏茶。
“出来的时候被那小子看到了”
他一提到“那小子”,脸上的笑容就泛冷。
平时阮景喜欢跟自己唱反调就算了,就在昨天竟然让人着手清查公司的账目。
这半年来他暗中挪用资金的事要是被知道了
吴文进额头微微冒汗,差点把手里茶杯捏碎。
以防万一,必须先下手为强
“这是我的疏忽。”身旁的黑衣人九十度鞠躬,连忙补救道
“我我把您要的东西都带回来了。”
黑衣人把染血的衬衣,还有两个放着发丝的透明袋,摆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吴文进脸色瞬间好转,没一会儿就把他打发走了。
他拉开了一道遮光的普通门帘,显出后面的一只檀木的小神龛,昏暗的光线下,透着阴森森的气息。
他把衬衣和发丝扔进火盆里,瞬间火焰的冰冷异光就蚕食了它们。
吴文进脸上映着诡异红光,眼睛空洞地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他把胸前的一个红绳扯出来,下端坠着块“佛牌”。
然后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神龛深深叩拜。
吴文进口中念念有词,声调喑哑滞闷,像是一串难以辨别的请神咒语。
“请主显灵,请助我一臂之力。”
在神龛之中,供奉着一尊奇怪的神像,六手四眼,正面表情凶恶狰狞,背面作垂眉悲伤状。
这明显是一位异教邪神。
第22章
天亮后。
阮景在床上睁开眼睛,然后看到窗边爬进了一道黑影。
“去干什么了”他幽幽开口。
小克苏鲁在墙上“定”住,几条触手在空气中扭曲、游动。
我就在这里。
阮景发现它并不习惯表达信息,常常只流露出一部分,剩下的全靠他连蒙带猜。
他仔细看着那些触手攀附在窗沿,心想不会是为了蹲黑衣人,小克苏鲁一直趴在窗外的墙壁上吧
“”小克苏鲁没回答,触手尾端在轻轻摇晃。
阮景翻了个身,半梦半醒地嘟囔道
“他不会再回来了,你也别去找。”
这件事该由他自己处理。
既然知道吴文进在用“超自然”力量害他,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最好还是用同样的手段加以抗衡。
比如说找个大师,办个神秘仪式
在这样的担忧之下,还有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那就是投喂小克苏鲁的食物,现在已经见底了。
小克苏鲁正值口欲旺盛时期,挨饿两天就变得蔫了吧唧的。
阮景一开始觉得这是伪装,但是他很快就心软,朝夕相处看着也很不是滋味。
而且,最近异能局都没有动静,也许是解决完“微笑男”事件归队了。
不过阮景每周只让它出去三次,只捕猎“异常生物”不要引起别人注意,而且两小时后必须回来。
小克苏鲁通过自己动手,这几天勉勉强强吃饱了。
因为他这次好说话,小克苏鲁就得寸进尺,还想白天跟着他去公司。
“”阮景盯着它半空中嚣张的触手,有种不答应也会想办法跟上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