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那就死在我怀里 > 第43章 车里过夜
    你的订阅不足啦请补齐订阅, 或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门口有明星在进进出出地合影,她挑了个没人的角落停下,举高自拍杆,笑着挥挥手“能看到吗”

    抬起眼, 直播间里的少女肤色凝白, 黑而直的长发将脸衬小了一个度,鹿眼乌黑明亮, 弯成两轮新月。

    屏幕上立刻跳出一堆评论

    能能能就这样不要动

    被, 被甜甜这个抬眸惊艳到了ui甜甜一定是jc颜值最高的美食主播

    甜甜看我你背后那个是花篮吗我好像看到段导的名字了啊啊今天晚上肯定有很多大佬还有很多好吃的

    “花篮”姜竹沥眨眨眼,转身的同时将手机摄像头也一并对准过去, 给粉丝们念花篮上的字, “祝贺段白焰导演新戏青果杀青, 祝电影大卖”

    俗气

    段白焰肯定不喜欢。

    还没读完,她被下意识的念头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 舌根又有些发苦。

    都过去这么久了, 还记得他的习惯

    不过那心情也只有一瞬。

    下一刻, 姜竹沥收起思绪, 将镜头转回来, 笑着解释,“因为我今天来蹭的这顿饭就是电影杀青宴呀, 肯定会有人送花。”

    微顿,她笑出小虎牙“你们也可以送我花花。”

    话音一落, 屏幕上疯狂地下起了花瓣雨。

    给你给你都给你

    看在甜甜今天为了蹭饭爬了半座山的份儿上用花花淹没你

    作为一个美食主播, 姜竹沥从不把直播地点局限在厨房内。

    除了每周固定时间教大家做甜品, 她还不遗余力地解锁着每一家好吃的店。一路举着自拍杆,从中国吃到波士顿,又从波士顿吃回中国。

    回国第三天,恰巧赶上程西西新戏杀青。杀青宴定在大厨云集的老牌酒店千岛国际,她对这家店里昂贵的食物垂涎已久,这次总算能借着来给闺蜜送项链的机会,顺路蹭顿饭。

    “谢谢你们的花,我都接住啦。”姜竹沥一一向送礼物的id道谢,小虎牙乖巧可爱,头顶的动画兔耳朵也跟着脑袋晃,“可惜我没有邀请函我们就找个凉快的地方,蹲在这儿等等西西吧。”

    说着,她像只松鼠一样,鼓着腮帮开始找阴凉。

    刚刚缩进那个丑陋花篮的阴影里,一个清脆的女声自头顶响起“喂,你是哪个明星的助理吗”

    姜竹沥抬起头,眼前映入一张明丽的脸。是个细腰美人,穿着鹅黄色小礼服,瘦得有些不健康,像一朵萎靡的鸡蛋花。

    她刚想说不是。

    “怎么躲在这儿偷懒”鸡蛋花已经一脸不耐地把手中的袋子扔进了她怀里,“快拿着,热死我了。”

    盛夏早已遁去,初秋时节,秋老虎仍热得厉害。

    姜竹沥不知道这是哪路神仙,默不作声地接过来。袋子里是两个透明玻璃饭盒,似乎装着草莓班戟和草莓派。

    “唉,外面真是热,我们去里面等吧。”

    鸡蛋花站着扇扇风,酷暑难耐。

    一边往里走,一边命令“你那个摄像头,等会儿记得关掉。”

    姜竹沥连声应声好,脚上的动作却逐渐放慢。

    拉开一段距离,她偷偷低头看直播间,弹幕正刷得起劲

    天呐是夏蔚

    我就说会有很多大佬

    甜甜可以把摄像头再抬高点儿吗想看夏蔚小姐姐tut

    姜竹沥有些意外,很小声地问“你们都认识她她是谁啊”

    甜甜你真的不看剧吗前段时间特别火的那个网剧少年时就是她演的啊今年刚毕业的,95后小花里风头最劲的就是她

    对对,演完网剧就接了段导的电影,她在青果里演女二来着

    姜竹沥眨眨眼,对那部网剧有点儿印象。

    这几年i热,少年时也是网络改编的。重生题材,讲一对年少相恋却不断错过的恋人,重生之后回到过去弥补缺憾、再一次相恋的故事。

    过了特定的年纪,她根本不相信破镜重圆。

    所以她没看剧,倒是听人提起过。

    “想起来了,是她呀。”姜竹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说话间将镜头也跟过去,“那满足你们,给你们看夏蔚小姐姐。她真人好瘦呀”

    夏蔚没有听见,也没有回头。

    她走得很快,高跟鞋深陷进毛茸茸的地毯。

    “喂。”走到宴会厅门口,她突然停住脚步,转过来。

    看清姜竹沥的动作,夏蔚脸上焦躁愈盛,“我刚刚是让你提着袋子没让你挂在胳膊上,你好好拿着它会死吗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当人助理的”

    姜竹沥有点儿懵。

    她原本就拿着程西西的项链和自己的手袋,还要腾出一只手做直播,只能把夏蔚的手提袋挂在胳膊上。

    没想到她会生气。

    “不要你提了,拿来”

    说着,她一把抢过手提袋,转身扬长而去。

    茫然的姜竹沥“”

    她默默把摄像头移开。

    退出直播间,姜竹沥联系上程西西,直接去化妆间找她。

    小闺蜜刚刚做完造型,一脸惊奇“我正打算叫助理去接你呢,你没有邀请函,怎么进来的”

    “那个女明星应该是叫夏蔚”姜竹沥言简意赅,帮她戴上海蓝色的宝石项链,“她把我当成了别的明星助理。”

    “夏蔚以后不用理她。”程西西轻笑,“那种千金大小姐,眼睛长在头顶上,人家才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只要她能用上,全世界的人都是她的助理。”

    姜竹沥没吭声,两手一震,帮忙抚平裙摆。

    她只是觉得,夏蔚太过于喜怒无常。

    焦躁得有些不正常。

    “你今晚做直播”注意到她手上的自拍杆,程西西笑,“也是,今晚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她领着她往宴会厅走,一路上灯光交映,打着领结的服务生微笑鞠躬,礼貌地帮她们开门。

    程西西早年也是直播出身,大学时她俩一起开了账号,一个做甜点,一个吃甜点。后来姜竹沥出国远走,程西西靠一档网综小红一把,顺势出了道。

    “是啊,我难得来一次千岛国际,当然得拍个够。”姜竹沥笑笑,重新登入直播间,一一为粉丝介绍晚宴的冷盘和甜点。

    直播间里人数蹭蹭上涨。

    程西西笑眯眯地挤进摄像头,在刷刷飞的弹幕里捕捉到一条“我们今晚有机会见到段导吗”,“段导段导不来,段导是神仙,段导不吃饭。”

    弹幕一片哈哈哈哈。

    她口中的段导,是这场杀青宴的举办人,也是电影的总导演,段白焰。

    他少年成名,想法多,不走寻常路,作品不多却部部精品,入圈没几年就把新人导演奖拿了个遍,明星捧一个红一个。

    唯一的怪癖是讨厌社交,除了每年各大庆典颁发导演奖,几乎没有媒体能见到他出现在社交场合,就连拍戏时跟他打过交道的人,也没几个能摸清他的性子。

    姜竹沥欲言又止。

    “你放心。”程西西附耳小声道,“我打听过了,他真的不会来。”

    姜竹沥有些感激。

    可她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发生一阵小小的骚动。

    有预感似的,她心头一跳。

    宴会厅内灯光明亮,服务生恭敬地拉开另一侧通道,一个颀长的人影被簇拥着走进来。他动静不大,却迅速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出现就立刻有人言笑晏晏地端着酒杯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好。

    女主因故缺席,夏蔚随他上台,小臂自然而然地勾住他。

    段白焰没有看她。

    顿了顿,才低声道“谢谢。”

    这句是对剧组。

    “随意一点。”

    这句是对在场诸位。

    然后就没了。

    姜竹沥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他没有变样子,高而挺拔,嘴唇血色很淡,眼神不带温度,寡言而冷淡。动情时如果微微抬头,下颚的线条就会格外明显,像现在一样,灯光顺着眼角的泪痣向下,滚过鼻梁,停在喉结上。

    岁月对他真是宽容。

    姜竹沥高中时就在想,如果他不做导演,出道去当演员,必然也是万人空巷。

    “段导不喜欢说话,我来替他说。”夏蔚挽着他的手,笑得小鸟依人,鹅黄礼服层层曳地,与刚才的情绪化判若两人,“他说谢谢,意思就是”

    段白焰没心情听,转身欲走。

    夏蔚的手来不及抽回,惊呼一声,脚踝一歪。段白焰虚扶一把,捞空了,她直挺挺撞进保镖怀里。

    姜竹沥唇角微动“装的”

    “你说夏蔚”

    “我说段白焰。”

    他讨厌别人碰他。

    一定会报复回去。

    程西西微怔,笑了“你这么了解他,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做了姜竹沥十几年闺蜜,她那场恋爱,当初谈得惊天动地,后来也分得惊天动地。

    姜竹沥纠结地咬着吸管,不说话。

    要她回忆自己的二十岁,只能想起世界末日般的眼泪和后悔。

    至于段白焰

    他远远立在台上,视线扫过来,姜竹沥不自觉地一僵。

    可他的目光只是稍作停顿,就又漫不经心地转移开了。

    仿佛没有看见她。

    又或许是看见了,但并不在意。

    “因为”

    酸涩像裹在跳跳糖里的增味剂,不着痕迹地化开,又无所不在地充斥着味蕾。

    “他不喜欢我啊”

    姜竹沥短暂地犹豫片刻。

    “下一次,我也要装不认识他。”

    段白焰精神不好。

    满屋衣香鬓影,有人来敬酒,他一口也没有喝。

    大概是换季的缘故,他老毛病犯了,整夜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地梦见故人。

    她好像在哭。

    他想俯身吻她,可是一伸手,她就像雾一样散开了。

    “少爷。”熊恪微微躬身放下一碟食物,打断他的思绪,“眼睛稍微舒服一点了吗”

    “没有。”

    过敏诱发了眼睛的炎症,他现在五米开外难辨雌雄。

    “夏小姐送来两盒甜点,说”

    “拿走。”

    “她让我强调,是草莓的。”

    段白焰喜欢草莓,知道的人不多。

    他眉峰微聚“我说了我不”

    麦克风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蜂鸣。

    众人齐齐望过去。

    宴会厅内灯光明亮,夏蔚站在台上,两只手暴躁地握着嗓子,麦克风脱了手,从脚边骨碌碌地滚远。她勉强站立,身体剧烈颤抖,脸色铁青,眼睛发红,嘴里不断传出痛苦的呜咽。

    众人面面相觑,小声地交头接耳。

    段白焰皱眉“她怎么了”

    熊恪微怔,有些犹豫,不敢贸然开口。

    夏蔚现在这幅样子

    其实很像嗑了药,或者犯了瘾。

    当机立断,他打电话“我去叫保安。”

    熊恪刚一转身。

    夏蔚的身体在下一瞬失去重心,猛地向台下歪,高跟鞋勾住台上胡乱缠绕的电线

    带着高大的金属落地灯,轰然砸下来

    “少”电光火石,熊恪眼神一紧,来不及叫他躲开。

    落地灯的阴影里,段白焰后知后觉,抬起头。

    灯摇摇欲坠,却定格在了半空。

    一只细白的手先他一步,吃力地拦住了倒下来的灯。

    在姜竹沥遥远的记忆里,段白焰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并非单纯地不擅表达,而是在他的认知里,服软意味着示弱。他的示弱就像她的不完美一样,都是各自潜意识里可耻到无法接受的事。

    她理解自己,所以愿意理解他。可是日积月累,当她对自己的定位产生动摇,连带着也变得不知道再如何面对他。

    姜竹沥迟疑一阵,犹豫着伸出手臂,也慢慢抱住他。

    “我”

    她正要开口。

    “姑娘,你的烤地瓜好了”

    小贩在背后叫她,恶作剧般地,故意打断这对惹眼的恋人。

    姜竹沥如梦初醒,整张脸燥得发烫,赶紧推开他。段白焰猝不及防,手臂一松。

    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怀里溜走。

    “谢谢您。”姜竹沥付了钱,接过几个小塑料袋。眼风飞快朝后一扫,见男人还像座山似的杵在那儿,面颊发烫之余,又有些无措。

    “段白焰”她小小声,“刚刚谢谢你。”

    虽然她坚信那辆车离自己至少有五米远,不管怎么脱轨都撞不到自己。

    但人生已经如此艰难,还是要给他找个台阶下。

    段白焰没有说话,眼中晦暗不明,下颚微微绷紧,刚刚柔软的气场又凛冽起来,充斥着生人勿近。

    她很茫然。

    他怎么又不爽了他一天到晚,到底哪来那么多气可以生

    “你刚刚。”段白焰面无表情,冷着脸,“不是叫小白叫得很开心”

    为什么一出门就成三个字了。

    他原以为江连阙所谓的“温柔一点”真有奇效,兴冲冲地追下来,想在没人的地方,把她按到角落里,再听她叫一声。

    可她像只畏畏缩缩的小动物,他一旦伸手去碰,她就以光速缩回了壳里。

    “我,我不是故意的”姜竹沥愣了愣,有些懵,“我习惯了”

    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赶紧发誓“对、对不起,我以后会努力改的”

    眼神无比真诚。

    段白焰喉头一梗。

    “我”

    我的上帝我的老伙计,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难以启齿,心里生发出一种强烈的挫败感,仿佛搬起石头,自讨苦吃。

    嗡

    他还想说什么,姜竹沥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想接,提着几个塑料袋,却空不出手去掏包。

    星光流泻,段白焰停住脚步垂下眼,正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双略带委屈,略带祈求的鹿眼。

    喉结微滚,他叹口气。

    认命地把几个烤地瓜都接过来。

    姜竹沥十分感激,转过去一个角度,攥着手机的手心忍不住出汗“喂您好,明叔叔。”

    来电显示是继父,她有些紧张。

    刚刚回国时,她曾向他发过问候,但对方迟迟没有回复,似乎今天才看见短信。

    “哎,竹沥。”明叔叔微笑。

    “我看你回来了回来好,回来好啊来看看你妈妈吧。”她离开的这些年,明叔叔迅速衰老,连声音也显疲态,“她也上了年纪,腿脚旧伤一犯,整夜整夜疼。”

    “是我的错,应该早点回去的。”姜竹沥舌根发苦,“我周末就回去看望您和妈妈。”

    一来二去,两个人实在没聊出什么共同话题。

    “我妈妈她”姜竹沥措辞委婉又小心,“最近精神状况怎么样”

    “不乐观。”明叔叔直说,“你回来之后,多陪陪她。”

    挂断电话,姜竹沥忧心忡忡地收起手机,走出去两步,还不忘把段白焰手中的烤地瓜接回来,一脸乖顺地道谢“谢谢你,麻烦你了。”

    段白焰不喜欢听她道谢。

    他想把她压在身下听她哭,想到快要发疯,却做不到。

    所以他只还给了她一个地瓜。

    想委婉迂回地让她体会一下他的求而不得。

    但姜竹沥的心思早不在这儿了。任何与家庭有关的话题都能轻而易举地引起她的焦虑,夺走她的注意力。

    段白焰嫉妒她的家人。

    他想按着她的脑袋把他转过来,江连阙那句“你温柔一点”却像把刀一样悬在头顶。

    “那时候”走到ktv楼下,段白焰舔舔唇,压低声音,决定再服一次软,“你非要出国,跟明含那件事,有关系吗”

    姜竹沥一愣。

    她现在几乎听不到明含这个名字了,可每次听到,还是会难过。

    略一犹豫,她摇头“不。我离开,只是因为想走。”

    想逃离母亲,逃离那个家。

    逃离时时刻刻被安排,逃离永远透明的时间表,逃离无处不在的监控与管制。

    段白焰沉默一阵,垂眼“我当时不知道。”

    “什么”

    “不知道你妹妹去世了。”

    他用一副手铐把她困在身边的同时,大一刚刚入学、在迎新晚会上表演芭蕾舞的明含,在舞台上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他们分开的四年里,他偶尔会去猜测姜竹沥当时的想法,然后产生这样的疑惑

    她是不是怨他,把她捆绑在他身边,令她错过了最后一次与妹妹见面的机会

    姜竹沥一愣,几乎在瞬间明白他的想法,立刻抿唇摇头“不,你不要那样想。明含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一码归一码,我从来没有因为她的事迁怒于你。”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