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那就死在我怀里 > 第63章 我们我们
    段白焰的腿抵在她的腿根, 他呼吸很急,热气一下一下打在她脖颈间。

    姜竹沥被他压在身下,两只手撑住他的肩膀,心头猛跳,脑袋摇成拨浪鼓, 拼命抗拒“不不不”

    段白焰一点一点凑近她,低声问“为什么”

    她的身体没有过去那么抵抗他, 恰恰相反, 他觉得她性格里某些依赖的部分似乎被激发出来了,她变得喜欢黏在他身边。

    他喜欢并享受这种被依赖的感觉。

    “因为, 你、你那个实在是”姜竹沥涨红一张脸, 凭着记忆隔空比划,好久好久,才艰难地憋出一句, “我我要再做一下心理建设”

    段白焰“”

    他张了张嘴, 想反驳,发现无法反驳。

    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下一秒, 压迫感一松。他放开她,顺势将她也从沙发上扶起来。

    姜竹沥红着脸喘息。

    她最上面一颗扣子被解开了,一边的领口顺着肩膀向下滑,客厅里灯光昏暗, 露出羊脂般白腻的锁骨。

    段白焰眼神微沉, 将她的衣服拉上去。

    姜竹沥连忙按住肩膀, 耳根泛红“我, 我去睡觉了。”

    段白焰轻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仍然摆出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

    “你刚刚,摸了图拉。”临走之前,她小声提醒,“记得洗手。”

    说完,她像是后面有狗撵似的,蹭蹭蹭地跑掉了。

    段白焰“”

    他眯眼看了一会儿,觉得她逃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缩起来的图拉。都是蠢蠢的小动物,摸起来毛茸茸、暖乎乎。

    他手指扣着口袋里的戒指盒子,摩挲一阵,默不作声地站起身。

    慢条斯理地洗干净手,然后不急不缓地上楼,停在她的房间门口。

    姜竹沥睡得不太安稳。

    也许是明天要送别父母的缘故,临别之前,她竟然梦到高考。

    六月份天气还不算热,刚刚入夏就开始下雨,雷雨一连持续了很多天。考完最后一科,窗外电闪雷鸣的声音也停了,阳光普照大地,枝头绿色的叶子被洗得干干净净。

    最后一道铃响,全体同学起立等待交卷。

    身边的陌生女生搡搡她,小声问“你最后一篇英语,选的是什么呀”

    姜竹沥蒙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刚刚想看你的答案来着。”那女生耸耸鼻子,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可你遮得好严,我什么都没看见。”

    姜竹沥不想搭理她。

    她没有带伞,有些心不在焉,默不作声地垂着眼,等老师收答题卡。

    监考老师停在两人面前,却没有动。

    他看看她,再看看那个女生,好巧不巧,像是正好听见最后这两句对话。

    所以他振声问“你俩认识”

    姜竹沥愣了一下。

    女生笑嘻嘻的抢答“不认识不认识,高考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她这副态度,反而更引人起疑。

    监考老师皱眉“说实话”

    另一个老师已经收完所有答题卡,其他考生还没离开考场,纷纷转头看过来。

    姜竹沥无措地站在原地。

    梦境戛然而止。

    那种茫然感历久弥新,过去很多年了,她至今还记得。她拧着眉头想睁开眼,无意识地攥住身下的床单。

    迷迷糊糊间,感觉身后一沉,她趴在柔软的被褥里,被捞进一个带热气的怀抱。

    姜竹沥顿时清醒过来几分,眼睛半睁半闭地,挣扎着想翻身确认一下背后的生物是人是狗“段白焰”

    她声音本来就软,这时将醒未醒,竟然带点儿像是哭腔的鼻音。

    几乎不可控地,段白焰身体一僵。

    然后他将她抱得更紧,哑声“嗯。”

    “你,你是怕黑吗”

    “”

    姜竹沥迷迷糊糊的,脑子不太清醒“我把大白给你抱着”

    段白焰“”

    他闷声“我不要大白,丑。”

    “那,”她哼哼唧唧,“你去抱着图拉。”

    段白焰“”

    那个更丑。

    默了一会儿,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像是又睡着了。

    段白焰低声问“你妈妈和明叔叔,是明天离开吗”

    姜竹沥低低“嗯”了一声。

    听不出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他抱紧她蹭蹭,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女孩子身上永远有香味,哪怕她用的是他的沐浴露,身上也比他好闻。

    闻着闻着就想亲,他轻轻吧唧了一下松鼠姑娘的腮帮“我陪你一起去。”

    “啊”

    姜竹沥像是还蒙着,没反应过来。

    他安抚性地拍拍她“我陪着你。”

    黑暗中,床头的一排小星星灯在墙上缓慢的闪啊闪,柔和的光线像流水一样,温柔地倾泻到两个人身上。

    姜竹沥背对着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半晌,她屏住呼吸,听见他轻声说

    “你不要担心也不要怕。”

    很久,姜竹沥没有再开口。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因为她闭上眼,好像立刻又接着刚刚那个梦,做了起来。

    光线明亮的考场里,她与老师对峙,低声辩解,自己根本不认识身边的女生。

    监考老师似信非信,皱着眉头看她,目光像一把利刃。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姜竹沥难堪极了,手在桌上握成拳。

    “有完没完”最后一排的段白焰忍无可忍,隔着整个教室冷声喊话,“她一个二十四中的,看见一个穿一中校服的,就恨不得把眼睛都黏在人家答题卡上。同一个考场里考场试而已,还认起亲来了”

    老师带着两个人,去调考场里的监控摄像。

    姜竹沥打开了手机,姜妈妈不停地打电话问她,为什么还没有离开考区。

    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因为划片区打乱考场,她遇到了莫名其妙的乌龙事件。

    等他们查完监控,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监考老师诚恳地向姜竹沥道了歉,而她心急如焚,只想赶紧出去确认一下,妈妈是不是已经等得不耐烦,先行回家了。

    她走出监控室。

    长长的走廊上,阳光一寸一寸地破开空气中残余的水汽,光洁的地板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身形高大的少年背着黑色单肩包,站在走廊上,背对着监控室。

    他微微低头,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把大伞,周身上下,流转着慵懒清贵的气息。

    姜竹沥呼吸一滞。

    像是听见她的声响,他微顿,然后转过来。

    赤色的阳光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顺着眼角的泪痣,一点一点地描摹下来,给他镀上温柔的金边。

    “好了吗”他抬眼看她,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声音很淡很淡,“我们走”

    姜竹沥身形顿了顿。

    她想起来了,没有错,是那天。

    我们。

    他说,“我们。”

    翌日中午,段白焰开车带姜竹沥去机场。

    姜妈妈和明叔叔是下午两点的航班,她有些紧张,不知道该给父母带些什么。

    段白焰抿唇“那就什么都别买了。”

    姜竹沥纠结半晌,最后,带了张银行卡。

    段白焰什么都没说。

    明叔叔的腿已经好全了,走路看不出痕迹。

    他的工作调回了老家,在西南一个年年被评进全国宜居前三的二线城市,环境优美,生活节奏慢,最适合养老。

    他笑呵呵地把银行卡推了回去“你留着吧。”

    姜竹沥感到为难。

    她忍不住转眼看看妈妈。

    候机室没什么人,周遭很安静。

    姜妈妈戴着墨镜裹着毯子靠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也或许,只是不想理她。

    “竹沥。”明叔叔低声劝,“你不欠我和你妈妈。”

    所以同理,我和你妈妈,也不欠你什么。

    姜竹沥用力眨眨眼。

    长大之后,她必须努力理解的一个课题是,人和人之间的缘分都是有限的。和朋友也好,和恋人也好,和家人也好。

    大家头顶都挂着一个进度条,沙漏里的沙子漏完了,也就走到头了。他们必须告别,因为各自的生活还要继续。

    “叔叔没给过你什么,你以后要是还想看叔叔,你就来。”他一如既往和蔼可亲,低声说,“想看妈妈,叔叔也带着回来。”

    可姜竹沥难过极了。

    广播里传来航班开始检票的声音,明叔叔轻轻推推姜妈妈,温柔地叫醒她。

    姜竹沥一动不动,盯着他看。

    这些年来,无论她的母亲是什么样子,他永远都能包容;可是在明含的事情上,他永远绝口不提。

    他是受人敬仰的大学教授,是她母亲在众多追求者中选出的佼佼者,是做了她二十多年继父的人。

    可是,他永远缺失真正成为父亲的能力。

    这是姜竹沥人生第一次,对他感到失望。

    “明叔叔。”一遍又一遍的广播提示音里,她抬起眼,叫他。

    “不管过去多久,走多远你都记着,”她停了一会儿,艰难地深呼吸,“你对不起明含,我们都欠她一条命。”

    明叔叔转过来,姜竹沥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

    迎着光,她现在才真正看清,她继父的这副神情。

    他是忠诚的,是唯一的,是不会背叛的。他拥有狂热的爱,狂热的痴迷,狂热的执念。

    所以他绝对忠于自己的妻子,态度偏执而不可逆,但如果妻子和女儿只能选一个,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站在姜妈妈那一头无论谁对谁错。

    世人歌颂伟大的奋不顾身的爱,可她的家庭时时刻刻,向她展示着这种爱的自私与刻薄。

    “对。”良久良久,明叔叔说,“我们都对不起她。”

    他顿了顿,有些遗憾,又像是有些茫然地说,“她这一生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做了我的女儿。”

    “我真替她不值。”

    返程的路上,姜竹沥有些恍惚。

    段白焰很想替她解决问题,可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都是末等生,他同样不能处理好自己与原生家庭的关系。

    成年人拥有自我救渡的义务,他们唯一能做的,也许是自己组建家庭时,努力不让悲剧再延续。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自己没办法扮演好女儿这个社会角色”姜竹沥纠结而艰难地向他形容,“女儿这个概念,在我家被赋予了太多东西,变得非常沉重,令人难以负担。”

    他夸她“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姜竹沥于是决定停止这个话题。

    这些阴影笼罩她太多年了,她不认为自己能一朝一夕走出来。

    但现在她有勇气先去做点儿别的事,也盲目乐观地相信事情都会变好这种动力,来自不断为她努力着的段白焰,尽管他姿态愚蠢。

    她想了想,小声问“你那个饭局,是在今天晚上吗”

    段白焰发出鼻音“嗯。”

    “我需不需要,挑个衣服什么的”他只说是饭局,没说是哪一种。

    “没关系,是私宴。”他思索片刻,“你不用穿得太正式。”

    在场没有媒体,她也不需要取悦谁。

    姜竹沥乖巧地点点头。

    然而尽管如此,她还是认真地挑了衣服,化了一个妆。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的薄毛衣,非常纤瘦的一件秋装,开衩的长下摆遮住大腿,腰带掐出纤细的腰身。

    目光扫过衣橱,姜竹沥后知后觉地想起,她还有一部分衣服,放在程西西那儿。

    得抽个空,把东西都搬过来

    她这么想着,打开首饰盒。

    “你是一个大孩子了。”姜竹沥一条一条地试项链,一本正经,认真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能再穿那些幼齿的衣服了。”

    段白焰换好衣服,走到门口,正好听见这句话。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缀着小天使翅膀的围巾,沉默一阵,默不作声地把它收起来,放回车上。

    算了

    以后再说。

    要是实在没机会

    他就把这些少女心的衣物,全都留着给女儿

    饭局诚如段白焰所说,今晚是一个低调的私宴。

    在座大多也是老师和长辈,他将她介绍给同席的导演与制片人,有人笑着问“女朋友”

    他摇头“未婚妻。”

    她偷偷捏一捏他的手。

    段白焰极小声极小声地笑了一下“会求婚的,别急。”

    姜竹沥耳根泛红,有些恼,气得拍他。

    酒过三巡,她包里的电话震起来。她抬头看段白焰,对方拍拍她的手“要我陪你去吗”

    姜竹沥摇头。

    他抿唇“那你把外衣穿上。”

    姜竹沥应好。

    她一离开,房间里的气氛明显又活跃起来两个度。

    在场的人中有两个老师,上次喝桃花酒时也在,见姑娘起身出去了,纷纷转眼将目光转向段白焰,眼神暧昧,笑容中却没有恶意“小段导,速度挺快呀我们上次见你跑出去追人,追的也是这个姑娘吧”

    段白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有否认。

    两个老师几乎以为他们又喝多看错了,不然段白焰眼里,怎么会浮现出清淡的笑意

    “上一次,我们几个可都是亲眼看见,人家姑娘把你的手甩开了呢。”其中一个突然想起什么,在众人八卦的目光中,啧啧感慨,“这才几个月,这么快就把人追到手了”

    有人大笑“还是小段导厉害”

    “没有。”段白焰顿了顿,低声打断他,“我们很早就认识。”

    也相爱了很多很多年。

    “早到多早”

    “十年前。”

    段白焰顿了顿,在心里默不作声地想。

    十年前,我见到她的第一眼。

    在我完完全全,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的时候。

    姜竹沥那通电话,来自谢妈妈。

    圣诞节过后,夏蔚迅速占据了各大娱乐新闻的头条。

    她没怎么关注,但她猜测鸡蛋花小姐的日子不太好过,缉毒小分队接到石锤举报,端了一个地下俱乐部的老巢,清算出很多大大小小的明星她是其中一个,也是最近人气最旺的一个。

    吸毒放在哪儿都是大忌,何况圈子里早就下过明确的规定。

    然而要命的是,很多粉丝为了维护她,发出了“吸毒怎么了国外多少明星都嗑药何况夏夏只是为了减肥啊”、“她只是为了让自己更漂亮,也是为了我们这些喜欢她的粉丝,她做错什么了”、“”的呐喊。

    这种情况下

    一粉顶十黑。

    这种屠城之势惊动了上头几个大v,姜竹沥想,这事儿一时半会还真闹腾不完,不过闹腾完这一波,她应该确实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谢妈妈在这时候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回去,继续做那边的志愿工作。

    姜竹沥没有给明确回应。

    饭局过后,她站在电梯口,迎着飕飕冷意裹紧披风,抬头看段白焰“你觉得呢”

    “看你怎么想。”段白焰把瑟瑟发抖的松鼠姑娘捞进自己怀里,思索一阵,放弃替她拿主意的想法。

    在生活上,她比他想象中独立得多。

    他当然喜欢她依赖他,可她同样需要自信和自我认同,而那些东西,只有她能为自己建立。

    “说实话,我很想回去。”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胸口,望着他眨眨眼,“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自闭症患者,当我接触到他们,才发现他们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无数影视作品将自闭症形容成“星星上的孩子”,在募捐时也将他们形容成天才,可实际上,他们之中的很多人,连生活都无法自理。

    “对于我来说,无论是给务工子女做心理咨询,还是教自闭症的孩子做饼干、学烘焙,都是在熟悉的领域内,稍微往安全区以外跨越了一点点。”电梯间内的灯光安静地落下来,她对他进行自我剖白,“它们都能让我有成就感。”

    电梯还没上来,段白焰忍不住,捏捏她发凉的鼻尖“那就去。”

    行至此处,他们可以做彼此的后盾,不用再担心前路坎坷。

    “不过说到这个。”他微顿,突然想起,“余茵刚刚吃饭时提到的那个项目,你有没有兴趣”

    余茵是一位纪录片导演,之前常年居住国外,拿过许多国际大奖。近日刚刚归国,在筹划一个系列公益短片,镜头首先扫向的人群,就是自闭症患者。

    姜竹沥坦然“有。”

    段白焰眉梢微耸“为什么你留了她的联系方式,却不直接告诉她,你想参与项目”

    姜竹沥在酒桌上表现得很大方,可没人看到的地方,耳根仍然忍不住发红“我怕我做不好。”

    所以在项目结束之前,要藏着掖着,不可以告诉别人。

    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最后却做不好,会很丢脸。

    电梯“叮”地一声。

    段白焰拍拍她的脑袋,拥她进门,低声问“你今晚喝了多少酒”

    “不是很多”红酒后劲儿还没完全上来,她贴着他,身上有些冷,只觉得脸庞发热,“怎么了”

    段白焰没有说话,按了一个五十多的楼层。

    姜竹沥蓦地睁圆眼“我们不回家吗”

    他居高临下,轻飘飘地,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姜竹沥愣了愣,骂上懂了“你这个骗子”

    “我”她涨红着脸,挣扎着想去按电梯,“我要回去”

    被段白焰一把捞回来,按在怀里。

    她还想再说什么,他已经吻了下来,气息滚烫。她的声音艰难地从唇缝中挤出“呜”

    他掐着她的下巴,带着点儿小小的惩罚性,轻轻咬她的嘴唇“你乖一点。”

    下一秒,电梯抵达楼层。他半推半抱地,一路吻着她,刷开房卡,将她按到床上。

    床垫很软,她不受控地弹了一下。

    他的吻没有停,唇很烫,攻城掠池,呼吸相融。

    姜竹沥被吻得神志不清,她的背部陷入被褥,气喘吁吁地睁开眼,一抬头,就看到天花板上的茶色玻璃。不大不小的一块,正对着这张巨大的圆床,若隐若现地,反射着床上的一切。

    姜竹沥“”

    她愣了一下,眼眶都急红了,声音仍然小而软“你你订了一个什么房间啊”

    房间里灯光昏暗,镜子却看得格外清楚,段白焰稍稍放开她,她立刻看到了自己羞愤欲死、氧气不足的样子。

    他两只手撑在她肩膀两侧,离得很近,呼吸打在白皙的皮肤上。他帮她把落到眼睛上的碎头发拨开,呼吸急促“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

    姜竹沥哼哼唧唧地伸出两条胳膊想捂住眼。

    用行动表示,她不想记得。

    然而下一秒,就被他不容置喙地掰开,按在床上。

    他滚烫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她脖颈间,她红着眼眶看着他,他们第一次,就是他带着她去喝酒那次。

    那时已经高考结束,他们确立了恋人的关系,姜妈妈笃定她一定是早恋了,她难过地出去找他。于是他带她去了酒吧,明明帮她控制着酒量,可她几杯啤酒下肚,竟然还是喝醉了。

    他不确定她喝得几分醉,一走出酒吧,她就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固执地想要扒掉他的衣服。

    她的站姿歪歪斜斜,像一只喝多了的浣熊,两只爪子捉住他的衣领,一边抖一边嘟囔“天气太热了,脱掉衣服凉快一下吧,太热了,凉快一下”

    段白焰死死守着自己的贞操,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不扒你自己的”

    她非常认真,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知耻的人。”

    他“”

    她还在努力地拉他的拉链,甚至想当街脱掉他穿在里面的卫衣。段白焰的心情一言难尽,难耐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你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我很清醒。”她信誓旦旦,“我现在能给你算数列,不信你出题考考我。”

    段白焰“”

    他头疼极了,按着她不安分的手,拽着她往车站走“我送你回去。”

    “我不”她奋力挣扎,“我妈妈会骂我。”

    停了停,她垂下脑袋,眼里竟然冒出水汽“现在都过了十点了,而且我喝了酒我再回家,她一定会骂我。”

    “那你跟你家长说一声。”他说,“我去酒店给你开间房。”

    可是等他帮她开好了房,又千般万般地不放心。

    他怕她一个人断片、夜里跑出去,怕她半夜口渴爬起来、没有人给她倒水。甚至于,段白焰站在二十层楼上往下看,怕她醉醺醺的,会梦游着扒开窗户跳下去。

    于是他也留了下来。

    他把沙发拖到床边,跟她并肩朝着一个方向躺下,一只手握着姜竹沥的手,防止她半夜乱跑。

    后半夜,她果不其然,口渴醒过来。

    段白焰按亮台灯,给她倒水,昏暗的灯光投射在他身上,姜竹沥得了一瞬间失心疯,竟然觉得他温柔极了。

    她舔舔唇,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想不想试一试”

    她就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段白焰被他撩得心烦意乱,冷笑“想啊,你倒是上啊”

    他话音刚落,转过身,她就抬头吻住了他。

    并不是浅尝辄止

    她的吻大胆而放肆,尽管生涩,却在努力地攻城掠池,像紧张却不愿掩饰的示爱。

    段白焰愣了愣,眼中的光芒逐渐变深,呼吸一点点急促起来。

    他信了她的邪。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主动吻他,她大概很紧张,两手攥成拳,眼尾都泛出诱人的红。

    她的眼睛太亮了,以致于让他觉得,她那时候一定是清醒的。

    所以他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进入的那一刻,他听见她带着哭腔的抽气声“我不想做别人家的孩子了。”

    她的声音很小很小,“我想做一个坏女人。”

    隔了这么多年,几乎是同样的场景,大同小异的画面,往事走马灯般地过去。

    他压在她身上,声音低而哑。

    “竹沥。”

    他问,“你想不想,再做一次,坏女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