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有钱,我为什么要给她们医治”
李承玉当然知道德林馆外面有个老乞婆,也知道她的小孙女生病了,只是她们身无分文,才没有给她们医治。
其实李承玉也暗中派人驱赶过老乞婆两人,免得她们坐在德林馆旁边影响他们的声誉。
可是她们死活不肯离开,最后李承玉索性就不管了。
反正他家的德林馆在江州遐迩闻名,就算老乞婆死在外面,也不会影响他们家的生意。
楚岚冷笑说道“这就是你德林馆的行医之道”
“医生治病,患者付钱,天经地义”
李承玉显然知道楚岚想要说什么,冷哼一声,朗声说道
“那老乞婆没有钱支付医药费,我又岂能白白为她们医治”
“何况天底下穷人多了去了,要是谁都到我们德林馆来免费看病,那我们非破产不可。”
楚岚眼神淡漠地看着李承玉,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大家,你们德林馆就是为了钱,没错吧”
“你”
李承玉被楚岚的话给问得哑口无言,脸色苍白,恶狠狠地盯着他。
虽然他的话确实有这么一层意思,但只可意会不能明说,楚岚却把这层窗户纸给撕捅破了,如何不令他恼怒。
楚岚环视德林馆一圈,伸手指着挂在墙上的草药价目表,向李承玉问道“我再问你,你们德林馆的药材价格比其他地方贵上三四倍有余,这是为何”
“哼”
李承玉听到楚岚如此询问,顿时面露自豪之色,说道“那是自然,我德林馆是百年老字号,岂是外面那些中药堂可比,价格自然要高得多。”
“那不就得了,你们德林馆高价卖药,别人付钱买药,所以你们和病人之间互不相欠。”
楚岚听到李承玉的话后,摊了摊肩膀,饶有兴致地说道“所以以后你也不要张口闭口说什么救死扶伤、医病救人了,说多了,好像你们德林馆真的有多么高尚似的。”
“姓楚的,你竟敢诋毁我们德林馆,我跟你没完”
李承玉听到楚岚这番话后,彻底气炸了,面目狰狞地向楚岚吼道“我要跟你比试医术,我要让你输得一败涂地,让你后悔刚才所说的话。”
楚岚冷笑说道“跟我比,你还不够资格。”
李承玉红着眼睛向前一步,死死地盯着楚岚喝道“如果我非要跟你比呢”
楚岚淡淡说道“那你就是自取其辱。”
“找死”
李承玉顿时勃然大怒,也不再跟楚岚比试什么医术,挥拳就要向楚岚砸去。
面对李承玉的动手,楚岚纹丝不动,反而露出戏谑表情。
“承玉,住手”
就在这时,德林馆的后堂突然响起一声苍老的喝斥声。
李承玉听到这个声音后,脸色顿时一变,挥到半空的拳头也收了回来。
德林馆后堂的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楚岚之前见过的李丰鸣,另一个则是头发花白的灰衣老者。
李丰鸣显然听到了楚岚刚才说的话,目露愤怒之色。
要不是他搀扶着老者,恐怕他早就冲上来帮助李承玉动手了。
“爷爷,父亲”
李承玉看到门口两人后,连忙迎了上去,毕恭毕敬地打着招呼。
原来被李丰鸣搀扶的老者,就是号称江州中医圣手的李德林,也是德林馆的创办者。
李德林看着站在面前的李承玉,语重心长地说道“承玉啊,我之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为医者要有济世苍生的仁心,切忌不可跟人攀比医术,亦不可唯利是图,否则就算你的医术再高也是枉然。”
同样教训的话,李承玉面对楚岚的时候,是一副傲慢自负的模样。
可是面对李德林,李承玉满脸羞愧,低头小声道“爷爷,我知道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看到李承玉低头认错后,李德林露出欣慰的笑容。
在李丰鸣的搀扶下,李德林走进大厅,来到楚岚面前说道“素闻江州出一位姓楚的神医,轻易就把唐老家主的怪病给治愈了,还通过诊脉就断出李老板是镜面人,想必就是楚先生吧”
李丰鸣原本也是打算要跟楚岚比试医术,后来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李德林,然后就得知楚岚是医好唐振华的神医。
得知楚岚就是医好唐振华的神医,李丰鸣对楚岚可以说是憎恨之余,又充满嫉妒。
楚岚没有理会李丰鸣的憎恨,而是朝着李德林抱拳行礼,说道“李老言重了,我不过是略懂医术而已,实在是不敢枉称神医。”
听到楚岚这么一说,李承玉的脸色顿时阴沉几分。
他和楚岚的年纪相仿,在江州素有小神医的称呼。
楚岚是医好唐振华怪病的人,却说自己略懂医术,不敢有神医之名,这不是当众打他的脸吗
要不是刚才被李德林教训了一番,李承玉说什么也要跟楚岚比试一番。
“楚先生谦虚了,你能医好唐老家主的怪病,足以说明你的医术非比寻常。”
李德林年逾古稀,身体似乎不是很好,右手撑着拐杖,左臂被李丰鸣搀扶着,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不过他的精神很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深邃智慧的光芒。
李德林指了指不远处的诊室,看向楚岚说道“楚先生不嫌的话,可否跟老夫到诊室去坐一坐”
“也好。”
楚岚点了点头,跟在李德林和李丰鸣的身后,进入旁边的诊室。
看到楚岚进入诊室后,李承玉冷哼一声,跟了上去。
眼前这间诊室并不是很大,里面的装饰也很朴素。
正前方悬挂着一张金边纸底的匾额,上写“济世救人”四个大字,下面是一篇汤头歌,再下面就是一张古旧的木制诊桌,摆放着笔墨纸砚等物品。
“李大夫,我这腿又疼又麻,还没办法弯曲,您老帮我看看吧。”
诊室里早已坐着一个待诊的中年男子,见李德林进来后,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连忙恳求道。
“我先来把把脉。”
李德林坐在诊桌后面的椅子上,给男子号了下脉,已然心中有数,抬头看向楚岚笑道“楚先生,你也来试试吧。”
其实就算不用号脉,楚岚也知道男子得的是慢性风湿性关节炎。
不过为了表示对李德林的尊重,楚岚还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帮男子号了下脉。
见楚岚号脉后露出了然之色,李德林就知道楚岚也知道患者的病情了,于是说道“楚先生,我们各写一个方子,如何”
“好。”
楚岚点头答应,接过李德林递来的纸和笔,随后就写了一个方子。
李德林也很快就写好了方子,然后两人同时把方子亮出来。
李德林写的是“当归四逆汤”,而楚岚写的却是“桂枝乌头汤”。
其实不管是当归四逆汤,还是桂枝乌头汤,对慢性风湿性关节炎都有很好的治疗效果。
看到楚岚写的方子后,李德林露出赞许笑容,说道“楚先生果然医术了得,虽说桂枝乌头汤对风湿性关节炎也有效果,但终究还是不及当归四逆汤,你说呢”
李德林这么一说,站在旁边的李丰鸣和李承玉均是露出得意之色,轻蔑地看向楚岚。
纵然楚岚医术高超,但姜还是老的辣,最后还是李德林的医术更胜一筹。
“李老,此言差矣。”
楚岚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李德林听到楚岚这么一说,顿时愣住,好奇问道“楚先生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