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空气净化器在飘着雾气,显得很安静,病床上躺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男人犹如睡着了一般格外安详,长期的植物人状态使得男人脸上毫无血色。
肖潇将花轻轻放在了床头,感慨道“苏先生,我来看你了,希望你能尽快醒过来。”
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面容憔悴头发凌乱的少妇拎着热水瓶进来了,看到肖潇立即愤怒的吼道“你来干什么,出去”
“孙姐,我来看看苏先生。”肖潇的话没说完少妇冲了过来,拿起那束花直接给扔到了门口去,恶狠狠道“不需要你们警察假好心,要不是你们没有尽责,我老公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滚,马上给我滚”
肖潇委屈的带着我出来了,病房门被轰然关上了。
肖潇无奈的叹气道“她还是不肯原谅我们,虽然我们有很大责任,但这件事说到底只是意外。”
“人家家属可不会这么想,对你们有意见也正常,换做是我我也不原谅你们。”我顿了顿问“对了,当年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肖潇坐在了长椅上,缓缓讲述了怎么回事。
半年前,肖潇等人在张天来的带领下正在追捕一名抢劫杀人犯,在此过程中张天来突然毫无征兆脱离了追捕队伍,因为突然群龙无首,肖潇等人都慌了神,导致杀人犯趁机劫持了一名人质,这名人质叫苏先河。
肖潇等人跟杀人犯进行了对峙,但迟迟拿不定主意,杀人犯情绪激动,苏先河的情绪也失控了,为了自救他奋力挣扎,杀人犯恼羞成怒,一把将苏先河推到了车流里,刚巧这时候迎面开来了一辆重卡,直接把他撞飞了,他的头部因此受到重创,当场昏迷不醒、血流不止。
肖潇等人趁杀人犯恍神之际,上去将其控制了,苏先河随后也被送到了医院抢救,侥幸的是人救回来了,不幸的是医生说苏先河头部遭受重创,很难再醒过来了。
苏先河在医院一躺就是半年,苏家的条件不差,所以家人给了他最好的治疗,在他变成植物人期间又先后对大脑做过几次手术,希望让他尽快能醒来,不过一直没啥效果。
听完肖潇说的我唏嘘不已。
“13床,赵爱民是这间病房吗”“对对对。”“您的外卖。”
对面病房门口传来了动静。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饿了吧制服的外卖员来送外卖,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那晚给我送来神秘外卖的人,顿时一个惊颤,愣愣的扭头看向了苏先河的病房,自言自语道“大脑受过重创,还做过手术,该不会。”
“喂,你在嘀咕什么呢”肖潇好奇道。
“肖潇,苏先河做过哪种类型的脑部手术”我喘气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得问医生,你是怀疑这不可能吧,人都还是植物人状态,怎么可能是他再说了,张队的离队导致他间接成了植物人,他又移植了张队的脑干神经细胞,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写书也不会这么写啊,你别听风就是雨了,人家这都躺在这里半年了。”肖潇苦笑道。
“你没听过一句俗话嘛,叫无巧不成书,这世上有些巧合比写书还离奇。”我说。
“那好,他这种状态怎么给你提示”肖潇问。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如果他早就醒了呢现在只是在装睡呢”我反问。
肖潇说“我不否认有这种可能性,那你告诉我他醒了为什么要装睡不合理啊。”
“这。”我一时语塞,只好说“我也只是突然想到了猜测一下,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
肖潇想了想说“我也没说你猜的没有道理,这样吧,我来过这么多次,也跟苏先河的主治医生认识了,我们去找他打听打听。”
我们来到病房找到了主治医生,肖潇旁敲侧击询问了苏先河在植物人期间做过什么手术,可能因为肖潇是警察,又跟苏先河入院有关系,所以主治医生并没有隐瞒我们,告诉了我们苏先河的情况。
主治医生说“苏先河由于大脑遭到重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外,认知能力已完全丧失,无任何主动活动,但他的脑干仍具有功能,向其体内输送营养时,还能消化与吸收,并可利用这些能量维持身体的代谢,包括呼吸、心跳、血压等等,对外界刺激也能产生一些本能的反射,如咳嗽、喷嚏、打哈欠等,但机体已没有意识、知觉、思维等人类特有的高级神经活动。”
他说的太专业了,让人听得一头雾水,肖潇打断道“医生,我是问他变成植物人后又做过什么手术据我了解他好像做过几次脑部的手术”
主治医生点点头说“是的,主要是清除一些淤血。”
“有没有移植过脑干神经细胞”我忙追问道。
“这位警察同志倒是很了解医学啊,不瞒你们说,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其实苏先河已经算死了,因为他的脑干神经细胞部分已经坏死了,尤其是记忆思维中枢的神经细胞坏死,导致他对外界的刺激没有任何反应,外界的刺激几乎是没有用的,不过他并没有完全脑死亡,出于人道方面的考虑,我们不能下死亡通知书,所以就这么一直在医院躺着。”主治医生笑了笑,接着说“苏家的经济条件不错,就这么住在医院算是花钱买个希望吧,而且苏家似乎有人是学医的,懂这方面的知识,曾提出希望通过移植脑干神经细胞的方式,来恢复他的高级神经活动,从而达到尽早苏醒的目的。”
“那你们有没有做这手术”肖潇问。
“这样的手术要花很多钱,我们医院也没有做这手术的专家,本来我们是拒绝的,但苏家执意要做,甚至要求转院。”主治医生顿了顿道“考虑到经济方面的当然这不是我决定的,是院长决定的,所以我们特别外聘了苏家指定的美国专家过来做手术,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效果不理想,苏先河还是这样。”
我一下站了起来,这么说苏先河还是做了这手术,并且完全有可能移植到了张天来的脑干神经细胞
肖潇见我有些激动,用眼神示意我冷静下来,问“医生,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其实苏先河已经苏醒了,只是。”
“肖警官,我大概明白你们打听这些事的用意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么怀疑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不可能,没这种可能性”主治医生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了一些图表文件给我们看。
我们看不懂又把文件推了回去,示意让他直接告诉我们。
主治医生皱眉道“我们一直在检测他术后的脑电波情况,他的脑电波图呈现出杂散的波形,跟没手术前的情况没太大变化,他仍是植物人状态,好了,我已经说的够多了,要不是看在你是警察的份上,又跟苏先河变成这样有关系,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些病人隐私的。”
主治医生下了逐客令,我们只好起身告辞了。
从医院出来后肖潇说“你想的太多了,这只是一种巧合罢了,苏先河跟那个神秘人完全没有关系。”
我点点头不吭声了,虽然主治医生证实了苏先河仍是植物人状态,但我总觉得这种巧合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正打算分道扬镳的时候,肖潇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后她的表情就凝重了起来,问“你是不是住在绿洲花苑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