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移植张天来心脏、神秘人线索,以及器官记忆让我经常在梦里见到张天来的事一股脑全说了。
这一说就说了好几个小时,天都黑了,健身房里的人越来越稀少。
雷卫军耐着性子听,时不时皱起眉头,烟灰缸里摁满了大量烟头。
最后我长吁了口气说“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最近我还出现了梦游症状,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张天来,我都希望你能帮我找出那个心理医生。”
说完我就盯着雷卫军看他是什么反应了,雷卫军面无表情,抬手看了看时间,说“张天来在梦里让你来找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器官记忆,你以为我没文化吗神秘人线索,梦游症,你说的这些很多都是超自然的东西,几个小时,我花了几个小时耐着性子听你说,你就跟我说这些玩意易顾问,你怎么不找好一点的借口,没准你直接说自己有精神病,希望我帮你找心理医生,或许我还会考虑帮你,现在你完全是在浪费我时间”
雷卫军一怒而起,愤然调头。
“等一下”我也站了起来说“那你怎么解释我知道你左手摔断的事我还知道你是为了去看成龙的醉拳翻院墙才摔断的,这事几乎没人知道,你怎么解释”
“你倒是很神通广大,连这种事都打听到了,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准张天来泄露出去了。”雷卫军不屑道。
“你不是说你对他很了解吗说他这人不会泄露秘密吗”我质问道。
雷卫军不说话了。
我转移了话题说“老实说刚开始我也不相信器官记忆的事,但最近一段时间,我越来越受到器官记忆带来的梦中幻象干扰,出现了梦游症状,让我不得不去相信,神秘人并不是我臆想出来的,他是真实存在的。”
“有些事你让我去信,总要拿出证据来,不然你叫我怎么相信”雷卫军沉声道。
“你应该还记得胶带蝉蛹那案子吧,你看过口供,我们是为了调查张天来的案子才出现在那里的,张天来在梦里暗示我那盏灯是被另外一个人打碎的,所以我们才出现在那,并且在下水道里找到了一颗自行车轴承滚珠,证实了张天来遇害的现场当时除了兰大碎尸案的凶手外,还有另外一个帮凶存在。”我说。
“这就是肖潇大量排查自行车行和修车摊的原因”雷卫军问。
“这么说你早关注到我们的举动了”我反问。
雷卫军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总之要我相信这么扯淡的事情,要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别跟我废话,今天我就当你脑子被打懵了乱说话。”
说完雷卫军调头就走,不过没走几步他又退了回来,指着我说“还有我警告你,张天来的案子现在是我负责在调查,不管是你还是肖潇,哪怕是刘局,都无权干涉这案子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揪着这案子不放,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涉这案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着雷卫军远去的背影我无力的坐了下来,苦笑道“老张啊老张,你让我找什么雷卫军,现在好了,人家不相信不说,还把我们调查你案子的后路给断了,你是不是信错人了啊。”
张天来自然不可能回答我,我呆坐了一会后健身房的工作人员就过来赶人了,说是要打烊了。
我只好起身离开了。
回到家后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了。
狭窄的小巷,昏暗的巷灯,墙上的粉尘脱落的更厉害了,地上的裂缝纵横交错。
张天来站在巷灯下面一声不发,我走过去说“老张,失败了,人家不相信。”
张天来冷笑了一声说“放心吧,别人不了解雷卫军我了解,他信了,只不过你刚刚找到他的弱点将他打败,他这人死要面子,绝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再加上你又说了那么多很玄乎的事,他一时之间无法消化也很正常,在等两天,我敢打包票,他肯定会主动找你。”
“你真这么信任他”我诧异道。
“不是信任是了解,警校那会我们好的跟一个人一样,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要不是因为小雨她妈,我们的关系根本不会搞成这样,唉。”张天来感慨道。
我有些无语了,张天来这么信任雷卫军让我很纳闷,他们两个是情敌,应该彼此痛恨对方,两个人上警校到底经历过什么,使的张天来这么信任雷卫军
“这段时间因为我的关系你一直睡的不好,这么下去你迟早出事,我只能强行控制下自己了,这几天就不出来了,希望你尽快找到那个心理医生,如果还找不到他,我可不敢保证还能控制自己多久,你回吧。”张天来说。
我闭上了眼睛,放空自己,很快我就陷入了虚无的黑暗失去了意识。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的香甜,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都日上三竿了,一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一点了。
我拿过手机看了看,肖潇给我打了五个电话,我赶紧回拨了过去。
肖潇说经过连夜的追捕,他们在104国道上把人堵到了,现在正在赶回来,大概还要半小时就到兰津了。
我起床洗漱随便吃了点就赶去了清河分局等着了。
下午一点半,一溜警车在分局门口停了下来,我和刘长春站在门口迎接着肖潇,项鹏飞戴着头套、手铐,被两个警察押了车,直接被送进了审讯室。
由于肖潇一夜未睡,刘长春建议由我和小鬼负责审问。
审讯室里项鹏飞坐在那一动不动,头上还罩着头套,我们准备妥当后小鬼摘下了项鹏飞的头套,项鹏飞憔悴的脸庞露了出来。
项鹏飞是个面相很憨厚的男人,看着格外的老实,一点都不像穷凶极恶的杀手,我现在都不相信他能干出杀人剥皮的事,尤其是他杀的对象其中一个还是他深爱的老婆,可惜的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由不得我不信。
我将三角符号的照片、视频截图的照片、以及俞芳和赵琴现场的照片等证物摆在了桌子上,项鹏飞憨厚老实的表情突然变了,双眼放光,嘴角扬起,脸部肌肉抽搐,不住的咽着唾沫,就连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这是一种极度兴奋的表现。
项鹏飞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浮现的全是凶狠、暴戾的神态,喉咙里不断发出“该死、该杀”等词汇。
项鹏飞大笑道“叫你偷人,叫你不守妇道,扒了你的皮,看你还怎么用皮囊去勾引男人,看你还怎么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吸引男人,哈哈哈。”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寒而栗,项鹏飞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我示意小鬼把照片收走,小鬼立即上去把照片给收了。
照片被收走后项鹏飞兴奋的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恢复了老实人的憨厚表情,只见他痛苦的抱着头哽咽道“阿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呜呜呜。”
项鹏飞说着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易哥,这家伙是不是精神分裂,需不需要找个心理医生在场”小鬼凑到我耳边问。
“看看再说。”我示意小鬼先不急。
眼前的项鹏飞突然让我想起了一句俗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老实人项鹏飞就是这种极端的例子
项鹏飞低垂着头,抬眼看着我们,说“不用了,我非常正常,没有精神分裂,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么说你是承认杀害俞芳和赵琴了”小鬼一边做笔录一边问。
“嗯。”项鹏飞点点头。
小鬼想了想问“你是什么时候产生的杀人动机”
“半年前艾博整容医院的股东大会。”项鹏飞说。
我和小鬼都有些诧异,项鹏飞的动机不是赵琴出轨嘛,怎么扯到艾博整容医院上去了
随着项鹏飞的叙述我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半年前的股东大会上潘志国作为艾博整容医院的骨干医生代表也参与了,在会后的宴会上潘志国正好跟项鹏飞坐在一桌,酒过三巡后男人们讲起了荤段子,潘志国长得既帅又成熟,作为艾博整容医院的门面,他吸引了不少同龄女病人的追求,这在整个艾博整容医院都不是秘密,在大家伙的怂恿下潘志国只好眉飞色舞的讲述起了自己跟女病人之间的风流史。
潘志国说让他最满意的就是其中一个叫赵琴的女病人了,韵味十足,功夫十分了得,潘志国说的唾沫横飞,起初项鹏飞以为只是同名,毕竟叫赵琴的女人太多了,很容易重名,也就没在意,直到大家起哄说潘志国吹牛,潘志国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将用手机偷偷拍的激情床照递给大家传阅。
手机传到了项鹏飞手上,当他看到手机里那露着享受表情的赵琴正是自己老婆的时候,心里产生的一种说不出来的恶心屈辱感,但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愤怒的表情,只是跟着笑笑就把手机传给了旁边的人。
整个宴会中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正常,推杯换盏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样你都忍得了”小鬼皱眉问。
项鹏飞仰起头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的声音都变了形,从他的笑声里我听出了悲愤、无奈,还有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