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手中拿着一个极为细小的黑色鎏金罗盘,罗盘上面有一根泛着红光的小指针,此时正在不断来回摆动着。
而他跟着罗盘上指针所指的位置,在山腰上来回转圈。
“师祖,这指针指的位置到底对不对啊,怎么越走越偏了”
战天霸絮絮叨叨,脸上带有怀疑的神色。
欧阳宗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一脸肯定,“绝对没走错,罗盘上指示的院长令所在方向就在这边,再走走看。”
战天霸的人字拖草鞋的鞋底已经被磨得只有薄薄一层了,他如无头苍蝇一般,跟在欧阳宗身后转来转去,一脸疲色。
“师祖,那我们为何连灵力都不能用啊还要一步一步亲自到处找来找去。”
欧阳宗闻言,停下脚步对着战天霸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把他原本乱糟糟的头发打得颤了颤。
“混账院长令是南瞻学院第一任院长留下来的东西,不仅是我们学院的圣物,更是关系到那则预言,我们当然要不用灵力亲自寻找,才能让院长令感受到我们的诚意,这样它或许才会早点出现。”
话落,欧阳宗锤了锤自己走得酸痛的腿,对战天霸招了招手。
“天霸,你过来。”
战天霸不明所以,走到欧阳宗身边。
下一秒,欧阳宗一个闪身,跳到了战天霸的背上,他双腿交叠,坐在战天霸后背,将他的身子压得弯了又弯。
“天霸啊,师祖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你背着我走几步。”
说罢,他在战天霸背上伸出手,看了眼手中罗盘,用另一只手对战天霸指了一个方向。
“往那边走走。”
战天霸“”
就这样,两人又在半山腰绕了好几圈。
可突然,原本罗盘上一直在朝南方向不停摆动的指针却突然针尖一转,转到了最北方
欧阳宗脸色一变,从战天霸背上跳了下来。
他负手而立,从地面跃至半空,身子立于虚空之间,将手中的罗盘抛向头顶。
罗盘在空中转了几个圈之后,剧烈抖动起来,并且指针不停发光,指向最北边。
欧阳宗脸色凝重,伸手收回罗盘,落至地面。
战天霸锤着腰,一脸关切地问道“师祖,怎么了”
欧阳宗脸上闪过一抹心虚。
他咳嗽了两声,然后端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清高模样,缓缓开口。
“咳咳天霸啊,之前这罗盘上不小心沾到了一些灵液”
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他喝完灵酒后有些醉意,枕着罗盘睡着了,然后流了些口水在这罗盘上。
“”战天霸一脸震惊,鼻孔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所以呢”
“所以,从我们离开学院时,罗盘就受到了灵液的灵气影响。”
“所以我们一路跟着罗盘找的方向都是错的”
“咳咳是这样的,刚刚罗盘上灵液的灵气散尽,罗盘才重新恢复正常,指针指了正确的位置。”
战天霸有些无语。
可从学院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快半个月时间了,现在不是纠结细枝末节过错的时候。
“师祖,那罗盘指向的地方是哪里”
欧阳宗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罗盘,最后目光灼灼盯着指针,沉声开口“南洲大陆最北边的龙阳森林。”
听到这个地方,战天霸晃了一瞬。
这不是学院前几日派弟子们做任务去的地方吗
前几日胡来给他传讯时,就说了这件事,他竟没想到,院长令居然也会在那边出现。
欧阳宗还想说些什么,“天霸啊”
“师祖,别说了,我都懂。”
战天霸一副认栽的表情,浑身都充斥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气息,扯了扯嘴角。
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背,示意欧阳宗上去。
然后两人才从山上离开。
这几日。
那位师兄和封心成功在隔壁城池找到了药王谷的林羽儿等人。
他们让林羽儿等人做了证,传音给了胡来,成功告知疯狂盟的人,那五人被害与南瞻学院无关。
疯狂盟见是药王谷作证,也知晓药王谷此次是南洲院指派的,所以就选择了息事宁人,从南瞻学院离开。
而阮羲和几人,则是一直分头暗中盯着城中那些被她标记的人。
不出阮羲和所料,她发现这些人在每日晚上时,都会与一个神秘人碰面,汇报着每日街上的见闻。
这日。
夜间,黑夜朦胧。
阮羲和与萧吟、夏元白和即墨千屹几人从客栈离开,照旧来到街上,偷偷盯住那些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等夜色更深时,街上渐渐没了行人的身影。
而之前她们刚来庆城时,夜间莫名出现的那股让人呼吸困难的薄薄雾气,在这段时间也没有了,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几日的庆城,所有的怪异现象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阮羲和知道,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一切都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的假象。
阮羲和盯着的人,就是那个卖糖人的摊贩老板。
此时那老板开始收摊,准备要离开。
阮羲和眼神一凝,往身上贴了张隐身符,身影瞬间被隐匿。
她脚尖一点,踩着一旁的墙壁与窗台,跃向了身旁的屋顶,她的动作很灵巧,若没有灵尊强者,是断不会发现她的。
那老板收完摊后,就顺着街道,去到了一座府邸。
阮羲和思索一瞬,率先踩上墙壁,站到了院墙之上。
他进入院子中后,将摆摊的东西往院子中一堆,然后伸手将脸上的人皮撕了下来。
他本来的面目隐在黑夜中,再加上背对着她,所以阮羲和实在看不清楚那摊贩老板长什么样。
就在这时,院中房屋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屋中走出一个浑身裹在黑袍下的身影。
“今日情况如何”
黑袍人缓缓走到摊贩老板面前,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明显是刻意经过变声的。
摊贩老板阴险一笑“今日城中又多了很多人,我看了,资质都不错,她们应该会喜欢的。”
她们两个字,他咬得很重。
而且,这摊贩老板的声音,与白日也明显不一样。
“呵呵,不错,接下来,你”
黑袍人嘶哑一笑,伸手就准备将罩在自己脑袋上的黑袍帽子扯下来。
手已经触及到了帽檐,轻轻一拉,露出了一个极为削瘦的下颌。
就在黑袍人的手继续往下拉,快要露出嘴唇与鼻子时,墙外突然传来一道颇为突兀的声音。
“是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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