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朝颜欢 > 第四百八十五章 诞遥宗
    对于楚晏的请求,裴冽只道可以传话,见与不见要看顾朝颜的意思。

    “当然。”楚晏微微点头。

    看着眼前这位俊逸少年,大齐这一辈十分有望能成为将军的苗子,裴冽心中多了几分赞赏跟惺惺相惜的感觉,“柱国公虽判无罪,但楚公子无宣召回城难免惹人非议。”

    “大人放心,见过顾夫人之后我即回吴郡,说起来,当日为抢先一步找到金玉柔,我将偷邑州布防图的两只夜鹰藏在了荆州,大人若是方便”

    “本官会派人过去。”

    楚晏点头,“谢大人。”

    车厢里一时静下来,裴冽在等楚晏问他关于御九渊的事。

    金玉兰的手书几乎写出了御九渊的身份,楚晏见过。

    然而等马车停下来楚晏始终没有开口。

    马车停在拱尉司门前,“裴大人,拜托。”

    “楚公子等我消息。”

    “好。”

    楚晏撂下车帘,马车扬长而去

    夜已深,原本明月当空的墨色苍穹渐渐笼浮铅云,如丝细雨从空中降落,雨点细密如帘,整个大齐皇城似被罩上一层蝉翼般的薄纱。

    一场秋雨,一场寒。

    城南,菜市。

    民宅里,秦昭戴着鬼面立于窗前,黑色大氅垂落,墨发以一根黑玉簪别起,周身散发着沉冷淡漠的气息,莫名有种寒意。

    烛九阴闪身而至,单膝跪地。

    “查到了”

    “回玄冥,苍河在皇城没有私产。”

    秦昭侧身,“怎么解释”

    “他名下除了金市古生堂再无房产,皇城几家商号也都没有他的商票”烛九阴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意外,“而且我听说古生堂易主给了江宁秦昭,他连最后一份产业也没保住。”

    “大齐的御医院院令,这般寒酸”

    “属下也奇怪呢”烛九阴对苍河早有耳闻,“属下听说此人最善敛财,他敛的财呢”

    秦昭默声不语,苍河敛的财去了哪里他最清楚不过。

    他只是不相信苍河可以无私的这么彻底,毫无私产,“他住哪里”

    “两年前就将府邸给卖了,现住皇宫御医院厢房。”烛九阴感慨,“贼见他都得落泪。”

    秦昭私以为,贼见他都得留二两

    “你为何忽然查他”烛九阴好奇问道。

    “因为他的师傅。”

    “诞遥宗”烛九阴查了苍河相关,知他是孤儿,被诞遥宗收养后成为关门弟子,“他师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上任玄冥留给我的字条里,第二个名字,就是诞遥宗。”

    烛九阴恍然,“地宫图有一部分在诞遥宗手里”

    “诞遥宗已死,我们只能从苍河下手。”

    “可苍河无亲无故,又无钱财,我实在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他。”烛九阴皱起白眉,绞尽脑汁。

    秦昭也不确定,那六十五家济慈院对苍河是不是真的重要,“人生在世,总会有所珍视跟眷恋,且慢慢查罢。”

    “对了,夜鹰新任鹰首找到属下,说是希望能让句芒助阮岚留在将军府。”

    秦昭微怔,“他在求我们”

    “他用的不是求,是互帮互助的语气。”烛九阴耸耸肩,“周时序给夜鹰争的那点骨气,他刚上任就给扔了。”

    “骨气”

    秦昭不以为然,“比起骨气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活着更实在,这位新任鹰首是个聪明人。”

    想到叶茗,秦昭唇角微微勾起,“告诉他,此事十二魔神应他了。”

    “是。”

    烛九阴又似想到什么,“属下不明白,周时序明明已经将楚世远送上断头台,怎么突然这事儿说起来都滑稽,楚世远没死,反倒是他死在了断头台。”

    秦昭神色一暗。

    楚世远当堂认罪之后顾朝颜曾找过他,叫他不惜一切代价去查御九渊,而此前他亦查过狄枭,知狄枭有两个挚友,一个是周时序,另一个

    更何况他查到了金玉柔。

    “去办事罢。”

    烛九阴领命,退离。

    四处无人,秦昭缓缓摘下鬼面,看向窗外秋雨绵绵。

    他无法评判周时序是否死得其所,但梁帝一定非常恼火,夜鹰想要不受雷霆之怒,只能看叶茗的本事了。

    至于他,地宫图志在必得。

    说起地宫图,当年他从前任玄冥手里得到的名单上共有五个名字,排在第一位的是沈言商跟沈屹的父亲,沈知先。

    事实证明地宫图的确就在沈知先的女婿赵敬堂手里。

    而名单上第二个名字则是诞遥宗,诞遥宗已死,那么地宫图只能在他唯一的徒弟,苍河手里

    一夜秋风一夜雨,雨落秋叶黄满地。

    翌日早朝,御九渊称病,告老还乡。

    齐帝没有挽留,十分痛快的应了他的请求。

    下朝之后,御九渊回到府中遣散所有下人,独自坐在院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府门外传来马蹄踢踏的声响,他抬头时,断了一只胳膊的谢今安迈进府门。

    四目相对,谢今安着急走过来,“王爷”

    “你还好”

    “老奴有罪”

    见谢今安双膝跪地,御九渊扶起他,声音沙哑,“天意如此,我们谁能争得过天意,走罢。”

    谢今安不解,环视整个王府才发现府内早就空无一人,“王爷,我们去哪儿”

    “邑州。”

    御九渊步履蹒跚走向府门。

    身体的痛已经蔓延到四肢,如今的他已无往日威严,哪怕迈上台阶都好似抽尽所有力气。

    他喘息着,看向停在府门的马车。

    “王爷”

    谢今安跑过去,单手扶住御九渊,垂首,“他在里面。”

    御九渊猛然侧目。

    谢今安点点头,“裴冽让老奴给王爷捎句话,莫要再回皇城。”

    御九渊苦笑,随即走向马车。

    车帘掀起,偌大一口棺椁出现在两人面前。

    谢今安吃力搀着自家王爷走进车厢,自己坐在前沿,单手拽起缰绳,配合着牙齿将绳子绑在断臂上,随手抄起长鞭。

    驾

    车厢里,御九渊用力推开棺盖,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尸体。

    正是那个蠢到令人发指的周时序,“你这个白痴”

    意外的,他看到周时序头顶摆着一副银白色的甲胄。

    只是看一眼,他便认出那是狄枭的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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