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祭桌前
“着火了”
只见那幅巨大的画像从下往上燃起,还泛着诡异的白烟。
“来人”
云帝呵斥出声“灭火,保住画像”
这画像是先皇后在世时云帝亲手所画,也是他画得最为传神的一幅,先皇后都极为喜欢,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
今日居然毁了
兵荒马乱下,那幅画被烧毁得一干二净。
云帝脸色铁青“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
诸位妃嫔不敢言语,将脑袋低得很低,生怕云帝迁怒。
元青宁脸色满是悲怆地道“父皇,是儿臣失职,没看顾好画像,肯定是母后在怪罪儿臣”
云帝心里虽然不悦,但绝对不会责怪元青宁。
正准备说话,边上执礼司的人先开口了。
“皇上,这件事和长公主无关,长公主这些日子一直在操持忌典,不可能出现这种纰漏,方才臣检查了画像。”
“发现画像上沾了磷粉,这种粉末温度一旦高了就会燃烧,必定是方才染了香火,导致画像被引燃。”
“而长公主定然不会往画像上洒粉。”
云帝心中当然清楚这点。
他怒道“查,给朕好好查清楚,朕倒要看看是谁容不下一张画像,竟然在这日生事端”
谁都知道云帝只对先皇后情有独钟,纳妃只不过是为了给皇室传宗接代。
自从先皇后故去,云帝几乎都不怎么出入后宫
今日这般,定然是有人嫉妒先皇后,云帝怎么能忍
不一会,执礼司的人就从祭桌前拿出一样祭品。
“皇上,臣找到了”
“就是这东西带着大量磷粉”
云帝目光落在祭品上,下一刻瞪向贤妃“朕记得,这祭品是你拿过来的,贤妃,你要如何解释”
贤妃神色慌张地道“臣妾也不知道啊这件事与臣妾无关,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她看向祭桌前,在她送过去的祭品旁边摆放的正是纯妃送的东西。
“是不是你”贤妃猛地看向纯妃。
“肯定是你陷害本宫,纯妃妹妹,你何必出此下策就这么想让皇上厌弃本宫”
纯妃满脸困惑地道“贤妃姐姐,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从未做过此事。”
“不是你还有谁,只有你敢做如此龌龊之事”
“捉贼要拿脏,可不是凭你一张嘴在这胡说八道。”纯妃昂首挺胸。
“你”
“够了”云帝看向那张被烧毁的没有原样的画像,痛心疾首地道“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于承光,好好查清楚”
于承光是大理寺少卿,专门掌管刑罚案件。
他本跪在地上,听见云帝吩咐,往前走了一步,磕头道“微臣遵旨”
有于承光在,这件事很快就查得“水落石出”。
是个贤妃手底下的丫鬟擅自主张。
她涕泪纵横地道“皇上,就是因为有先皇后在,您才看不到我家娘娘的好,不肯将她扶为皇后我家娘娘值得啊您什么时候能看得到”
“混账东西,朕立谁为皇后还用你这奴婢指手画脚”
“贤妃,你教的好奴婢啊当真让朕刮目相看”云帝厌恶地看了眼贤妃,没有半点多余的情分。
贤妃连忙解释道“此事和臣妾无关,皇上你要相信臣妾,都是这奴婢自作主张,奴婢甚至与她都不熟”
“奴婢不会连累娘娘,这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和娘娘绝无干系”
“其实奴婢不仅要烧了这画像,还想”说到这。
丫鬟满含杀意地看向元青宁“我还要毁了先皇后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长公主,你该死”
云帝勃然大怒。
突然,丫鬟吐出黑色鲜血,当场气绝身亡。
谁都没反应过来,云帝都愣住了。
“这”
元青宁临危不乱地道“将这里清理干净,忌典还要继续。”
“父皇,儿臣先让人送您先回去休息如何”元青宁问。
云帝没了什么兴致,应了声“这里就交给你了。”
元青宁颔首“是。”
贤妃还想解释什么,云帝却看都不看她,径直地拂袖离去。
“姐姐,日后你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免得让皇上动怒的好。”纯妃嘲讽出声。
她圆润的脸蛋很是无辜“你不该惦记那个位置,毕竟谁都知道皇上曾对先皇后发过誓,绝不会立继后。”
贤妃训斥道“纯妃,别以为本宫不知道这是你在栽赃陷害,总有一日,今日受得屈辱本宫会讨要回来”
听见这话,纯妃叉腰大吼道“别往我头上泼脏水,你也不嫌累得慌”
“哼”贤妃扫兴地离去。
纯妃很快也跟了上去。
很快,祈年殿只剩下元青宁众人,她屏退左右,只留下裴询站在身边。
殿内很安静,只有浓厚的香火味。
“这戏好看吗”
裴询点了三炷香递给元青宁道“殿下喜欢看就好。”
“不是本宫喜欢看,是这戏必须要这么唱下去。”
元青宁低垂着眉眼,又看向裴询道“裴质子,很快你就要回青国了,可要做好准备。”
裴询心中微动地道“殿下,如今还不是时候。”
元青宁道“那什么时候才是”
“反正不是现在。”
元青宁将香火插进祭台里,缓缓地道“裴询,你自己心里有考量就行,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
裴询当然知道。
他应了声。
元青宁整理了下衣袖,站起身道“母后,你就在天上好好保佑我,我定然会活出个人样来。”
似乎有风声,卷起门窗。
元青宁就着风走出祈年殿,阳光正好从云层穿落,将她跟前的台阶道路照射得透亮。
连边上的青苔都格外熠熠生辉。
连续半个月,贤妃都没见到云帝,她烦不胜烦,找了云润抱怨也没用。
直到程锦云进宫见她。
贤妃才缓和了脸色。
“本宫交代的事情可办好了”贤妃气色不佳,最近休息得不怎么好。
程锦云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和贤妃相处时也变得小心翼翼。
“回娘娘,臣女的父亲也进宫了,他和皇上谈完事就会来和娘娘请安。”
贤妃眸子一亮“那就好”
不多时,程父就来了。
他隔着屏风给贤妃请了安。
贤妃没那么多讲究,绕过屏风,看向程父的眼神之中藏着不明不白的情愫。
“程大人,最近你可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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