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没动,安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辰迟上楼的脚步声也很轻,生怕吵醒他。
秦肆酒仔细分辨着脚步的去向。
没往卧室的方向来,而是径直去了浴室。
明明这栋房子的隔音很好,可是在这寂静的夜晚,所有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数倍。
哗哗的流水声像是一种白噪音,秦肆酒听得很真切。
辰迟这一回洗澡洗得比前两天慢了许多,差不多四十分钟左右才出来。
期间秦肆酒打了好几个哈欠。
不多时,辰迟带着一身的水汽进了卧室。
他刚推门,秦肆酒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沐浴露的香味,就像是这人打了四五遍在身上一样。
秦肆酒眼眸动了动。
辰迟小心谨慎地掀开被子的一个角,躺回了秦肆酒的身边。
秦肆酒还是没动,但是能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快要将他的后背灼穿。
在这个平静的夜晚,似乎有什么事情悄然发生。
秦肆酒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转身询问。
无论是什么暗潮在涌动,他也希望辰迟今晚能睡个好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
秦肆酒不是被鸡打鸣的声音叫醒的,山下的敲鼓声和吹笙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清晰地敲响了他的耳膜。
秦肆酒微微睁开眼,闯进他眼中的是站在窗口的辰迟。
和煦的阳光洒在辰迟的脸上,却没能融化他眼中的冰冷。
他正双臂环胸,面无表情地往山底下望。
秦肆酒动了动胳膊,摩擦被子的声音转移了辰迟的注意力。
辰迟立马回头,将窗帘的那条缝隙重新合上,走到他身边。
“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秦肆酒直起身子,后背靠着床头,随口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寨子里在举办活动”
“活动”辰迟的语气有点诡异,“是啊,很热闹,你想去看看吗”
秦肆酒敏锐地察觉到辰迟的不对劲,他像是在开心
“什么活动”秦肆酒又问。
辰迟轻笑道“丧葬。”
秦肆酒下意识地抬眼看他,问道“谁死了”
辰迟只是歪了歪头,“死的当然是该死之人。”
虽然他没回答,但是秦肆酒的心头却忽然跳出来一个名字。
他简单地下床收拾了一下,便和辰迟一块往下走。
半山腰有一处广场,上面站满了人。
人群中的声音杂乱,有人在哭,有人在小声交谈。
秦肆酒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越过人群望向广场正中央。
有九名身穿藏蓝衣,黑鞋的女人在围成一圈跳舞,她们头顶的银饰底下是一圈的穗子,上面则是一圈花环。
而她们的正中央正铺着厚厚的稻草,有一面色苍白的男人仰躺在上面。
男人是个光头,秦肆酒看了半天才辨认出这人。
果然是
祝子谦。
秦肆酒没问关于祝子谦的任何问题,反而是看向跳舞的女人,问道“她们在做什么”
辰迟“她们是族中祭司,这是在把亡灵指引回祖籍。”
他眼神中有奇异的光,暗红色衣襟将他的脸衬得有几分病态。
“不想问问关于祝子谦的事情”
比如怎么死的又是谁杀的
秦肆酒面色平静,语气毫无波澜,“想问。”
“说说看”辰迟弯唇,“说不定我能为你解答。”
秦肆酒抬手在自己脑袋上指了一下,“他现在为什么是个光头”
辰迟嘴角的笑停顿了三秒,随后咧得更大。
千算万算没算到,居然会是这个问题。
“苗族的丧葬文化,若有人去世便要为他洗头,洗身,剃头。”
秦肆酒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辰迟将全部的目光都放在了秦肆酒的身上。
“没有别的问题”
秦肆酒淡声道“没了。”
就在辰迟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站在前面的女人回了头,在看见辰迟的一瞬间,立马说道“”
秦肆酒再抬眸看向辰迟。
辰迟“”
秦肆酒“”
辰迟一直注意着秦肆酒,见状,他解释道“她只是跟我打个招呼。”
说着,前面绝大部分都回过头看向辰迟,只有祝子谦的家属,实在是哭得抬不起头来。
李大爷也在人群中,看到辰迟之后,目光往旁边移了一下。
他慢吞吞地走到秦肆酒面前,又是叽哩哇啦一长段。
辰迟很喜欢看他迷茫的表情,笑了半天才充当起了翻译。
“李大爷说这两天找不到你,很着急,问你是不是不回他那边住了他怕不好和祝力华交代。”
秦肆酒耷拉着嘴角看向辰迟,“笑我怎么记得我和你一起住的当晚,就告诉你把这件事跟李大爷说”
这回轮到秦肆酒嘲讽一笑,“贵人多忘事忘了”
辰迟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他最近几天满脑子都是面前这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哪还有功夫想其他的
辰迟反应过来,立马和李大爷解释了一通。
秦肆酒也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什么。
反正听完辰迟说的话之后,李大爷再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对劲了,像是在看祸国妖妃,蓝颜祸水。
秦肆酒不想在广场这里多待,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扯着辰迟往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口中还冷笑着问道“你跟李大爷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实话实说。”
他痞笑着补充道“说你对我一见钟情,非要跟我在一起,现在我们每晚都相拥而眠,说你是我的。”
秦肆酒相信,他绝对没在跟自己开玩笑。
以他的不要脸程度,他是真的能说得出这些话。
“一见钟情”秦肆酒从容地说道“你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
辰迟闷闷地笑一声,挑眉道“也许”
二人漫无目的的走,走到一个早餐铺前。
辰迟指着牌子,问道“在这吃点东西还是想回去吃我做的。”
“在这吃吧。”
秦肆酒点了点辰迟眼底的青黑,“吃完回去你再睡一会。”
辰迟“我不困。”
秦肆酒似笑非笑地说道“昨天压根就没睡多久,你确定不困”
辰迟将视线从菜单移到他脸上,也笑。
“原来你都知道。”
秦肆酒默认了。
辰迟重新看菜单,口中却对着秦肆酒说话。
“我以为你刚刚会问我祝子谦是怎么死的。”
“还用问”秦肆酒怀疑他在侮辱自己的智商,“用你最擅长的东西。”
二人交谈的语气太过平和,仿佛在讨论着稀松平常的小事。
辰迟又说,只不过这次语气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会觉得我可怕吗”
秦肆酒像是听见了笑话,噗嗤一声,“我只会觉得让他死得太轻松。”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