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张威”
小莹急急忙忙地跟了出去。
牛婶满脸尴尬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尘子，这这都是我的错”
韩尘摇了摇头“牛婶，这跟你没关系”
牛婶转身离开前，关切地问道
“尘子，你刚刚说的不是气话吧”
韩尘面色认真道
“我从不拿病情开玩笑”
牛婶松了口气。
她一直以为是小莹的毛病，没想到竟然是张威的病。
问清楚后，牛婶也不好意思再呆着，尴尬地转身离开。
“那那我先走了”
“好，牛婶慢走”
韩尘把牛婶送出了家门。
张威满心怨愤地出了韩家院门后，一刻也不想再在卧牛村多呆，开着车就要走。
“张威，张威，等等我”
小莹一路小跑跟了上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时，差点被车子带倒。
“李小莹，别特么怪我没提醒你，以后你妈再找这些村里的骗子看病，老子就和你离婚”
张威指着李小莹的鼻尖，发泄怒火。
李小莹被张威此刻狰狞的样子吓到，更害怕张威和自己离婚，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能委屈地流泪。
“别特么哭了”
张威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地驶出了卧牛村。
虽然张威不相信韩尘的话，但心里总归有些膈应。
于是下午他背着李小莹偷偷去了县城的人民医
院检查。
第二天一早，张威佯装去单位上班，中途拐到人民医院的男科问结果。
“张威，张先生是吧”
男科主任看着报告单，眉头不由紧皱起来，表情严肃无比。
张威一看这架势，忐忑地点了点头。
“张先生，从昨天化验的j液判断，你这是典型的无j症”
张威心头顿然一沉，紧张道“医生，那我这个严重不”
男科主任认真科普道
“张先生，无j症一般分两种，梗阻性无j症和非梗阻性无j症，一般来说前者多一点。
但咱们县城医疗设备有限，很难排查清楚，如果你想要进一步检查的话，我建议你去省人民医院”
“好，好”
张威听到这种建议，心如乱麻。
当天下午他就开着车奔波了四个小时的高速，到了开方市的省人民医院。
经过一下午检查，省人民医院男科主任最后郑重其事地告知道
“张先生，你这个是梗阻性无j症，先天发育异常，很麻烦”
张威傻在了原地，只觉得耳边所有声音都变成了嗡鸣。
“张先生”
男科主任看张威面色呆滞，不由提醒了一声。
“医医生，那我这个还能治好么”张威颤声问道。
男科主任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如果是输j管梗阻和射j管梗阻的话还有的治，可
这种先天睾发育障碍，基本上无法治愈，连做试管婴儿的机会都没有”
轰
男科主任的话犹如五雷轰顶。
张威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只等男科主任离开，他才拿着自己的报告单，抓着头发蹲在了墙角。
对于男人而言，不能生育绝对是一种人格和尊严上的双重打击
张威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人生，更不知道该怎么给父母一个交代。
忽然间，绝望的张威忽然想起了卧牛村的“庸医”。
那家伙不到一分钟，就诊断出了他的病情。
而他在县人民医院和省人民医院做了这么多检查，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才得出相同的结果来。
孰强孰弱，傻子都能分辨出来。
而且那天韩尘似乎也说了，他这是先天阳气不足精元难蕴，如果不好好治，这辈子也别想有子嗣
如果不好好治
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还有得治
张威眼底不由得燃起一抹希望的光彩来。
他连夜开车从省会开方市又回了金华县，晚上十点多才到家。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去给你热菜”
李小莹看张威神色疲惫，赶忙去厨房忙活。
张威想到之前误会李小莹，心里愧疚无比。
他跟着进了厨房，像个失落的孩子般从身后抱住了李小莹。
“怎么了”
李小莹忐忑不安
地问道。
三年来她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张威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很久都没有这么温柔地抱过她。
“小莹，如果真是我的毛病，咱们以后没有孩子，你会不会和我离婚”
张威害怕地问道。
李小莹转身抱住了张威，柔声安慰道
“好端端的，怎么说这种话，你放心，就算真是你的毛病，我也不会和你离婚
没有孩子，咱们就去领养，要是不喜欢领养，咱们就不要孩子”
“小莹，我对不住你”
听到这种话，张威深受感动，噗通一声就给李小莹跪了下来，把事情全给交代了出来。
“小莹，现在只有你们村的那个小神医可以帮我了，可昨天”
李小莹平复心情后，连忙把张威给拽起来。
“没事，韩尘哥是个好人，应该不会和你计较这件事。
不过我现在已经是卧牛村嫁出去的闺女了，还是让我妈去和韩尘哥说说这件事吧”
“行，行，行”张威连连点头。
半夜十一点多，李小莹打通了牛婶的电话。
“喂，妈”
李小莹刚开口，就不由地哭了起来。
“咋了，小莹，张威他们家里人又说难听话了，不行咱就离婚，不受这窝囊气了
现在咱们家跟着尘子种参，一个月能有六七千块钱的收入，你离婚了，妈能养活你”
牛婶听到女儿哭，
满是心疼道。
张威在一旁听得尴尬不已，暗自懊悔之前对李小莹太过刻薄。
李小莹连忙解释道
“妈，你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
“我早说了，人尘子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要不是因为一点意外没上完学，早就是医学教授了”
牛婶听完前因后果，心里莫名地痛快起来。
“妈，我错了，您能不能再去小神医家里求求情”
张威没了之前的狂傲，对着电话哀求起来。
“啥又让我回去求尘子不去，昨天你那么一闹，我哪还有脸去求人家。
我们家现在赚钱全指望着人尘子，你可倒好，昨天耍了一通脾气，隔天让我卖着老脸去求人，不去
这三年来我们家小莹在你们家受了多少委屈，听了多少难听话，现在又不是我们家小莹的毛病，我凭什么要为你去求情”
牛婶这三年来没少受张威父母的窝囊气，如今可得抓机会好好出口闷气。
张威满面羞愧。
李小莹赶忙哭哭啼啼地向老妈求情。
牛婶所说有一大半都是的气话，听到女儿啜泣不止，她只能松口。
“那行吧，明天你们多买点礼物，咱们一起去尘子家道歉，先说好，人尘子要是不给治，谁也不能说难听话”
“谢谢妈”李小莹松了口气。
张威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好嘞妈，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