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最强修仙法星辰衍变 > 第366章 结交灵玉子
    我会慢慢写着,看能不能抽出时间来,下面复制西游记,先交点番茄数据,请在番茄小说查看此书话说那国王见孙行者有呼龙使圣之法,即将关文用了宝印,便要递与唐僧,放行西路。那三个道士,慌得拜倒在金銮殿上启奏,那皇帝即下龙位,御手忙搀道“国师今日行此大礼,何也”道士说“陛下,我等至此匡扶社稷,保国安民,苦历二十年来,今日这和尚弄法力,抓了丢去抢了功去的意思,败了我们声名,陛下以一场之雨,就恕杀人之罪,可不轻了我等也望陛下且留住他的关文,让我兄弟与他再赌一赌,看是何如。”那国王着实昏乱,东说向东,西说向西,真个收了关文道“国师,你怎么与他赌”虎力大仙道“我与他赌坐禅。”国王道“国师差矣,那和尚乃禅教出身,必然先会禅机,才敢奉旨求经,你怎与他赌此”大仙道“我这坐禅,比常不同,有一异名,教做云梯显圣。”国王道“何为云梯显圣”大仙道“要一百张桌子,五十张作一禅台,一张一张迭将起去,不许手攀而上,亦不用梯凳而登,各驾一朵云头,上台坐下,约定几个时辰不动。”国王见此有些难处,就便传旨问道“那和尚,我国师要与你赌云梯显圣坐禅,那个会么”行者闻言,沉吟不答。八戒道“哥哥,怎么不言语”行者道“兄弟,实不瞒你说,若是踢天弄井,搅海翻江,担山赶月,换斗移星,诸般巧事,我都干得;就是砍头剁脑,剖腹剜心,异样腾那,却也不怕。但说坐禅我就输了,我那里有这坐性你就把我锁在铁柱子上,我也要上下爬蹅,莫想坐得住。”三藏忽的开言道“我会坐禅。”行者欢喜道“却好却好

    可坐得多少时”三藏道“我幼年遇方上禅僧讲道,那性命根本上,定性存神,在死生关里,也坐二三个年头。”行者道“师父若坐二三年,我们就不取经罢。多也不上二三个时辰,就下来了。”三藏道“徒弟呀,却是不能上去。”行者道“你上前答应,我送你上去。”那长老果然合掌当胸道“贫僧会坐禅。”国王教传旨立禅台。国家有倒山之力,不消半个时辰,就设起两座台,在金銮殿左右。

    那虎力大仙下殿,立于阶心,将身一纵,踏一朵席云,径上西边台上坐下。行者拔一根毫毛,变做假象,陪着八戒沙僧立于下面,他却作五色祥云,把唐僧撮起空中,径至东边台上坐下。他又敛祥光,变作一个蟭蟟虫,飞在八戒耳朵边道“兄弟,仔细看着师父,再莫与老孙替身说话。”那呆子笑道“理会得

    理会得”却说那鹿力大仙在绣墩上坐看多时,他两个在高台上,不分胜负,这道士就助他师兄一功将脑后短发,拔了一根,捻着一团,弹将上去,径至唐僧头上,变作一个大臭虫,咬住长老。那长老先前觉痒,然后觉疼。原来坐禅的不许动手,动手算输,一时间疼痛难禁,他缩着头,就着衣襟擦痒。八戒道“不好了师父羊儿风发了。”沙僧道“不是,是头风发了。”

    行者听见道“我师父乃志诚君子,他说会坐禅,断然会坐,说不会,只是不会。君子家,岂有谬这里是差错的意思乎你两个休言,等我上去看看。”好行者,嘤的一声,飞在唐僧头上,只见有豆粒大小一个臭虫叮他师父,慌忙用手捻下,替师父挠挠摸摸。那长老不疼不痒,端坐上面。行者暗想道“和尚头光,虱子也安不得一个,如何有此臭虫想是那道士弄的玄虚,害我师父。哈哈枉自也不见输赢,等老孙去弄他一弄”这行者飞将去,金殿兽头上落下,摇身一变,变作一条七寸长的蜈蚣,径来道士鼻凹里叮了一下。那道士坐不稳,一个筋斗翻将下去,几乎丧了性命,幸亏大小官员人多救起。国王大惊,即着当驾太师领他往文华殿里梳洗去了。行者仍驾祥云,将师父驮下阶前,已是长老得胜。

    那国王只教放行,鹿力大仙又奏道“陛下,我师兄原有暗风疾,因到了高处;冒了天风,旧疾举发,故令和尚得胜。且留下他,等我与他赌隔板猜枚。国王道“怎么叫做隔板猜枚”鹿力道“贫道有隔板知物之法;看那和尚可能彀。他若猜得过我,让他出去;猜不着,凭陛下问拟罪名,雪我昆仲之恨,不污了二十年保国之恩也。”真个那国王十分昏乱,依此谗言。即传旨,将一朱红漆的柜子,命内官抬到宫殿,教娘娘放上件宝贝。

    须臾抬出,放在白玉阶前,教僧道“你两家各赌法力,猜那柜中是何宝贝。”三藏道“徒弟,柜中之物,如何得知”行者敛祥光,还变作蟭蟟虫,钉在唐僧头上道“师父放心,等我去看看来。”好大圣,轻轻飞到柜上,爬在那柜脚之下,见有一条板缝儿。他钻将进去,见一个红漆丹盘,内放一套宫衣,乃是山河社稷袄,乾坤地理裙。用手拿起来,抖乱了,咬破舌尖上,一口血哨喷将去,叫声“变”即变作一件破烂流丢一口钟,临行又撒上一泡臊溺,却还从板缝里钻出来,飞在唐僧耳朵上道“师父,你只猜是破烂流丢一口钟。”三藏道“他教猜宝贝哩,流丢是件甚宝贝”行者道“莫管他,只猜着便是。”唐僧进前一步正要猜,那鹿力大仙道“我先猜,那柜里是山河社稷袄,乾坤地理裙。”唐僧道“不是,不是,柜里是件破烂流丢一口钟。”国王道“这和尚无礼敢笑我国中无宝,猜甚么流丢一口钟”

    教“拿了”那两班校尉,就要动手,慌得唐僧合掌高呼“陛下,且赦贫僧一时,待打开柜看。端的是宝,贫僧领罪;如不是宝,却不屈了贫僧也”国王教打开看。当驾官即开了,捧出丹盘来看,果然是件破烂流丢一口钟。国王大怒道“是谁放上此物”龙座后面,闪上三宫皇后道“我主,是梓童旧时皇帝对皇后的称呼亲手放的山河社稷袄,乾坤地理裙,却不知怎么变成此物。”国王道“御妻请退,寡人知之。宫中所用之物,无非是缎绢绫罗,那有此甚么流丢”教“抬上柜来,等朕亲藏一宝贝,再试如何。”

    那皇帝即转后宫,把御花园里仙桃树上结得一个大桃子,有碗来大小,摘下放在柜内,又抬下叫猜。唐僧道“徒弟啊,又来猜了。”行者道“放心,等我再去看看。”又嘤的一声飞将去,还从板缝儿钻进去,见是一个桃子,正合他意,即现了原身,坐在柜里,将桃子一顿口啃得干干净净,连两边腮凹儿都啃净了,将核儿安在里面。仍变蟭蟟虫,飞将出去,钉在唐僧耳朵上道“师父,只猜是个桃核子。”长老道“徒弟啊,休要弄我。先前不是口快,几乎拿去典刑指受刑罚。这番须猜宝贝方好,桃核子是甚宝贝”行者道“休怕,只管赢他便了。”三藏正要开言,听得那羊力大仙道“贫道先猜,是一颗仙桃。”三藏猜道“不是桃,是个光桃核子。”那国王喝道“是朕放的仙桃,如何是核三国师猜着了。”三藏道“陛下,打开来看就是。”当驾官又抬上去打开,捧出丹盘,果然是一个核子,皮肉俱无。国王见了,心惊道

    “国师,休与他赌斗了,让他去罢。寡人亲手藏的仙桃,如今只是一核子,是甚人吃了想是有鬼神暗助他也。”八戒听说,与沙僧微微冷笑道“还不知他是会吃桃子的积年哩”

    正话间,只见那虎力大仙从文华殿梳洗了,走上殿前“陛下,这和尚有搬运抵物之术,抬上柜来,我破他术法,与他再猜。”国王道“国师还要猜甚”虎力道“术法只抵得物件,却抵不得人身。将这道童藏在里面,管教他抵换不得。”这小童果藏在柜里,掩上柜盖,抬将下去,教“那和尚再猜,这三番是甚宝贝。”三藏道“又来了”行者道“等我再去看看。”嘤的又飞去,钻入里面,见是一个小童儿。好大圣,他却有见识,果然是腾那天下少,似这伶俐世间稀他就摇身一变,变作个老道士一般容貌,进柜里叫声“徒弟。”童儿道“师父,你从那里来的”行者道“我使遁法来的。”童儿道“你来有么教诲”行者道“那和尚看见你进柜来了,他若猜个道童,却不又输了是特来和你计较计较,剃了头,我们猜和尚罢。”童儿道“但凭师父处治,只要我们赢他便了。若是再输与他,不但低了声名,又恐朝廷不敬重了。”行者道“说得是。我儿过来,赢了他,我重重赏你。”将金箍棒就变作一把剃头刀,搂抱着那童儿,口里叫道“乖乖,忍着疼,莫放声,等我与你剃头。”须臾剃下发来,窝作一团,塞在那柜脚纥络角落。纥, hé,收了刀儿,摸着他的光头道“我儿,头便象个和尚,只是衣裳不趁。脱下来,我与你变一变。”那道童穿的一领葱白色云头花绢绣锦沿边的鹤氅,真个脱下来,被行者吹一口仙气,叫“变”即变做一件土黄色的直裰儿,与他穿了。却又拔下两根毫毛,变作一个木鱼儿,递在他手里道“徒弟,须听着,但叫道童,千万莫出去;若叫和尚,你就与我顶开柜盖,敲着木鱼,念一卷佛经钻出来,方得成功也。”童儿道“我只会念三官经、北斗经、消灾经,不会念佛家经。”行者道“你可会念佛”童儿道“阿弥陀佛,那个不会念”行者道“也罢也罢,就念佛,省得我又教你。切记着,我去也。”还变蟭蟟虫,钻出去,飞在唐僧耳轮边道“师父,你只猜是个和尚。”三藏道“这番他准赢了。”行者道“你怎么定得”三藏道“经上有云,佛、法、僧三宝。和尚却也是一宝。”正说处,只见那虎力大仙道“陛下,第三番是个道童。”只管叫,他那里肯出来。三藏合掌道“是个和尚。”八戒尽力高叫道“柜里是个和尚”那童儿忽的顶开柜盖,敲着木鱼,念着佛,钻出来。喜得那两班文武,齐声喝采唬得那三个道士,拑口无言。

    国王道“这和尚是有鬼神辅佐怎么道士入柜,就变做和尚纵有待诏旧时农村称理发师为“待诏”跟进去,也只剃得头便了,如何衣服也能趁体,口里又会念佛国师啊让他去罢”

    虎力大仙道“陛下,左右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贫道将锺南山幼时学的武艺,索性与他赌一赌。”国王道“有甚么武艺”虎力道“弟兄三个,都有些神通。会砍下头来,又能安上;剖腹剜心,还再长完;滚油锅里,又能洗澡。”国王大惊道“此三事都是寻死之路”虎力道“我等有此法力,才敢出此朗言,断要与他赌个才休。”那国王叫道“东土的和尚,我国师不肯放你,还要与你赌砍头剖腹,下滚油锅洗澡哩。”行者正变作蟭蟟虫,往来报事,忽听此言,即收了毫毛,现出本相,哈哈大笑道“造化造化买卖上门了”八戒道“这三件都是丧性命的事,怎么说买卖上门”行者道“你还不知我的本事。”八戒道“哥哥,你只象这等变化腾那也彀了,怎么还有这等本事”

    行者道“我啊,砍下头来能说话,剁了臂膊打得人。扎去腿脚会走路,剖腹还平妙绝伦。就似人家包匾食,一捻一个就囫囵。

    油锅洗澡更容易,只当温汤涤垢尘。”八戒沙僧闻言,呵呵大笑。行者上前道“陛下,小和尚会砍头。”国王道“你怎么会砍头”行者道“我当年在寺里修行,曾遇着一个方上禅和子,教我一个砍头法,不知好也不好,如今且试试新。”国王笑道“那和尚年幼不知事,砍头那里好试新头乃六阳中医十二经脉中,有手三阳、足三阳、六经脉,谓之六阳。六阳经脉皆聚于头部,故称头为六阳之首之首,砍下即便死矣。”虎力道“陛下,正要他如此,方才出得我们之气。”那昏君信他言语,即传旨,教设杀场。

    一声传旨,即有羽林军三千,摆列朝门之外。国王教“和尚先去砍头。”行者欣然应道“我先去我先去”拱着手,高呼道“国师,恕大胆占先了。”拽回头,往外就走。唐僧一把扯住道“徒弟呀,仔细些,那里不是耍处。”行者道“怕他怎的撒了手,等我去来。”那大圣径至杀场里面,被刽子手挝住了,捆做一团,按在那土墩高处,只听喊一声“开刀”飕的把个头砍将下来,又被刽子手一脚踢了去,好似滚西瓜一般,滚有三四十步远近。行者腔子中更不出血,只听得肚里叫声“头来”慌得鹿力大仙见有这般手段,即念咒语,教本坊土地神祇“将人头扯住,待我赢了和尚,奏了国王,与你把小祠堂盖作大庙宇,泥塑像改作正金身。”原来那些土地神祇因他有五雷法,也服他使唤,暗中真个把行者头按住了。行者又叫声“头来”那头一似生根,莫想得动。行者心焦,捻着拳,挣了一挣,将捆的绳子就皆挣断,喝声“长”飕的腔子内长出一个头来。唬得那刽子手,个个心惊;羽林军,人人胆战。那监斩官急走入朝奏道

    “万岁,那小和尚砍了头,又长出一颗来了。”八戒冷笑道“沙僧,那知哥哥还有这般手段。”沙僧道“他有七十二般变化,就有七十二个头哩。”说不了,行者走来叫声“师父。”三藏大喜道“徒弟,辛苦么”行者道“不辛苦,倒好耍子。”八戒道“哥哥,可用刀疮药么”行者道“你是摸摸看,可有刀痕”那呆子伸手一摸,就笑得呆呆睁睁道“妙哉妙哉却也长得完全,截疤儿也没些儿”

    兄弟们正都欢喜,又听得国王叫领关文“赦你无罪快去快去”行者道“关文虽领,必须国师也赴曹砍砍头,也当试新去来。”国王道“大国师,那和尚也不肯放你哩。你与他赌胜,且莫唬了寡人。”虎力也只得去,被几个刽子手,也捆翻在地,幌一幌,把头砍下,一脚也踢将去,滚了有三十余步,他腔子里也不出血,也叫一声“头来”行者即忙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变作一条黄犬跑入场中,把那道士头一口衔来,径跑到御水河边丢下不题。却说那道士连叫三声,人头不到,怎似行者的手段,长不出来,腔子中骨都都红光迸出,可怜空有唤雨呼风法,怎比长生果正仙须臾倒在尘埃,众人观看,乃是一只无头的黄毛虎。那监斩官又来奏“万岁,大国师砍下头来,不能长出,死在尘埃,是一只无头的黄毛虎。”国王闻奏,大惊失色,目不转睛,看那两个道士。鹿力起身道“我师兄已是命到禄绝了,如何是只黄虎这都是那和尚惫懒,使的掩样法儿,将我师兄变作畜类我今定不饶他,定要与他赌那剖腹剜心”

    国王听说,方才定性回神,又叫“那和尚,二国师还要与你赌哩。”行者道“小和尚久不吃烟火食,前日西来,忽遇斋公家劝饭,多吃了几个馍馍,这几日腹中作痛,想是生虫,正欲借陛下之刀,剖开肚皮,拿出脏腑,洗净脾胃,方好上西天见佛。”

    国王听说,教“拿他赴曹。”那许多人搀的搀,扯的扯。行者展这里是挣的意思脱手道“不用人搀,自家走去。但一件,不许缚手,我好用手洗刷脏腑。”国王传旨,教“莫绑他手。”行者摇摇摆摆,径至杀场,将身靠着大桩,解开衣带,露出肚腹。那刽子手将一条绳套在他膊项上,一条绳札住他腿足,把一口牛耳短刀,幌一幌,着肚皮下一割,搠个窟窿。这行者双手爬开肚腹,拿出肠脏来,一条条理彀多时,依然安在里面,照旧盘曲,捻着肚皮,吹口仙气,叫“长”依然长合。国王大惊,将他那关文捧在手中道“圣僧莫误西行,与你关文去罢。”行者笑道“关文小可,也请二国师剖剖剜剜,何如”国王对鹿力说“这事不与寡人相干,是你要与他做对头的,请去,请去。”鹿力道“宽心,料我决不输与他。”你看他也象孙大圣,摇摇摆摆,径入杀场,被刽子手套上绳,将牛耳短刀,唿喇的一声,割开肚腹,他也拿出肝肠,用手理弄。行者即拔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即变作一只饿鹰,展开翅爪,飕的把他五脏心肝,尽情抓去,不知飞向何方受用。这道士弄做一个空腔破肚淋漓鬼,少脏无肠浪荡魂。那刽子手蹬倒大桩,拖尸来看,呀原来是一只白毛角鹿

    慌得那监斩官又来奏道“二国师晦气,正剖腹时,被一只饿鹰将脏腑肝肠都刁去了。死在那里,原身是个白毛角鹿也。”

    国王害怕道“怎么是个角鹿”那羊力大仙又奏道“我师兄既死,如何得现兽形这都是那和尚弄术法坐害我等。等我与师兄报仇者。”国王道“你有甚么法力赢他”羊力道“我与他赌下滚油锅洗澡。”国王便教取一口大锅,满着香油,教他两个赌去。行者道“多承下顾,小和尚一向不曾洗澡,这两日皮肤燥痒,好歹荡荡去。”那当驾官果安下油锅,架起干柴,燃着烈火,将油烧滚,教和尚先下去。”行者合掌道“不知文洗,武洗”国王道“文洗如何武洗如何”行者道“文洗不脱衣服,似这般叉着手,下去打个滚,就起来,不许污坏了衣服,若有一点油腻算输。武洗要取一张衣架,一条手巾,脱了衣服,跳将下去,任意翻筋斗,竖蜻蜓,当耍子洗也。”国王对羊力说“你要与他文洗,武洗”羊力道“文洗恐他衣服是药炼过的,隔油,武洗罢。”行者又上前道“恕大胆,屡次占先了。”你看他脱了布直裰,褪了虎皮裙,将身一纵,跳在锅内,翻波斗浪,就似负水一般顽耍。八戒见了,咬着指头,对沙僧道“我们也错看了这猴子了平时间劖言讪语,斗他耍子,怎知他有这般真实本事”

    他两个唧唧哝哝,夸奖不尽。行者望见,心疑道“那呆子笑我哩正是巧者多劳拙者闲,老孙这般舞弄,他倒自在。等我作成他捆一绳,看他可怕。”正洗浴,打个水花,淬在油锅底上,变作个枣核钉儿,再也不起来了。那监斩官近前又奏“万岁,小和尚被滚油烹死了。”国王大喜,教捞上骨骸来看。刽子手将一把铁笊篱用竹篾或铁丝、柳条编成蛛网状供捞物沥水的器具。笊 ,zhào ,在油锅里捞,原来那笊篱眼稀,行者变得钉小,往往来来,从眼孔漏下去了,那里捞得着又奏道“和尚身微骨嫩,俱札化了。”国王教“拿三个和尚下去”两边校尉,见八戒面凶,先揪翻,把背心捆了,慌得三藏高叫“陛下,赦贫僧一时。

    我那个徒弟,自从归教,历历有功,今日冲撞国师,死在油锅之内,奈何先死者为神,我贫僧怎敢贪生正是天下官员也管着天下百姓,陛下若教臣死,臣岂敢不死只望宽恩,赐我半盏凉浆水饭,三张纸马,容到油锅边,烧此一陌纸,也表我师徒一念,那时再领罪也。”国王闻言道“也是,那中华人多有义气。”

    命取些浆饭、黄钱与他。果然取了,递与唐僧。唐僧教沙和尚同去,行至阶下,有几个校尉,把八戒揪着耳朵,拉在锅边,三藏对锅祝曰“徒弟孙悟空自从受戒拜禅林,护我西来恩爱深。指望同时成大道,何期今日你归阴生前只为求经意,死后还存念佛心。万里英魂须等候,幽冥做鬼上雷音”八戒听见道“师父,不是这般祝了。沙和尚,你替我奠浆饭,等我祷。”那呆子捆在地下,气呼呼的道“闯祸的泼猴子,无知的弼马温

    该死的泼猴子,油烹的弼马温猴儿了帐,马温断根”

    孙行者在油锅底上听得那呆子乱骂,忍不住现了本相,赤淋淋的,站在油锅底道“馕糟的夯货你骂那个哩”唐僧见了道“徒弟,唬杀我也”沙僧道“大哥干净推佯死惯了”慌得那两班文武,上前来奏道“万岁,那和尚不曾死,又打油锅里钻出来了。”监斩官恐怕虚诳欺蒙、欺骗朝廷,却又奏道“死是死了,只是日期犯凶,小和尚来显魂哩。”行者闻言大怒,跳出锅来,揩了油腻,穿上衣服,掣出棒,挝过监斩官,着头一下打做了肉团,道“我显甚么魂哩”唬得多官连忙解了八戒,跪地哀告“恕罪恕罪”国王走下龙座。行者上殿扯住道“陛下不要走,且教你三国师也下下油锅去。”那皇帝战战兢兢道“三国师,你救朕之命,快下锅去,莫教和尚打我。”

    羊力下殿,照依行者脱了衣服,跳下油锅,也那般支吾洗浴。行者放了国王,近油锅边,叫烧火的添柴,却伸手探了一把,呀那滚油都冰冷,心中暗想道“我洗时滚热,他洗时却冷。我晓得了,这不知是那个龙王,在此护持他哩。”急纵身跳在空中,念声“唵”字咒语,把那北海龙王唤来“我把你这个带角的蚯蚓,有鳞的泥鳅你怎么助道士冷龙护住锅底,教他显圣赢我”唬得那龙王喏喏连声道“敖顺不敢相助。大圣原来不知,这个孽畜苦修行了一场,脱得本壳,却只是五雷法真受,其余都躧了旁门,难归仙道。这个是他在小茅山学来的大开剥。那两个已是大圣破了他法,现了本相,这一个也是他自己炼的冷龙,只好哄瞒世俗之人耍子,怎瞒得大圣小龙如今收了他冷龙,管教他骨碎皮焦,显什么手段。”行者道“趁早收了,免打”那龙王化一阵旋风,到油锅边,将冷龙捉下海去不题。

    行者下来,与三藏、八戒、沙僧立在殿前,见那道士在滚油锅里打挣,爬不出来,滑了一跌,霎时间骨脱皮焦肉烂。监斩官又来奏道“万岁,三国师煠化了也。”那国王满眼垂泪,手扑着御案,放声大哭道“人身难得果然难,不遇真传莫炼丹。空有驱神咒水术,却无延寿保生丸。圆明混,怎涅槃,徒用心机命不安。早觉这般轻折挫,何如秘食稳居山”

    却说孙大圣与猪八戒正要使法定那些妇女,忽闻得风响处,沙僧嚷闹,急回头时,不见了唐僧。行者道“是甚人来抢师父去了”沙僧道“是一个女子,弄阵旋风,把师父摄了去也。”

    行者闻言,唿哨跳在云端里,用手搭凉篷,四下里观看,只见一阵灰尘,风滚滚,往西北上去了,急回头叫道“兄弟们,快驾云同我赶师父去来”八戒与沙僧,即把行囊捎在马上,响一声,都跳在半空里去。慌得那西梁国君臣女辈,跪在尘埃,都道

    “是白日飞升的罗汉,我主不必惊疑。唐御弟也是个有道的禅僧,我们都有眼无珠,错认了中华男子,枉费了这场神思。请主公上辇回朝也。”女王自觉惭愧,多官都一齐回国不题。

    却说孙大圣兄弟三人腾空踏雾,望着那阵旋风,一直赶来,前至一座高山,只见灰尘息静,风头散了,更不知怪向何方。兄弟们按落云雾,找路寻访,忽见一壁厢,青石光明,却似个屏风模样。三人牵着马转过石屏,石屏后有两扇石门,门上有六个大字,乃是“毒敌山琵琶洞”。八戒无知,上前就使钉钯筑门,行者急止住道“兄弟莫忙,我们随旋风赶便赶到这里,寻了这会,方遇此门,又不知深浅如何。倘不是这个门儿,却不惹他见怪你两个且牵了马,还转石屏前立等片时,待老孙进去打听打听,察个有无虚实,却好行事。”沙僧听说,大喜道

    “好好好正是粗中有细,果然急处从宽。”他二人牵马回头。

    孙大圣显个神通,捻着诀,念个咒语,摇身一变,变作蜜蜂儿,真个轻巧你看他翅薄随风软,腰轻映日纤。嘴甜曾觅蕊,尾利善降蟾。酿蜜功何浅,投衙礼自谦。如今施巧计,飞舞入门檐。

    行者自门瑕xiá,空隙处钻将进去,飞过二层门里,只见正当中花亭子上端坐着一个女怪,左右列几个彩衣绣服、丫髻两揫的女童,都欢天喜地,正不知讲论甚么。这行者轻轻的飞上去,钉在那花亭格子上,侧耳才听,又见两个总角蓬头女子,捧两盘热腾腾的面食,上亭来道“奶奶,一盘是人肉馅的荤馍馍,一盘是邓沙馅的素馍馍。”那女怪笑道“小的们,搀出唐御弟来。”

    几个彩衣绣服的女童,走向后房,把唐僧扶出。那师父面黄唇白,眼红泪滴,行者在暗中嗟叹叹息道“师父中毒了”

    那怪走下亭,露春葱十指纤纤,扯住长老道“御弟宽心,我这里虽不是西梁女国的宫殿,不比富贵奢华,其实却也清闲自在,正好念佛看经。我与你做个道伴儿,真个是百岁和谐也。”三藏不语,那怪道“且休烦恼。我知你在女国中赴宴之时,不曾进得饮食。这里荤素面饭两盘,凭你受用些儿压惊。”

    三藏沉思默想道“我待不说话,不吃东西,此怪比那女王不同,女王还是人身,行动以礼;此怪乃是妖神,恐为加害,奈何

    我三个徒弟,不知我困陷在于这里,倘或加害,却不枉丢性命”以心问心,无计所奈,只得强打精神,开口道“荤的何如

    素的何如”女怪道“荤的是人肉馅馍馍,素的是邓沙馅馍馍。”三藏道“贫僧吃素。”那怪笑道“女童,看热茶来,与你家长爷爷吃素馍馍。”一女童,果捧着香茶一盏,放在长老面前。

    那怪将一个素馍馍劈破,递与三藏。三藏将个荤馍馍囫囵递与女怪。女怪笑道“御弟,你怎么不劈破与我”三藏合掌道“我出家人,不敢破荤。”那女怪道“你出家人不敢破荤,怎么前日在子母河边吃水高,今日又好吃邓沙馅”三藏道“水高船去急,沙陷马行迟。”行者在格子眼听着两个言语相攀,恐怕师父乱了真性,忍不住,现了本相,掣铁棒喝道“孽畜无礼”那女怪见了,口喷一道烟光,把花亭子罩住,教“小的们,收了御弟”他却拿一柄三股钢叉,跳出亭门,骂道“泼猴惫懒怎么敢私入吾家,偷窥我容貌不要走吃老娘一叉”这大圣使铁棒架住,且战且退。

    二人打出洞外,那八戒、沙僧,正在石屏前等候,忽见他两人争持,慌得八戒将白马牵过道“沙僧,你只管看守行李马匹,等老猪去帮打帮打。”好呆子,双手举钯,赶上前叫道“师兄靠后,让我打这泼贱”那怪见八戒来,他又使个手段,呼了一声,鼻中出火,口内生烟,把身子抖了一抖,三股叉飞舞冲迎。那女怪也不知有几只手,没头没脸的滚将来。这行者与八戒,两边攻住。那怪道“孙悟空,你好不识进退我便认得你,你是不认得我。你那雷音寺里佛如来,也还怕我哩,量你这两个毛人,到得那里都上来,一个个仔细看打”这一场怎见得好战女怪威风长,猴王气概兴。天蓬元帅争功绩,乱举钉钯要显能。那一个手多叉紧烟光绕,这两个性急兵强雾气腾。女怪只因求配偶,男僧怎肯泄元精阴阳不对相持斗,各逞雄才恨苦争。阴静养荣思动动,阳收息卫爱清清。致令两处无和睦,叉钯铁棒赌输赢。这个棒有力,钯更能,女怪钢叉丁对丁。毒敌山前三不让,琵琶洞外两无情。那一个喜得唐僧谐凤侣,这两个必随长老取真经。惊天动地来相战,只杀得日月无光星斗更三个斗罢多时,不分胜负。那女怪将身一纵,使出个倒马毒桩,不觉的把大圣头皮上扎了一下。行者叫声“苦啊”忍耐不得,负痛败阵而走。八戒见事不谐,拖着钯彻身而退。那怪得了胜,收了钢叉。

    行者抱头,皱眉苦面,叫声“利害利害”八戒到跟前问道“哥哥,你怎么正战到好处,却就叫苦连天的走了”行者抱着头,只叫“疼疼疼”沙僧道“想是你头风发了”行者跳道“不是不是”八戒道“哥哥,我不曾见你受伤,却头疼,何也”行者哼哼的道“了不得了不得我与他正然打处,他见我破了他的叉势,他就把身子一纵,不知是件甚么兵器,着我头上扎了一下,就这般头疼难禁,故此败了阵来。”八戒笑道

    “只这等静处常夸口,说你的头是修炼过的。却怎么就不禁这一下儿”行者道“正是,我这头自从修炼成真,盗食了蟠桃仙酒,老子金丹,大闹天宫时,又被玉帝差大力鬼王、二十八宿,押赴斗牛宫处处斩,那些神将使刀斧锤剑,雷打火烧,及老子把我安于八卦炉,锻炼四十九日,俱未伤损。今日不知这妇人用的是甚么兵器,把老孙头弄伤也”沙僧道“你放了手,等我看看。莫破了”行者道“不破不破”八戒道“我去西梁国讨个膏药你贴贴。”行者道“又不肿不破,怎么贴得膏药”八戒笑道“哥啊,我的胎前产后病倒不曾有,你倒弄了个脑门痈yong了。”沙僧道“二哥且休取笑。如今天色晚矣,大哥伤了头,师父又不知死活,怎的是好”

    行者哼道“师父没事。我进去时,变作蜜蜂儿,飞入里面,见那妇人坐在花亭子上。少顷,两个丫鬟,捧两盘馍馍一盘是人肉馅,荤的;一盘是邓沙馅,素的。又着两个女童扶师父出来吃一个压惊,又要与师父做甚么道伴儿。师父始初不与那妇人答话,也不吃馍馍,后见他甜言美语,不知怎么,就开口说话,却说吃素的。那妇人就将一个素的劈开递与师父,师父将个囫囵荤的递与那妇人。妇人道怎不劈破师父道出家人不敢破荤。那妇人道既不破荤,前日怎么在子母河边饮水高,今日又好吃邓沙馅师父不解其意,答他两句道水高船去急,沙陷马行迟。我在格子上听见,恐怕师父乱性,便就现了原身,掣棒就打。他也使神通,喷出烟雾,叫收了御弟,就轮钢叉,与老孙打出洞来也。”沙僧听说,咬指道“这泼贱也不知从那里就随将我们来,把上项事都知道了”八戒道“这等说,便我们安歇不成莫管甚么黄昏半夜,且去他门上索战,嚷嚷闹闹,搅他个不睡,莫教他捉弄了我师父。”行者道“头疼,去不得”沙僧道“不须索战。一则师兄头痛,二来我师父是个真僧,决不以色空乱性,且就在山坡下,闭风处,坐这一夜,养养精神,待天明再作理会。”遂此三个弟兄,拴牢白马,守护行囊,就在坡下安歇不题。

    却说那女怪放下凶恶之心,重整欢愉之色,叫“小的们,把前后门都关紧了。”又使两个支更,防守行者,但听门响,即时通报。却又教“女童,将卧房收拾齐整,掌烛焚香,请唐御弟来,我与他交欢。”遂把长老从后边搀出。那女怪弄出十分娇媚之态,携定唐僧道“常言黄金未为贵,安乐值钱多。且和你做会夫妻儿,耍子去也。”这长老咬定牙关,声也不透。欲待不去,恐他生心害命,只得战兢兢,跟着他步入香房,却如痴如哑,那里抬头举目,更不曾看他房里是甚床铺幔帐,也不知有甚箱笼梳妆,那女怪说出的雨意云情,亦漠然无听。好和尚,真是那

    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淫声。他把这锦绣娇容如粪土,金珠美貌若灰尘。一生只爱参禅,半步不离佛地。那里会惜玉怜香,只晓得修真养性。那女怪,活泼泼,春意无边;这长老,死丁丁,禅机有在。一个似软玉温香,一个如死灰槁木。那一个,展鸳衾,淫兴浓浓;这一个,束褊衫,丹心耿耿。那个要贴胸交股和鸾凤,这个要画壁归山访达摩。女怪解衣,卖弄他肌香肤腻;唐僧敛衽rèn,衣襟,紧藏了糙肉粗皮。女怪道“我枕剩衾闲何不睡”唐僧道“我头光服异怎相陪”那个道“我愿作前朝柳翠翠。”这个道“贫僧不是月阇黎。”女怪道“我美若西施还袅娜。”唐僧道“我越王因此久埋尸。”女怪道“御弟,你记得宁教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唐僧道“我的真阳为至宝,怎肯轻与你这粉骷髅。”他两个散言碎语的,直斗到更深,唐长老全不动念。那女怪扯扯拉拉的不放,这师父只是老老成成的不肯。直缠到有半夜时候,把那怪弄得恼了,叫“小的们,拿绳来”可怜将一个心爱的人儿,一条绳,捆的象个猱狮模样,又教拖在房廊下去,却吹灭银灯,各归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