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哥儿好兄弟”柴令武这下是真感动了。
“你俩还惺惺相惜上了”柴绍抬脚就给了两个竖子一人一记鞭腿,柴令武对此是早就习惯了,反倒是楚王殿下,挨了这么一记,也是笑嘻嘻的不吭声。
“宽儿,去吧,先去见见窦公,我想他一定有话要对你说。”柴绍难得见到这么乖巧的侄儿对方现在表现出来的乖顺,甚至会让他感到有些痛心“姑丈这边一切都好着呢,你不必挂心。”
“姑丈,您为啥把府上的仆人都遣散了啊”楚王殿下见姑丈表现得如此反常,他不担心才怪。
“什么遣散”柴绍闻言立马就意识到是儿子多嘴了,于是他先是狠狠瞪了一眼此时尴尬的柴令武,随后才道“别听你表哥瞎说姑丈只是想图个清静,放了他们几天假,等过了年关,他们还是要回来的。”
“哦”楚王殿下闻言这才放心“那姑丈,我先去窦叔府上了啊。”
“嗯。”柴绍闻言点点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谁知李宽突然往他手中塞了一枚温润的玉佩“姑丈,送您的,愿你身体健康,万事胜意,松鹤延年,万古长青。”
“宽儿有心了”柴绍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咧嘴笑道“你比你两个表哥有心今早为你姑姑守陵的护卫来报,昨晚献陵和昭陵中间有漫天洒金花的奇景,想必就是你昨夜在皇宫燃放的那个什么烟花吧好孩子,你祖母和姑姑在九泉之下得知你从来都没有忘记她们,她们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宽哥儿”柴令武也是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家表弟居然如此有心“你”
“哎呀”楚王殿下没等柴令武继续开口,便挥手打断了他“不说这姑丈,那我先走了,回头我再来看您。”
“嗯,去吧。”柴绍此时能够清楚的看见李宽已经开始泛红的眼眶至亲之人的离世,从来就不是一瞬的撕心裂肺,而是需要经历漫长的悲伤情绪在心中反复拉扯。
对于李宽而言,更是如此。
不过生活终究是要向前。
李宽在来到窦师纶府上时,他已经恢复如常“窦叔儿本王来看您来啦”
“砰”楚王殿下刚跨进大门,就看见一道人影“嗖”的一下从自己眼前划过,然后摔进一旁已经枯萎的花丛中。
“楚王殿下”还没等楚大王开口,一个年纪约莫二十来岁,身穿儒衫的年轻人便来到了李宽面前,随即恭敬行礼道“尚义见过殿下”
“呀是尚义大哥呀”楚王殿下闻言赶忙上前一把扶住对方的胳膊,满脸喜色道“你结束游学啦对了,尙烈大哥回来了吗”
“殿下臣在这呢”随着楚王殿下身后那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楚大王这才发现,原来窦叔家也有苦瓜“尙烈大哥,你这是”
“回殿下,臣打的。”窦尚义这会儿当着楚王殿下的面,也没打算给弟弟留什么面子“父亲在书房,您随时可以去见他,臣这会儿还有事”
“哥我错了哥真的”窦尙烈这会儿是真的怕了“要不这样我回头把我的马送你”
“这是咋了”楚王殿下见窦尚义黑着一张脸冲向已经开始频频示弱的窦尙烈,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嗯尚义大哥是读书人,那么尙烈大哥就是在军中历练的那位,所以是读书人暴打边军校尉等等这合理吗
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违和与反差呀
“楚王殿下救我啊”眼看大哥要继续暴揍自己,窦尙烈这会儿也不顾什么面子了,直接奋起奔向楚王“您帮我说说我大哥”
“啊”楚王殿下现在脑子是真的挺乱“本王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这小子惹父亲生气了。”窦尚义闻言也不藏着,当即便对楚王殿下交了底“父亲让臣教训一下他。”
“哦,那尚义大哥你继续。”楚王殿下闻言立马表明自己的立场“那什么尙烈大哥啊,本王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啥好的见面礼,这眼看着你要通失爱驹这样,外边儿的那匹汗血宝马,送你了。至于你挨揍的事唉本王也怕窦叔儿生气,只能爱莫能助了哈”
“啊汗血宝马”窦尙烈也是爱马之人,听闻此言立马就将自己的处境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殿下您人真好”
“哈哈”楚王殿下闻言干笑两声,急着又从怀中取出一枚打算回头送给三弟李恪的精美印章“尚义表哥,这是本王亲自雕刻的印章,小小薄礼,唯见心意,还请收下。”
楚王殿下一出手,就是一枚“方正君子”印,说实话,窦尚义觉得这礼物可太贵重了“殿下臣”
“唉尚义大哥莫要推辞,你我还有尙烈大哥本该多亲近一些才是”楚王殿下如今说话的水平是越来越高了。
“既如此,那尚义谢过楚王殿下”窦尚义闻言小心收起印章,接着又朝李宽郑重行了一礼。
“你俩接着操练,本王去看望窦叔了。”楚王殿下闻言拍拍窦尚义的肩膀,接着迈开步子,去往书房。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窦商烈的惨叫声便再度响彻窦府。
“唉这世子之争,或许历来便如此,唯有本王家中,能够做到兄友兄恭啊”边走边感慨的楚王殿下,一边计划着回头怎么给三弟李恪补上一枚“博物大雅”印,一边想着待会儿见了窦叔儿要如何做开场白。
但
楚王殿下想得挺好,做起事情来就另当别论了。
“窦叔儿窦叔儿本王来看您来啦”片刻之后,窦叔书房外响起了楚王殿下那好比“大圣出世”的欢快嗓门,而此时正在书房内提笔写密信的窦师纶,一听来者楚王,顿时手一抖,好好的一张白麻纸,顿时多了一摊墨迹。
“殿下臣在这”窦师纶见此情形,只得无奈搁下笔,接着将即将写好的信丢进角落的炭盆,任其化为灰烬。
“哗啦。”随着书房的门被推开,楚王殿下亦是带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窦叔儿,本王今日特地来看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