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困住林青风的梦魇。
慕容琰本来不怎么上心，可在看清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妹妹长什么样子时，他愣住了。妹妹约莫五六岁的年纪，狐狸眼哭的红肿，小脸上全是泪水。
她和少女姜灵，就像是一个人的孩童时，和少女时。
慕容琰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他猛地扭头看向姜灵，发现姜灵浑身僵硬，双眼呆愣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呜呜呜，哥哥，你不要丢下小五小五只有你了”
“小五你放开我我养不起你我带着你，我们两个都会饿死的”
一模一样的场景，再次重现眼前。
林青风自虐般的死死盯着不眨眼，他完全不知姜灵和慕容琰的到来，他已陷入了过去的梦魇无法自拔。
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
林青风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抬手用力的抓住心脏的位置，一次又一次不断的看下去
他在直视他的罪孽，他抛弃了自己的亲妹妹
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小五。”林青风看的入魔了，情不自禁的走上前。他蹲在哭泣的妹妹面前，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摸了一个空。
一道冷冷剑光，霎那间杀来，碾碎了妹妹的身影。
“不”林青风痛苦的大喊，他愤怒转身，“谁姜灵，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灵手指用力握紧了剑柄，眼睛泛红，盯着他没说话。
慕容琰微微侧身挡住林青风愤怒怨恨的眼神，他语气很冷，“林青风，亏你还是天师假的始终是假的”
“住口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林青风理智全无，身上找不出往日一点沉稳的样子。他红着眼，声音沙哑悲痛说道“时间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我的妹妹小五长什么样子了。我好不容易能看清楚她，谁要你们插手”
林青风发泄完了，不想搭理他们。
他转过身闭上眼，努力的回忆久远的记忆，试图再次凝聚出妹妹的身影。但这次，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小五，你不想见哥哥了吗”
“她为什么要见一个抛弃她的哥哥”
姜灵讽刺一笑，嗓音带着沙哑压抑的怨憎，“至亲都死了，哥哥是世上唯一的亲人。可这个亲人，却无情冷酷的抛弃了她，再也没有回来玉灵风，你居然还活着啊我以为你早死了呢”
林青风身体僵硬至极，他一瞬间脑子混乱如麻，不可置信“姜灵，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姜灵冷笑“呵呵”
“灵儿，我在这里。”慕容琰猜到了一些，他伸手紧紧握住姜灵的手，给她温暖和鼓励。
姜灵深呼吸冷静一点，缓缓道来“玉氏，是玄门中传承有千年的天师大家族，却在一夜之间，被万鬼屠戮满门，只留下两个活口。一个是你，玉家老三。一个是玉家小五。”
“你身上佩戴法宝，让我无法窥见你的过去未来。原来一开始，你就在提防我，我是该喊你玉灵风，林青风，还是哥哥”
林青风瞳孔剧烈颤动，他脖子僵硬的缓缓扭头转身，脸上的表情震惊呆滞，充满了难以置信。
姜灵，是他的妹妹
这怎么可能
姜灵吐出一口浊气，提剑指着他的咽喉，“别装了说吧，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我我”林青风心情又混乱又激动，他情不自禁的走过来，哪怕剑刃擦破了他的脖子流下鲜血，他也没有片刻犹豫。
“站住”
姜灵眼神冷漠无情的呵斥他，“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林青风立刻站住，无措的唤她“小五，真的是你吗”
“我不是玉小五，我姓姜，姜灵”
“你师父是姜蓉师叔对不对师父没骗我，他真的给你找了个家可是你为什么在这里还变了个样子”林青风慌乱的解释，“小五，我没有抛弃你我是没得选”
姜灵被逗乐了，眼神更加冰冷讽刺，“你觉得我很好糊弄吗”
林青风被她的眼神刺痛了。
他深呼吸，握紧拳头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他竭尽所能的恢复理智，认真道“我让你看我的记忆”
“好啊镜妖动手”
林青风放松了身体，任由镜妖控制他，将他脑海深处的记忆挖了出来。
空间一阵波动，他们面前又出现了一座场景。九岁的玉灵风听着背后妹妹凄惨可怜的哭声，咬破了嘴唇，用力握着拳头奔跑了起来。
他没有目的的一直往前跑，直到被拂尘卷住腰，抓到了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面前。
“乖孩子，你做的很好”林玄摸了摸他的脑袋，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玉灵风擦点眼泪，仰着头问他“林前辈，你真的会给小五找个家，让她平平安安的长大吗”
林玄笑眯眯点点头，“当然你妹妹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玄阴体质，灭玉氏满门的万鬼，便是你妹妹招惹来的。你还小，你保护不了她，一旦被恶鬼找上，你们兄妹都会死”
“贫道惜才，已经给你妹妹选好归宿了。贫道的师妹姜蓉，会好好抚养教导她”
玉灵风听了，长松一口气。
他忍不住想回头，但是被林玄按住了脑袋，“别回头，有了念想就走不了。从现在起，玉灵风已经死了”
“你是贫道的弟子，随贫道姓，就叫做林青风吧清风扶摇直上，等你将来成为大天师，自然还能与你妹妹团聚。好了，跟为师走吧”
画面到了这里，消散归于虚无。
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慕容琰这个身外人最清醒淡定，他先打破沉默死寂，质问林青风“你既是异界人，你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林青风一直盯着姜灵，他小心翼翼解释道“师祖有着通天伟力，可以穿梭两个世界。我来玄清阁，便是师祖的意思，他要我保护”
顿了顿，林青风不想再欺瞒，选择了坦白“师祖要我监视你。”
姜灵冰冷平静的眼神里，凝聚着暴风雨。她冷冷道“师祖不是只有我师父一个弟子吗”
“我师父是这个世界的人。师祖在两个世界，各自收了一个弟子。”
“师祖在这个世界，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