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的晨雾未散。
姜哲站在酒店房间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建筑群在晨曦中有些朦胧光泽，像极了印象派的油画。
刚才，汪真过来约他去吃早饭，听说他打算定下昨天看过的房子中，最贵的一套。
在确定姜哲没开玩笑后，十分惊讶“你考虑清楚了吗210万美元”她顾不得吃饭，找来一张华尔街日报，头版头条是美联储连续加息的消息，“留学生贷款利息要冲上7了”
姜哲有系统奖励托底，所以并不担心。他给出的解释是，用卖画的钱，慢慢还。
汪真离开房间，去打电话。“我回来之前，先不要给中介打电话”
不久，她回到姜哲房间。“首付款要凑齐50这是非美籍买家规避贷款风险的最低门坎。”
“你还需要律师，查查有没有隐形债务，规避风险。我刚才咨询了一位朋友。
去年有个客户买下一处老宅，光拆除费就花光了他的流动资金。“
姜哲给米勒打电话，请他推荐了一位律师。
汪真看姜哲已经有了决定，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只能劝他先吃早饭，然后帮忙考虑更多细节。
两人吃过早饭，姜哲先通过米勒，联络了一位律师，然后拨通了房产中介的电话。“姜先生，您有了决定还是想再看看其他选择”房产中介露西的嗓音透过手机传来，背景音是曼哈顿街头特有的汽车呼啸。
姜哲说出自己的选择，然后询问要如何办理。
“姜先生，您确定要签约了那套复式公寓今早刚有三组客户预约看房。“电话那头露西的语气很快渐渐恢复正常，还隐隐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她确认姜哲的选择，就开始讲解流程“首付到账后，您需要律师审核产权文件，银行放贷前还要做房屋评估”
姜哲记下流程，与中介约定见面的时间。
他和汪真，先见到了帮他处理事情的律师。
律师戴维是个秃顶的老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闪闪发光。他一直为米勒服务。听说了姜哲的情况，也愿意增加一位优质客户。
姜哲听说了律师的收费，虽然觉得心疼，但是，入乡随俗，没有好律师帮忙，办不了事情。所以，贵也没办法。
双方在律师事务所见面。
露西带来的合同很厚。羊皮纸边缘烙着律所的金漆徽章。露西带来的纸质合同薄如蝉翼。
律师逐行审阅。“卖方承担交割前三个月内的房产税嗯，这行手写体是谁加的”
“我。”露西从公文包抽出业主签字确认函，“昨天在布鲁克林大桥下的星巴克谈的，当时他刚打完高尔夫，连球杆都没来得及放回后备箱。”这是她最得意的临场谈判用提前交割的承诺，换来对方放弃追讨本季度房产税。
律师指着一段文字“物业费包含二十四小时门童服务，但备注里说装修期间禁用货运电梯”他转头盯着露西，“上东区有些电梯，等家具运完至少得付三千美金加班费。”
“有备用选项。”露西早就备好，甚至提前给大楼管理员塞了红包。
“挂牌价240万。但业主急着套现投资。而且这是米勒先生和苏珊娜女士的介绍。对冲基金。所以，房价定格在210万。”
最终，经过律师审核，协议达成。
双方来到办理贷款业务的银行。
贷款经理是个典型的白人精英，袖扣上的铂金鹰徽闪着冷光。“您的签证有效期只有三年。”他敲了敲姜哲的i表格，“除非五年期还款担保。”
空气凝固了五秒。
露西突然从手袋里抽出准备好的材料。
“姜先生与佳士得拍卖公司有合作关系。”她将米勒和佳士得拍卖公司的推荐信推过桌面。
资料中，还包括姜哲作品在佳士得公司的拍卖记录和交易总额，以及账户流水。
当然，更关键的是担保人。有米勒和佳士得拍卖公司的介绍，原本的一些限制，就不是问题。包括姜哲觉得首付太多，也可以商量。
所以，米国更讲人情关系。
银行的传真机，吐出贷款批复书。信贷经理热情的告诉姜哲，接下来要办的事情。
接下来的流程，非常顺利。姜哲在米国账户上的钱，瞬间少了一大半。
火漆印章终于压在产权文件上。
露西准备了唐培里侬香槟，与姜哲几人一起庆祝。
汪真知道接下来还要花钱，有些担心姜哲的手头资金，暗示可以先借给他。
姜哲信心满满，婉拒汪真的好意。
中介帮姜哲联络了口碑最好的清洁公司。领班是个壮汉，工装裤上别着蒸汽除螨机的操作证。
“基础清洁全套护理检修以及改动的费用”他列出了详细的数据和报价。
汪真听到报价，忍不住调侃。“这些护理，快赶上艺术品保护了。”
她不知道的是，姜哲在这间豪宅里留下的很多生活物品和工具，在很久以后的拍卖专场，以高价成交。
当天，姜哲与汪真，宴请露西和律师。
夜晚，姜哲回到酒店房间，迫不及待打开系统。
系统的奖励，有了新的提示。
购买房产以及相关的费用，将会在几个渠道中，陆续提现。
看到维护和改动的费用，也被包含在内，姜哲彻底放心了。
他想到，有了新家，必然需要一些生活物品。自己还要购买画具和学习资料，不知道这个钱能否也算在奖励当中。
可惜，系统没有给出解释。
系统奖励的这些钱，需要在一段时间内陆续到账。所以，接下来控制好花钱的节奏。
热浪卷过曼哈顿，姜哲来到了新购买的复式豪宅。当然现在还有些空，需要打扫和改造。
不过，有了自己的房子，就有了落脚的地方，踏实了许多。
汪真斜倚在门边，用报纸扇着风，调侃姜哲“你这空屋子连冰箱和床铺都没有，你不会今晚就打算睡在这里吧“
姜哲说道“等清理和改动结束，我会购买生活物品，然后再搬过来。”
今天，他已经按照系统，拿到了第一笔奖励。虽然只有2万刀，但是足以应对现阶段的花销。
“我可没时间陪你装修。你安顿下来，我准备回去了。”汪真说道。
姜哲说道“谢谢你来帮我。这两天，我没事，陪你去购物。”
接下来，两人穿梭于第五大道的专卖店和一些免税店。在duty free商店的香水柜台前，姜哲拎起套jo aone礼盒。“给我妈带橙花味，“他付款时甚至没看价格，“还有一款送你。是你喜欢的香味。“
汪真在烟草专柜，挑了盒大卫杜夫雪茄给他“下次见米勒时带上，我看他比较喜欢。另外，你可以观察其他人的习惯，在家里多准备几款。抵得过三小时拍卖预展的废话。“
姜哲为母亲选了条珐琅蜻蜓胸针，为父亲选了腰带，为几个女性朋友选了丝巾或其他礼物。
购物过程中，他在一家古董店，偶然发现了一个雕花檀木盒。
盒里是1930年代的银质雪茄剪，手柄刻着模糊的文字。
姜哲根据自己的技能和经验。以及系统的帮助，知道这件物品被低估，于是，果断买下。
汪真回国前的一餐，姜哲请她吃牛排。
汪真有些不放心姜哲，叮嘱了很多生活方面要注意的事情。
下午3点，肯尼迪机场四号航站楼弥漫着航空燃油与星巴克拿铁混杂的气息。
汪真推着行李箱，在过安检前，还在叮嘱姜哲
“我不在纽约，你要学会维持与客户的关系。
要是苏珊娜约你喝下午茶，记得选中央公园船屋餐厅。“她压低声音，“她是某工业集团的继承人，是很多画廊积极结交的客户。“
姜哲佩服汪真的交际能力。
来到纽约，和苏珊娜见了一面，就打听出很多事情，甚至考虑以后如何维持关系。
汪真担心姜哲因为学习和创作，疏忽了与客户的沟通，昨天，交给他一个笔记本。上面细致的写出了关系网和交际的细节
其中，有佳士得几个重要人物的喜好，米勒和他助手的习惯。苏珊娜及其助理的爱好。什么节日应该送什么品牌的礼物
姜哲虽然不喜欢过度的交际，但是，这这叮嘱和提醒，是汪真的心意，只能默默记住。并表示感谢。
登机广播响起时，姜哲给了汪真来了一个拥抱。
汪真原本还担心，姜哲会不会在读书期间，与自己变得疏远。这种担心，一直压在心里底。但是，看到姜哲对家人和朋友的细心，又告诉自己，姜哲不是那样的人。
此刻，看着姜哲的眼睛，之前的担心，烟消云散。
当波音747滑向跑道时，姜哲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朋友离开。
这时，他真的有了一种孤独感。
夕阳把哈德逊河染成香槟色，远处自由女神像举着的火炬像支未点燃的雪茄。
他赶回酒店的途中，手机震动，汪真的短信来了。
姜哲看着短信，脸上重新浮现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姜哲为了尽快适应在纽约的生活，参加了几次艺术圈子的活动，参与了米勒的聚会，其他时间在学校和新房之间奔波。
房子的清理和改动非常顺利。
第二笔奖励资金到手，他开始为新房添置物品。
姜哲的手指抚过一床棉制品，标签上的“600织“在吊灯下泛着珠光。
“威廉姆斯索诺玛的限定款，“售货员戴着白手套介绍，“
姜哲瞥了眼标价牌800。
好贵。但是，手感好，买了，
签下送货单，继续选购。
三小时后，四名工人将胡桃木四柱床、琉璃吊灯和诸多生活物品，搬进复试豪宅。
因为系统把这些花销也计入奖励，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购了带恒温酒柜的subzero冰箱，以及一些米勒推荐的红酒和香槟。
姜哲检查了橱柜后，打开了支票簿。
在2005年的纽约，现金交易仍占据高端消费的半壁江山。
因为他用消费的金额够多，经理特意送来一盒diva巧克力作为赠礼。
搬家公司的卡车离去后。
姜哲独自坐在刚拆封的沙发上，看向窗外。
中央公园的树影在暮色中摇晃。
阳光透过玻璃，将室内染成金色。
真美，就是有些太安静了。
安静下来，他就想父母，还有留在家里的宠物。
为了避免陷入消极情绪中，他打算尽快找点事情做，还要让新家多一些生活气息。
姜哲来到切尔西区的一家艺术用品店。
佳士得的业务经理，给他推荐的这家店铺，创立于1933年，面积很大，货品全。
木质货架间漂浮着亚麻籽油与松节油的气息。
他扫了一眼，先走向油画用品区。
视线掠过成排的颜料管，瓶装的颜料粉末，各种媒介剂。他很快找到了几种常用的颜料品牌，选中一批颜料，放进购物车。
因为姜哲选择的画具很多，店长亲自给他服务。
“亚麻画布有欧洲和本土生产的，“蓄着络腮胡的店主搬出了几种货物，耐心的让姜哲挑选。
“法国、比利时产的猪鬃画笔，英国的水彩画笔，还有你要的12号扇形笔，以及圆头笔。“
姜哲的购物车很快堆满
列福朗克松节油老荷兰牌钛白颜料意大利的色粉，调色刀，调色板，可调节升降的画架
当他付钱时，收银的姑娘多打量了他两眼。
这些钱，够她几个月的生活费。
因为姜哲购买的物品多，店铺老板答应送货。
他拿到了姜哲的名片后，态度更加热情。
因为天天接触艺术家，他很关注艺术圈了的消息。
老板用电话联络朋友，确认姜哲的身份后，亲自送货上门。
他对姜哲表示，以后需要什么画具，只要给他打电话，保证能搞到。
新家终于收拾好。
姜哲从酒店搬到了新家，给自己做了一顿饭。
为了让父母安心，他特意在吃饭时。和父母用视频通话。
姜益夫妇看到了儿子的新家，比自己买房还高兴。
通话结束，姜哲给自己到了一杯香槟，把室内灯光挑暗一些，坐在窗前，看着夜景，享受安静的气氛。
城市中，不知道哪里都镭射光柱，刺破夜空，让夜色多了一模的艳丽色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