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追着小姑娘去，一时追上，揪住她的胳膊，嚷道“你才刚冤枉我偷东本，连一句抱歉的话都不说就想走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么咱们让那位公子评评理儿，你该不该给我赔个不是再走”
说罢，冲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程宴舟喊道“这位公子请留步给俺主持个公道。”
程宴舟听见这声喊，住了脚。
小姑娘见他住了脚，扯开花妮的手，追过去，嚷道“宴舟，咱们快走，不要理这个人，真是麻烦。”
“给人家赔不是。”程宴舟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说着严厉的话。
小姑娘撅起嘴不高兴。
程宴舟甩开胳膊要走，小姑娘跺了跺脚，气呼呼走到花妮跟前，略施个礼赔了个不是，回头问程宴舟道“这样总行了吧”
程宴舟也不说话，倒是给花妮作了个长揖，依旧那样严厉的声音也给花妮赔了个不是。
花妮看着那张淡漠的脸，实在是不解，修娴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算不上英俊，最多是不难看，说话的声音也尖锐锋利，不动听。
到底这些女孩子看上他什么了
花妮好奇，想跟上去看看，却是没有很好的理由，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远。
正郁闷里，身后响起雨水的声音“姑娘去运河边瞧瞧热闹去罢他们有游冬泳的，男男女女热闹的很呢。”
花妮一口气喘不上来，张大双眼去看他“冬泳还男男女女一起有没有搞错现在这个年代，就这样开放了”
雨水没有听明白她的话，含笑又说道“就是冬泳啊，也不知什么时候兴起这个令，世家公子为了面子，大多都会参加，小姐们也都在岸上或是船舫里瞧热闹。
说是瞧热闹，其实不过是家里的夫人们想趁这个机会来瞧女婿的，都想捡个既有才气又强健的女婿罢了。”
花妮笑起来。
这个办法倒是很好，体质不好的男子一下子便检验出来了，能游冬泳的，自然是强健的，至少身体好。
“能看出来身体好，这个我明白，只是游个冬泳，怎么就知道有没有才气呢”花妮好奇的问道。
“这可有讲究的，下水要游一个来回，来回的河道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诗题和对联，下水的公子哥儿不光要游水，还要在上岸的时候，做出看到的诗题和对联。
评委会依照做出诗句的对联的好坏，评出十名杰出人物。”雨水笑道。
花妮听着就觉得开心的要命。
还是这些古代人会玩儿。
“这十名杰出人物，可是京城名媛圈子里，炙手可热的丈夫人选。那些贵妇们每年都为了争这十个人物打的不可开交，下人们大打出手的有，由世交成绝交的也有，什么光景都能看到。
不过朝廷倒是挺支持这项活动的，毕竟也能为国家选拔出可用的人材嘛。这种办法选出来的人材，往往是有真材实料的。”雨水又说道。
花妮拍了拍脑袋，笑道“所以说，这个程三公子，一定是上一届的十大之一喽”
雨水点头笑道“他可不止是上一届的十大之一，他可是连续三届的十大之一，游的最快，做诗做的最好。
若不是因为出身不好，早就被那些世家大族订了去呢。”
雨水的话，让花妮的心忽然又觉得悲伤起来。
这么好的男人，就因为出身，所以就不被这个社会接纳么
怪不得他总是一脸淡漠神情，说话的声音也那么严厉。
“程三公子唯一的出路就是参加科考，偏偏这几年因为战乱，没有开科考试。这一来二去，岁数便就有些大了，也就不是那些贵妇们眼中的首选女婿了。”雨水又笑道。
花妮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说明什么”
雨水挠挠头“姑娘这么聪明，岂能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只是说了事实，并没有多一个字评论，想来，主子也不会怪我多嘴。
反正这些事，就是我不告诉你，你也会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花妮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扯疼了，吸了口冷气，又盯着他“你的意思是说，程三公子对修娴，未心就是真心不过是因为没有好的对象，退而求其次，勉强为之么”
“啊呀，你瞧，快到了，姑娘有没有看到前面那些花环可都是那些世家小姐亲自编的，为这个比赛助兴的呢。”雨水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指着前面绚丽多彩的假花堆积出来的花环，笑道。
花妮叹了口气。
她最近老是爱叹气。虽然知道叹气会催人老，可是忍不住总是想叹气。
“你说你有办法阻止陆二小姐跟小乔在一起，可不可以告诉我，成功了没有”花妮见他显了身，自己总算有了个伴，便就问他道。
雨水又挠头，他挠起头来的姿势很可爱，可花妮现在可没心情去看他的可爱，她只想知道答案。
“小乔那个人，总是说最狠的话，做最怂的事儿。”雨水道，语气轻蔑。
虽然这句话里充满了对乔智华的蔑视，可还是让花妮很满意，心里边压的大石头一下子被炸出一道缝隙，露出些光亮，让她觉得好受了很多。
“小乔也会参加。”雨水又说道。
花妮怔了怔。
“虽然小乔已经成了亲，可主子有令，让他也参加，我想今年的第一一定会是他。”雨水愉快的说道。
花妮不理解，既然是贵妇人们选婿的活动，为什么要乔智华参加
“主子说，像小乔这样的人才，就该多让大家认识认识，以后他在京城的路才会好走。”雨水又道。
花妮瞬间释然。
乔智华是他的侄子，他当然会关照，会让他飞黄腾达，走上高位。
那她以前想的是不是就是错的
“陈姑娘，明天就开始正式比赛了，过来看看吧，看看小乔力挫众人勇夺第一。”雨水道。
花妮叹了口气，就算小乔勇夺第一，也跟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为他自豪为他骄傲的是他现在的妻子陆二小姐。
花妮和雨水一前一后来到运河边，比赛的赛道已经装饰出来，红花柳绿的十分好看。
一对对红男绿女在河两岸，游玩闲逛，好多精美的画舫已经在河道中占据了最有力的地方，等着观看明天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