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俊跑了过来,拿出数张百元大钞嘚瑟地亮给张雪雪看“一千元怎么样,我就说赚钱对我来说不难吧”
张雪雪问白俊“你这么快就忙完了”
白俊说“对啊,连告别仪式都走完了,现在家属把尸体送去火化了。连殡葬服务公司的人都结清了钱款走人了,我当然也没事了。”
“送去火化了呀,是去那个火化楼吗”张雪雪问。
“对啊。”白俊说,“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张雪雪说“你先走,我再逛逛。”
白俊觉得张雪雪很奇怪“这里有什么好逛又不是公园。”
“有蹊跷。”张雪雪说着,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叮嘱一句“你出去找老丘玩,我回头和你细说”
说罢一闪身人就不见了。
“奇奇怪怪的。”白俊嘀咕着往外走去。
殡仪馆地方大,弯弯绕绕的,白俊又没仔细看路牌,一不小心就走错了路,到了火化楼附近。正好又遇到了,刚才的他抬的遗体的家属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叫方虎。人长得虎头虎脑的,性格也是虎虎的。
由于父母早逝,方虎是姐姐方萝一手养大。
早些年为了照顾他,姐姐方萝因此耽误了终身大事,一直没有成家。
好在姐姐能干,从一开始摆地摊,到后来开店,生意做得很好,也赚了不少钱财。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生意蒸蒸日上的时候,年仅三十五岁的姐姐因疾病去世。
方虎一想到姐姐为了照顾自己,耽误了成家,到死了都没能留个后代,就悲从心来,拦着姐姐的遗体嚎啕大哭,舍不得将她火化。
旁边工作人员再三劝说,方虎才流着泪说“那行,我跟你们一起进去,我要看着她走才放心。”
工作人员道“火化的时候家属不能进去看,这是规矩。”
方虎赶忙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帮帮忙,让我看着,我不害怕。我姐姐怕疼,我在旁边陪着她能好受点。”
可不论他怎么说,工作人员还是拒绝了。
亲戚也在旁边再三劝说,方虎才没坚持,只是不放心地再三叮嘱
“我们定的是最贵的顶级豪华炉,可别弄错了送进去的时候,温柔点,我姐怕疼”
目送着姐姐离去,想着等下再见就成了一捧灰烬,男人心中无限悲伤,坐在旁边的台阶上默默垂泪。
过了一会儿,方虎抬头间,突然看到白俊去而复返,奇怪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白俊不好意思说走错了,就答“我再来送一程。”
方虎好不容易收住的泪,顿时又涌了出来,拉着白俊的白俊的手感动无比
“哥们你真是个好人啊长得也帅可惜我姐走得早了,要不然你还有机会当我姐夫”
白俊默默地抽回手“我恐怕没那个福气。”
忽然,方虎想到什么,擦去眼泪,无比诚恳地说
“我姐是个可怜的女人,就这么走了肯定孤单。要不,我找人给你们合个八字,万一合适哎哎,你别急呀,就是挂个名字不打紧。聘礼我多给点,多少都行”
白俊此刻深深地后悔,为什么要为了赚一千块跑这里来找晦气
“不合适,绝对不合适多少钱都不行,我不卖身”
抬眸间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从前方的路口一闪而逝,好像是转到了火化楼后面。
张雪雪去哪里干什么
白俊赶忙摆脱了家属的纠缠,也跟着往火化楼后走去。
火化楼的后面空空荡荡的,就是一片荒地。唯有一扇窗子开着,窗扇微微晃动,好像刚才有人穿过的样子。
白俊也没多想就跟着翻窗而过,心里还在奇怪着张雪雪到这种地方干什么
里面是员工的杂物间,开门出去之后是走廊。
走廊对面则是各个火化间普通间、高档间、豪华间,好几个档次。
“你是谁家属不能进入这里,快出去”一个员工从对面的房间走出,突然发现了他们。
白俊吓了一跳。
这时张雪雪突然出现,冷声道“我们是这里的员工,不是家属,不是家属”
那员工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是员工,不是家属,不是家属”
重复了几句后,他迷迷糊糊地转身离开。
白俊松了口气“还好你及时出现,刚才吓死我了”
张雪雪问他“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先走的吗”
白俊说“我还想问你呢,无端端的跑这儿干什么”
就在这时,豪华间的门开了。
白俊赶忙退到杂物间的门后,透过门缝,只见一个员工抱着骨灰盒走了出来。
大门打开,一片阳光透了进来。
家属们就站在那片阳光下,站在死者永远也回不去的阳间。
隔着一段距离,白俊看到大门外的方虎接过骨灰盒,哭得泣不成声。
大门关上,隔绝了阳光,也隔绝了家属的哭声。
白俊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方姐,一路走好”
这时,有两名员工推着灵床从刚才的豪华间里出来,白色的盖布下隐约能看到人的身体曲线。
白俊奇怪地自语“怎么还有人从里面推出来难道是进错了,不是去豪华间的”
灵床被推着,出了豪华间,又路过高档间和普通间。
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走廊转角之时,张雪雪挥了挥手,白色盖布被风吹开一片,正好露出一段女人的手臂。
一个员工奇怪地朝周围看了看“怎么突然起风了”
另一个员工摸了摸胸前的挂坠,喃喃自语“我们有护身珠,不用怕。”
两人推着灵床离开了。
白俊的脸色却异常难看“刚才被推走的尸体,是方虎的姐姐。她手腕有个刺青,我刚才抬尸的时候看到过。”
“如果尸体没有被火化,那刚才交给家属的骨灰,又是谁的”
细思极恐
张雪雪的脸色异常沉冷“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这里怨气很重,很不寻常。我来看看到底是为什么。现在大约知道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