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将沈诗韵送到梁钰家,便离开了。
沈诗韵敲门没多久,门开了。
梁钰红肿的双眼在看到沈诗韵,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沈医生,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屋里简陋的陈设一览无余。
一张掉了漆的木桌,几把摇摇晃晃的凳子,墙角堆放着一些杂物。
沈诗韵在唯一的凳子上坐下,看着梁钰憔悴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
“梁钰,艳芳婶这次做得太过分了,错不在你,你别太伤心。”
“沈医生,我知道,其实其实我本来就觉得自己是个累赘,艳芳婶不接受我也能理解。只是只是现在工作没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梁钰的声音哽咽,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沈诗韵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怜惜。
她早就想好了对策,此刻便直截了当地说。
“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件事。文杰家种的菜,以后都由你拿去黑市卖,怎么样”
梁钰愣了一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真的吗文杰家种的菜这么快就出来了”
“就快了,我会想办法。而且,我打算再找些地方,扩大规模种菜和药材,到时候也由你负责销售。这样一来,应该能勉强维持生活。”
梁钰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沈医生,谢谢你,你真是我的贵人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先别急着谢我。”沈诗韵打断她,“我记起来了,上次到你们家,就看到后院的田埂上空着这一块。那不也是你们家的空地吗我想租下来,开垦出来,一半种药材,一半种菜,赚的钱,我们对半分。”
梁钰犹豫,“那块地一直荒着,我之前上班没时间种,而且开垦出来也要不少钱”
沈诗韵起身走到后院,借着昏暗的月光,打量着那片杂草丛生的空地。
虽然荒芜,但面积确实不小,如果好好规划一番,应该能种不少东西。
“地方倒是不错,明天我就去找人来开垦,种子和肥料的事,我也会安排好。”
“好,那谢谢你了。”梁钰激动得语无伦次,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夜已深,沈诗韵见梁钰情绪稳定下来,便决定在她家留宿。
两人挤在一张窄小的木床上。
清晨,沈诗韵没睡好,身心俱疲。
她只想赶紧回家洗漱休息,迎接新一天的工作。
推开院门,沈诗韵意外撞见周斌鬼鬼祟祟地从自家门口出来。
周斌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神色慌张。
他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包裹差点掉在地上。
他瞅着沈诗韵,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沈医生。我我有事,就先走了哈。”
说完,也不等沈诗韵回应,他便一溜烟地跑了。
沈诗韵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周斌的反常举动,让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她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住。
许芬和顾承安一丝不挂地躺在她的床上,凌乱的被褥无声地诉说着发生的一切。
地上散落着几件衣服,正是上次许芬衣服打湿后,沈诗韵借给她的那套。
清晨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照射在两人身上,也照射在沈诗韵破碎的心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
沈诗韵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耳边嗡嗡作响。
许芬看到沈诗韵,抓起地上的衣服遮掩自己,结结巴巴地说“沈医生你,你回来了。”
沈诗韵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她颤抖着抬起手,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许芬的脸上,“真行啊,许大夫,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许芬捂着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委屈地看向床上的顾承安,“承安哥,昨晚的事我也不是故意的”
顾承安被动静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看到站在门口泪流满面的沈诗韵,以及衣衫不整的许芬,他瞬间清醒过来。
屋内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沈诗韵死死地盯着顾承安,一字一句地问道“顾承安,你给我一个解释。”
顾承安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带着明显的宿醉后的疲惫。
他似乎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破碎的记忆碎片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只记得昨晚喝醉了,回到家刚打开门,许芬就跟着进来了
后面的事情,他一片空白。
“诗韵。”顾承安的声音暗哑,眸子却天寒地冻。
他想要说对不起,说不出口。
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手背捏得青筋暴起,看着沈诗韵眼里的悲伤,心里更是如同凌迟。
沈诗韵的心也像被一把钝刀狠狠地剜了一下,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许芬还在一旁哭哭啼啼,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没想到昨晚就”
她故意把话说一半,欲语还休的样子,更像是在火上浇油。
沈诗韵不想再听许芬的任何解释,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痛着她的神经。
“闭嘴”沈诗韵的声音冰冷,仿佛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许芬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惊恐地看着沈诗韵,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许芬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上的衣服。
沈诗韵调整片刻呼吸,眼中闪烁着寒光。
他咬着牙看向许芬,一字一句地警告,“许芬是吧你听清楚,你要是再不滚我马上叫来街坊邻居,让大家伙都来看看看看你是怎么爬床,怎么勾搭别人的男人的”
“别冲动,我走,走还不行嘛”许芬吓得脸色惨白。
她慌乱地爬起来,胡乱地套上衣服,跑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沈诗韵和顾承安。
沈诗韵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笔直地盯着顾承安,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决绝。
“顾承安,谢谢你这段时间给我带来的快乐时光。”
沈诗韵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击着顾承安的心脏,“我承认,对你,我是有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