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一口稀饭差点喷出来,“沈医生,你误会了,我和顾团长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昨晚是个误会我,我被他压在身下,牙印是不小心弄上去的”
“压在身下”沈诗韵挑了挑眉,重复了一遍李刚的话,意味深长。
顾承安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李刚,你能不能别再提昨晚的事了”
李刚也觉得越描越黑,连忙点头称是。
“对对对,不提了不提了沈医生,你也别告诉别人,特别是特别是梁钰”
沈诗韵看着两个大男人别别扭扭的样子,心情大好,爽快地答应下来,“行,我答应你。你们两的事就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
“行。”虽然听着怪怪的,李刚还是答应了。
吃过早饭,顾承安和李刚起身准备离开。
顾承安下巴上的牙印在晨光中依旧清晰可见。
他不自在地摸了摸,眼神飘忽地避开沈诗韵的目光。
尴尬极了,顾承安恨不得把李刚的嘴缝上。
李刚按照计划,告知沈诗韵,“沈医生,一会军区会派一位老中医过来,带着医疗用品,应该很快就会到。辛苦你在这里等他了。我和团长要去村里开个会。”
两人说完,就先走了。
沈诗韵收拾好碗筷,将屋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消毒了一遍,又打开窗户通风。
七十年代的农村,物资匮乏,环境简陋。
但沈诗韵却丝毫没有嫌弃,反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老旧的皮箱。
他身材略显臃肿,头发稀疏,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烦。
“同志,请问昨晚军区医院提前来的那位中医,你知道在哪里吗”
来人推了推眼镜,语气略显傲慢。
沈诗韵指了指自己,“你好,同志,我就是昨晚来的中医。”
来人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沈诗韵一番,“你刚才带我来的同志说,说您是顾团长的家属,那应该还有一位中医吧”
沈诗韵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家属和中医都是我。”
来人脸上的失望之色显而易见。
他叫许建国,这次下乡义诊本想浑水摸鱼,把主要的诊疗工作推给另一位中医。
没想到这位中医居然是顾团长的家属,这让他原本的计划落空了。
许建国心里暗自盘算这小姑娘年纪轻轻,能有什么医术
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没法向顾承安交代。
他轻蔑地瞥了沈诗韵一眼,“既然你是顾团长的家属,那就好好在家待着,没事多做做卫生,问诊的事我自己去就行了。”
沈诗韵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卫生我已经做过了,我是来治病救人的。”
许建国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这小姑娘如此不识抬举。
他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做过了那就在屋里睡觉吧,眼睛一闭一睁,一天一会儿就过去了。”
不等沈诗韵开口,许建国转身就出了门,“咔嚓”一声,竟然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沈诗韵走到门边,用力摇了摇门把手,对着门外喊道“开门”
门外传来许建国不紧不慢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小同志,你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万一有别的男人惦记上了,有什么意外,我也担当不起这个罪过啊不得不防啊你就在屋里安心睡会儿吧”说完,脚步声渐行渐远。
沈诗韵气笑了。这破中医,什么段位,一言不发就给她都把工作安排了。
她打量着眼前的木门。
年代久远,木门中间赫然破了一个洞,边缘粗糙,像是被什么东西撞过。
这门,根本就关不住她
沈诗韵从兜里掏出一根细铁丝,这是她随身携带的工具之一,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她将铁丝插入锁孔,熟练地拨弄了几下,“咔哒”一声,锁开了。
沈诗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许建国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慢悠悠地走在乡间小路上。
很快,他就找到了当地的村长,两人打过招呼,村长带着许建国去给村民问诊去。
许建国手里晃着听诊器,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他心里盘算着这黄塘镇虽然偏僻,但风景还不错,就当是来休假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两人身后不远处,一个身影正悄无声息地跟着他们。
沈诗韵身手敏捷,步履轻盈,像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跟在许建国和村长身后。
黄土路上尘土飞扬,路两旁的玉米杆已经被晒得蔫头耷脑。
村口,几个村民神色凝重地围在一起,中间躺着一位老人,脸色灰败,毫无生气。
“许医生,您看看可还有什么办法”村长满脸焦急,“哎”
许建国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用看了,已经没气了。”
他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仿佛老人身上散发着什么让他难以忍受的味道。
“赶紧处理了吧,别放这儿碍事。”说着,他就要绕开人群。
“等等。”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许建国猛地回头,只见沈诗韵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她今天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扎着一条高马尾,干净利落,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许建国心头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这丫头怎么跟来了
沈诗韵的目光落在那老人身上,“许医生您这么草率,连脉都不把,就断定人没了”
许建国额头的汗珠更密集了。
他万分懊恼,早知道就不该为了图省事,没找个人看着这丫头
居然让她跑出来了。
这下好了,万一她被感染上,他可算是跟顾团长结上梁子了
许建国心里叫苦不迭。他连忙劝道“同志,你怎么不听劝啊。这里危险,你快回去万一”
沈诗韵直接无视许建国的絮叨,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一根金线,熟练地将老人的一只胳膊绑住,然后开始把脉。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做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