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灵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吼叫。
它的触手生出新的吸盘,对着随昱的天灵盖砸去。
随昱用尽全力,将手上的树枝甩掉,死死抓住砸向脑门的吸盘。
一股劲力让他难以抵挡“咚”的一声半跪在地上。
“温霜意到底在哪里”随昱紧咬牙关,眸底燃着怒火。
妖灵鬼哭狼嚎似的恐吓,不断尝试性的攻击,双方陷入焦灼。
僵持片刻,妖灵失去耐性。
树枝散发出绿色的幽光,不断的向外蔓延,很快将随昱浑身紧紧包裹。
随后,树枝消失不见。
天空却出现一团巨大的绿色雾气,裹带着掏空身体的力量,对着随昱的心口打去。
随昱瞳孔骤然缩紧,突然想起温霜意送自己的符咒。
“妖物,滚开”他怒喝一声,将符咒朝浓密的雾气中砸去。
雾气迅速闪避过去,发出类似于嘲讽的笑。
随即,劈头盖脸的打向随昱。
它的攻击太快,随昱压根没有反击的机会。
就在这团绿雾砸向身体的刹那,随昱身上突然迸发出金色的刺眼光芒。
随昱能清晰感觉到,身体遭受剧烈碰撞发出的声响,也让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树枝断了两截,又分化出可怕的怪物形状,恼羞成怒的对随昱低吼。
“别以为帝王命格就能抵挡我”
“痴人说梦”
随昱眸光凌厉,气势上不输分毫。
没想到温霜意没有骗他。
他果然是帝王命格。
好在有帝王命格为他挡下这致命一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次,妖灵只是围着随昱凄厉惨叫,却不敢轻易发出进攻。
随昱身体绷紧,凤眸闪着警惕。
另一边。
温霜意在幻境中肆意不停的寻找出口,可偏偏路途无止境,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引路符咒。
“去”
符咒燃起熊熊烈火,对着旁侧飞出。
符咒发出光芒后,眼前再次出现一条荒凉的小道。
枯萎的树叶凋落一地,被寒风呼啸的席卷。
温霜意眉头微微蹙紧,这种路刚才出现无数次,每次都变幻出不一样的季节或者场景。
她以为可以就此出去,但每一次都无法跳出升天。
有点类似鬼打墙,但在幻境中根本没有这一说
“到底还有什么办法”温霜意低垂着头喃喃自语。
就算她踏上眼前的路,也不可能走出去,只会一次又一次的扑空。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悠悠的声响。
“幻由心生,心定则无”
这声音是曾经师傅跟她说过的话。
一切早已天定,任何事都是机缘巧合。
可再这样下去,走不出幻境前,她会油尽灯枯而死
温霜意放下手里的纸罗盘,双腿盘膝而坐,紧闭着双眸开始默念许阑勋的话。
是她忽略了。
在这种地方越是着急越是出不去,反而容易产生幻觉。
有太多心生欲望的人,沉浸在幻境中一辈子无法走出。
所以现在她必须冷静
幻灵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可以利用人心的欲望来牵制自身。
就在温霜意安心打坐的刹那,眼前出现一团白色的雾气,她情不自禁地睁开双眸。
竟然看到一个跟自己长相十分相似的女人。
一头乌黑的秀发,穿着古早时流行的服饰,身边跟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们两人似乎是夫妻,手里还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小婴儿长得粉雕玉琢,看起来莫名眼熟。
温霜意试图伸手去触碰孩子的脸,却扑了个空。
这也让她,忍不住仔细去看婴儿,眼底突然掀起一阵剧烈的震荡。
怎么跟小时候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她在许阑勋那见过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可为什么,她会被一对从来没有见过的夫妻抱着
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然而现。
是李丽。
“希望夫人以后,好好对我的孩子”
之后的画面快速闪现,温霜意痛的脑袋撕裂一样。
所有的记忆瞬间涌现而出,导致她大汗淋漓。
她果然不是温家的亲生孩子。
也怪不得,温家人对待她,跟对待温若蕴和温若雨的态度仿佛天差地别
她心中清楚,骨肉之情血浓于水。
可为什么她的父母会这么狠心
为什么要把她送到温家
她做错了什么
温霜意心中弥漫起强烈的酸涩,喉咙哽住,艰难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连亲生父母都不愿意要她,也怪不得温家人将她视为草芥。
所有的道理她都懂,可有些真相浮出水面,还是让人免不了伤感。
与此同时,谢远泽像过街老鼠似的逃出公山家。
惊魂未定之余,手机“嗡嗡”作响。
谢远泽拿出手机,在看见来电显示是“温若雨”时,他滑动接通。
“事情办得怎么样为什么半天没有消息,你有没有把温霜意那个贱人给搞定”
沉默片刻,谢远泽眼里闪过一抹怨恨“三小姐放心,我做事怎么可能不成功,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为了取得温若雨的信任,谢远泽只能硬着头皮将谎言编造到底。
闻言,温若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做得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不过你也算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能得到温霜意这么漂亮的女人,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温家的人。”
顿了顿,温若雨眸光瞬间阴沉了几分“远泽哥哥,你该不会移情别恋吧”
“怎么可能我对三小姐忠心耿耿。”谢远泽立即表忠心道“能为三小姐办事是我的荣幸,谁让这女人不长眼,得罪三小姐”
谢远泽身为情场老手,心中清楚温若想听什么,三言两语就将她哄的心花怒放。
与此同时。
温霜意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幻境貌似让她记起了小时候封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但她没有时间探究。
眼下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收起悲伤,她的目光重新焕发光彩。
突然,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揪痛,四肢百骸仿佛被生生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