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彩霞看向门口,脸色煞白。
刚才她们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喜糖
处对象
姚彩霞敏感的神经立刻被挑起。
她一直知道欧阳兰对傅敬文有好感。
以前她追傅敬文时,打听到不少事。
傅敬文脱胶的鞋,脱线的裤子,开洞袜子等等都是欧阳兰缝的。
姚彩霞那时就刻意让傅敬文远离欧阳兰,约会几乎约在校外,
复习功课也尽量选择欧阳兰不会去的图书馆。
同时她还找过欧阳兰,谎称傅敬文没时间辅导她医学相关的课程,让她别打扰傅敬文考试。
欧阳兰打开门,看到沙发上的姚彩霞,脸色微变。
苏白芷看两人的神情,脑补了一段狗血剧情。
姚彩霞好像并不惊讶师父的再婚对象是欧阳兰。
“师母,我师父是不是去看病人了”苏白芷主动上前,搂住欧阳兰的手臂。
她余光看向姚彩霞,只见她目光阴沉,双手攥紧。
欧阳兰没想到苏白芷会在姚彩霞面前给她撑面子。
她温和地笑道“老傅刚回到医院,就急匆匆赶去看病人了。”
欧阳兰没纠正苏白芷的称呼。
两人旁若无人地闲聊着,把姚彩霞当空气。
姚彩霞脸色一阵青白,好像被人一下抽走脊梁骨,挺直的肩膀耷拉下来。
她蓦地起身,逃似地离开办公室。
如果傅敬文跟其他人结婚,她还能争一争。
但那个人是欧阳兰,她没把握,要强的自尊心更不允许她凑上前。
以前她敢在欧阳兰面前趾高气昂,是傅敬文给的底气,知道他没发现欧阳兰的心思。
那时自己年轻漂亮,有韧性,比土里土气的欧阳兰强很多。
现在
“她怎么落荒而逃了我还以为她会扑上来,大吵大闹”苏白芷狐疑地看着姚彩霞离开的背影。
欧阳兰摇头失笑“她没自信。”
她并不想把三人间的纠葛说出来,只觉得现在为多年前的自己,找回了底气。
上大学时她是自卑的,家里穷,给她生活费只够吃饭。
穿的衣服褪色变形了她也没钱买。
穿的鞋子经常是空洞的,袜子更是缝缝补补又三年。
当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姚彩霞站在她面前,让她远离傅敬文时,她退缩了。
觉得自己不配,配不上才气耀眼的傅敬文。
苏白芷眉梢轻挑,知道她不想说,也没多问。
“今晚我们在国营饭店摆了两桌酒席,只请家人和亲近的朋友,你师父让我跟你说,叫上你丈夫一起”欧阳兰简单说了请客的事。
她本只想领证就行,不想那么铺张的,但傅敬文却坚持。
苏白芷没想到自己随口唬姚彩霞的话,还成真了。
晚上,
陆北宴和苏白芷参加完傅敬文的酒席,从国营饭店散步回家。
苏白芷一晚上嘴角的弧度就没落下。
下午她只眯了一会儿,没睡多久,现在有些困倦。
苏白芷今晚很高兴,多喝了两杯酒。
陆北宴扶着她,漆黑的眸底很闪亮。
“我背你。”陆北宴压下身子,让她靠着自己的背。
苏白芷没客气,直接爬上去,搂着他的脖子。
他感觉耳边热气喷洒着,背脊的酥麻感直窜脑门。
今晚一桌子的熟人,新人敬酒时,大家放开了起哄。
陆北宴心里盘算着,等放暑假,他要补办结婚仪式,不然总觉得委屈自己媳妇了。
“陆同志,你今晚过分安静了。”苏白芷靠在他的脖颈,清冽的味道在鼻间萦绕。
她眸光微动,指腹轻抚他脖颈凸起的青筋。
陆北宴只觉得喉咙痒痒的,喉结忍不住缓缓滑动。
“阿芷,我们暑假补办结婚仪式好吗”陆北宴任由她撩拨,脚步加快。
苏白芷怔了几秒,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她手顿了下,喃喃地道
“你怎么突然想补办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苏白芷对仪式并不在乎。
她前世参加过很多婚礼,多豪华的都有,但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离婚时,吵得面目全非。
以至于后来她再参加别人的婚礼,一点也不羡慕新娘子,总觉得对方盛装奔赴的是她以后的风雨。
今天这么简单的两桌酒席,她却没这种感觉,只觉得温馨。
“你不想办”陆北宴转头正好看到她眼底的迷茫。
他心口一跳,危机感又袭来。
苏白芷收回心思,摇头“我只是觉得麻烦,
仪式可有可无,我没那么在乎。”
她话锋一转“段老先生不是要来青省吗
怎么现在还不来”
“遇到了点麻烦,不过现在解决了。”陆北宴眸色深了几分,没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
既然她觉得麻烦,他就自己操办,她只需要出席就可以了。
苏白芷点点头“放我下来吧,还有好长一段路”
陆北宴“不放,这点路算什么”
他脚步加快,唇角疯狂上扬,心里仿佛有一处柔软许多。
今晚的月亮很亮,把两人的放大拉长身影映在前方。
徐徐清风带着花香,沁人心脾。
苏白芷抬手摘一朵花,夹在陆北宴的耳朵上,低声闷笑。
陆北宴看到小院门后,突然加速跑起来。
影子也在加速,慢慢爬上墙,随后到门口。
满天繁星闪烁,夜晚的闷热被风带走,树影在地上摇晃。
此刻医院住院部,
罗桂兰只拎了一个小包,赶到青省,正在护士站询问罗桂玲的病房号。
医院八点后就熄灯,这个时候不让访客留在病房的。
罗桂兰问完没等护士多说什么,转身就往病房走。
要不是她打电话给父母,还不知道罗桂玲在青省做手术。
她多嘴问了一句手术费,母亲吞吞吐吐的,最后拗不过她揪着不放,才说漏嘴。
罗桂兰火噌地一下就冲上脑门了。
她还没沾二女儿一点光,自己妹妹却先沾上了。
几千块钱都不跟她知会一声,就这么借出去。
要是她不打电话回家,他们是不是打算直接瞒下来
罗桂兰越想越生气,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火急火燎地坐火车过来了。
一路上都在心里骂二女儿是个白眼狼。
她身体不舒服都不敢检查,自己女儿却出钱出力找专家给罗桂玲做手术。
砰
罗桂兰用力踢开虚掩的病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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