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冷笑一声,指着门口道“出去”
刘玉达畏畏缩缩的起身,嗫嚅的说道“姐夫,对不起,我口无遮拦,我说着玩的,我没有咒你的意思。”
张俊只是挥手,不想看到这个人。
刘玉婕走了出来,推了推弟弟“你先回去,你姐夫心情不好,你改天再来吧”
“好吧”刘玉达朝张俊道,“姐夫,那我先回家了。”
说完,这小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张俊坐下来,双手抱胸生闷气。
刘玉婕埋怨道“昨天我就跟你讲,让你抓紧机会,赶紧讨个一官半职,你就是不肯听。现在好了,你又被打回原形了在省政府办公厅当个小小的科长,要门路没门路,要权力没权力,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张俊长叹了一声,说道“你别啰嗦了行不行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今天早上去找马省长,他人已经离开了。我打他电话,他没有接,也没有回。”
刘玉婕怔怔的道“那完了,他这是撇下你不管,一个人跑京里享清福去了。这半年来,你跟着他可没少得罪人,他拍拍屁股走了,丢下你在省里,还不得被人算计死”
张俊心情不好,不想待在家里,吃过饭便起身下楼。
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之前有着约不完的饭局,吃不完的酒席,今天却变得冷冷清清。
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瞬间都消失不见。
张俊信步来到街上闲逛,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平时忙碌得不想接听的手机,今天格外的安静,别说电话,便是短信也没有一个。
他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第一次觉得如此的孤独寂寞。
享受过繁华热闹之后,人会格外的落寞吧
旁边一个面馆,门口摆了两张折叠桌。
一个同样落寞的背影,孤独的坐在那里吃着面条。
张俊认出他来,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
那人戴着黑框厚底的眼镜,眼镜片上被面条的热气蒙了一层水雾。
他抬头看了一眼张俊,咦了一声,咧着大嘴笑道“张俊”
“庄文强”张俊伸出右手。
“嘿老同学,好久不见啊高中毕业后,我们就只见过两次面吧”庄文强和他握了握手。
“可不是嘛你还是在报社当编辑吗”张俊问。
“是啊,不当编辑,我还能干点什么呢”
“你不是想当画家的吗”
“画家多少年前的理想了,赚不到钱的事,做来干嘛我那个报社虽然小众,但好歹有份工资给我。你呢还在中医研究所”
“一言难尽,你怎么在这里”
“失恋,心情不好,又找不到人陪,在街上游逛了半天,饿了,吃个面。你吃了没有我请你吃”
“不用,我吃过了。你还没有结婚”
“谈了五年的恋爱,刚分手,整个人都不好了,走不出来。”
“开启一段新的恋情吧这是最快的方法。”
“哪有那么容易你小孩都能打酱油了吧”
“没有,还没生。”
“说起来,我们明年都是而立之年了,这日子过得好快啊而立,而立,我是啥也没立,没老婆,没孩子,没票子,三无人员。”
张俊买了几瓶啤酒,打开盖子,递一瓶给庄文强,说道“来,我们干了”
两人都很失意,难得又能碰面,酒逢知己千杯少。
庄文强是个很木讷内向的人,喜欢画画、写作啥的,但也没混出个名堂来。
虽然两人同在一座城市,却很少约会见面。
奇怪的是,两人还是能一见如故。
跟一个不知道自己现状的人,张俊也更能畅所欲言。
两人各自喝了三瓶啤酒,这才散了。
张俊回到家里,冲了凉,倒床便睡。
今天晚上,刘玉婕居然没找他备孕,他也乐得清闲自在。
第二天,张俊仍然习惯早早的起床。
他刚想去迎宾馆,猛然一拍脑袋老板都不在了,去接谁呢
张俊自嘲的一笑,来到省政府办公室。
组织上没有新的安排,不管马红旗在不在,他都得坚守自己的岗位。
各方面的人,对他的冷淡态度越来越明显。
如此又过了几天,张俊在办公厅的地位急剧直下。
马红旗调任中组部任职的消息,已经传了开来,听说是当副书记。
实话说,中组部副书记,这倒是个好差事,张俊为老板喝彩。
这几天里,沈雪发过几个信息给他,约他吃饭,他都没有回复。
沈雪又发信息过来“张哥,你生我气了那天中午我真的有事在忙。”
张俊看完后,默默的删除。
沈雪的信息再次发了过来“张哥,我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让我陪陪你吧晚上你来我家或者你定个地方,我去找你。”
张俊忍不住回了一条“你知道我过得不好,你还贴近我不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良久,沈雪回道“张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要是这么想,那我死了算了。你也不用再理我。”
张俊没有再回复。
副秘书长蒋峰走了进来,轻咳一声“我说张俊同志,你也不能成天坐在这里无所事事吧这边没事做,办公厅的事情忙死人你去那边帮帮忙”
张俊愕然看着蒋峰。
以前的蒋秘书长,多么的谦逊有礼,多么的礼贤下士
马红旗一走,他对张俊的态度,有了180度的转弯。
张俊淡然的说道“马省长的任免文件下来了吗”
蒋峰抹了一把脸“没有啊”
张俊冷冷的道“那我的任免文件下来了吗还是说你要单独调动我的职务”
蒋峰蹙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管不了你马省长不回来了,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张俊沉声说道“我是老板调进来的,老板一天没有发话,我就一天是他的秘书。我知道你是副秘书长,可以管我。你给我个官方文件,我就走人。”
蒋峰脸色一滞,说道“难怪别人都说你难相处你目无领导哼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办调职”
张俊道“那我就等着好了”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是谁要调走我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