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马上来临的这场台风,是近20年中最大的一场。
陈柔也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刮一场台风。
孕反并没有因为她发现怀孕而消失,而且虽然医生给她开了营养片,家里和饮食也尽量清淡,甚至于,从佣人到自己,再到聂家几兄妹,香水一概禁用。
家里的空气清新剂,也全换成了更适宜孕妇闻的柠檬香,但每天基本会是在中午饭的时候,陈柔就要恶心头晕,再加上这几天要来台风,她更是闷到无法呼吸。
正好今天过来看聂涵,她就找到妇产科医院问,有没有药物可以减孕反。
医生是不建议孕妇吃药的,还笑着说“您多卧床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陈柔问“三天或者五天,还是要十天”
她对于病的容忍期限是最多十天,如果躺着病就能好,那她就躺十天。
但医生笑着说“一般情况下,到六个月左右,症状就会消失了。”
陈柔一算“您的意思是我要晕上半年”
再一想,又说“我连饭都吃不下去,工作也被严重影响,要大家都这样,那孕妇岂不是都很辛苦,如果有人撑不下来孕反呢,怎么办”
医生依然在笑,说“也有因为忍受不了孕反而停胎的,但是母亲的伟大不就在这儿嘛,你们辛苦了自己,抚育了宝宝,但你要相信,宝宝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只要等他出生,你就会发现,如今你所忍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简直放狗臭屁,明着是歌颂妈妈,其实是在捆绑女性。
陈柔思索片刻,再问“所以还是会有女性忍受不了孕反,终止妊娠的。”
医生坦言“我曾接待过吐破苦胆,不得不流产的。”
陈柔倒还没有到那一步,她也明白,胎儿和妈妈是两个人,她的身体要排斥他的存在,而他想要一个舒适的,能够待十个月的环境,身体里两股力量就会打架。
只是咨询嘛,医生再帮她听个胎心,产检就结束了。
这边她下楼,因为听说就有明天或者后天台风就要登陆,得去看看李霞。
她住的那种高层,台风是最可怕的,她怕李霞要害怕。
而她甫一走,医生立刻拨打电话,等对面一接起来,就说“是我,聂主席,刚刚太太已经走了,关于孕反,她似乎比您估计的要苦恼一些。”
半晌又说“是的,她专门咨询过终止妊娠的事宜。”
这边聂钊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望着眼前高高低低的水泥森林,低声说“好。”
挂了电话,手机磕上脑壳,他突然发声“李霞那边都搞好了”
安秘书就在门口,低声说“已经搞好了。”
聂钊又问“尔爷和董爷呢,你都去照料过了吧”
安秘书说“您知道的,九龙最怕被淹,他们俩呢,又争着抢着在做慈善,这次台风,俩人正在较劲儿,我是去看望过了,但阻止不了他们。”
俩八十岁,快入土的老头,也不知道他们争个什么劲儿。
他又说“现在回家,先把你们自己家搞好,然后到浅水湾集合。”
安秘书连忙允诺“好呐。”
又说“谢谢老十板。”
房子地段好,视野开阔,住的虽然爽,但要台风一来,可就不爽了。
浅水湾那栋大宅是,来一场台风就要遭一场灾的。
安秘书也有经验了,而且虽然聂钊不像聂荣那么依赖他,界限分明,但聂钊的好处在于,他凡事总会帮别人着想,要他带人去守门,但也会让他先安顿好家里。
安秘书走了,聂钊本来就在愁公司的一些事,又听说妻子竟然问过终止妊娠的事,如他一般杯弓蛇影,又喜欢内耗的性格,就又纠结上了。
一个那么能折腾妈妈的小崽子,他妈妈如果真的不要他了呢,怎么办
但她的妊娠期,他又无法帮她分担,又该怎么办
天灰蒙蒙的,路上堵的全是车,黑云压顶,也才下午,办公室暗的像夜间。
突然,聂钊眼前一亮,又顿时眉头一皱,冲到外面,拿起安秘书办公上的钥匙就下楼,两个保镖要上电梯的时候门都已经关了,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赶忙对讲机呼叫一楼和负一楼的保安,让盯着,并去找别的电梯。
聂钊下楼,是因为刚才看到陈柔骑着机车越过中环,往公寓楼去了。
马上来台同,聂涵的病又不重要,她干嘛要跑趟医院呢,他直觉,她是动了拿掉小宝宝的心思才专门来的,这会儿她又去找李霞了。
女孩子有大事都喜欢找妈妈嘛,聂老板就怀疑,她怕不是去找李霞拿主意了。
以他的心思,当然不愿意,因为他快30岁了,不算年轻了,好在精力还跟得上,他也有耐心,能教育,也会教育孩子,而一旦再老一点,他的精力就难免跟不上,聂氏那么大一个企业呢,他最知道了,当初聂臻死,聂荣有多艰难。
也是因为艰难,精力顾不过来,他才会把大批产业交给梅潞。
好在他还不算太糊涂,没把产业过户给梅潞。
否则的话,如今的聂氏就没有源源不断的现金流用来拿地,攻城扩地。
他需要一个孩子,一个像陈柔一样,他可以把背交给他的孩子。
怕自己的崽要丢,聂老板开着车就出了地库。
但一出来,他就懵了。
有钱并非万能的,就好比堵车,他不可能把路上的车全铲开吧。
好在离得不远,也就隔了不到一公里的距离,聂老板于是弃车而行,打算走到公寓那边去,直接去堵妻子,不过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栋公寓是他在收租,他是包租公,但其实他生来就去过两回,他看得到楼,认不得进去的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