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场上看去,一名男子抱着一个梅瓶,自信满满的走了上来。
“各位专家老师、主持人,你们好。”
男子显然是早就准备了腹稿,虽然有些紧张但话还是很连贯“我叫吴征原,是从塘浙省来的。”
“吴先生,请问你今天想请专家老实们鉴定的是件什么宝物啊”主持人问道。
“是这件,青花釉里红的梅瓶。”吴征原迫不及待的将东西向外展示着,“我自己看是明朝初年的东西。”
“明初的青花釉里红,而且还是梅瓶,那可是很珍贵啊。”
主持人赞扬道“这要是真品,最少也得值个几十万吧”
说这话时,主持人是看向专家台的,显然是在询问他们。
“正好二十年前的一场春拍上,有件洪武年间的釉里红玉壶春拍了八千三百万的高价。”
负责鉴定瓷器的崔胜于说道,“如果你这件是真品,咱们按照私下交流的价格来算,最少也得是这个价格。”
拍卖价格和私下交流价差的确实很大,往往和拍卖价能差上一半,但也得看人和东西而论。
像丁济深那种不差钱的,人家就喜欢高价往回收,总不能死逼着非得低价出吧,价格高了还不卖,那不成傻子了么。
再有就是所出的物件,就比如这种梅瓶,实在是太稀少了,傻子才会压低了往外出。
所以这类稀有的东西私下交流和拍卖价虽然有差,但不会差的太大。
听到专家的话,吴征原的脸上立即绽放出兴奋的神色,似乎他马上就能赚到八千万似的。
“好,那这件梅瓶究竟是真是假呢”主持人甜美的声音继续回荡在演播间里,“请我们的持宝人将宝物送到专家席上”
小心翼翼的将梅瓶送到专家席上负责瓷器的崔胜于面前,吴征原紧张而又兴奋的在等待着结果。
虽然尽量表现出镇定的样子,但不断搓着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毕竟等待的过程是最难熬的。
只见专家席上的崔胜于似乎对这件梅瓶也很上心,时不时的跟蒋旗讨论两句。
似乎在讨论着眼前的这件东西究竟是如何,然后还会用放大镜看上一看。
这次因为现场直播,再加上因为言霄一和周鹏参与的缘故,所以就没走海选,直接送来的藏品。
所以他们提前也都不清楚是什么,此刻看的也都非常仔细。
但好在虽然人不咋地,但水平在线,也不是难事。
只是这梅瓶,似乎有点费劲。
末了,崔胜于看下意识看了眼周鹏。
这让周鹏很是郁闷,暗道你鉴定你的,瞅我干嘛。
其实,崔胜于是在观察他的态度,一旦周鹏表现出不悦,他立马就能改变鉴定结果,毕竟小命最重要。
但好在,周鹏没什么表现,也让他松了口气。
其实,这件梅瓶一亮相,周鹏就已经有了判断。
一件假货,没有第二种可能。
不过这梅瓶仿造的倒是很有手段,也难怪崔胜于看的如此仔细。
“崔老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言霄一不悦的淡淡问道“我看你总是忘最后面的小周老师那看,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他只是杂项的,不是看瓷器的”
周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神经病。
连这都能扯到自己身上,言霄一还真跟一条疯狗似的。
“啊没有,我只是在思索而已。”崔胜于干笑一声,赶忙说道,“我已经有鉴定结果了,只是为了确保万一,才犹豫了一下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公布结果就行了”言霄一冷哼。
五分钟的时间对普通人来说很短,但对此刻的吴征原来说却比一年都长。
翘首以盼下,终于看到眼前的这位瓷器专家又重新看向自己。
吴征原觉得自己的这件东西八成是没错,因为专家们此刻正对着自己笑呢。
这纯属是心理作用,电视节目里他们又会对谁苦着脸呢。
但吴征原早就选择性的排除掉了这些负面的因素,一心直往好的地方想着。
“能先说说你这梅瓶是怎么来的吗”瓷器专家崔胜于笑着问道。
“是我很碰巧在一位家境困难的古玩藏家那收回来的。”
吴征原将早就打好的腹稿说出“他因家里有人病重,急需用钱,所以愿意低价让给我”
明明是他在古玩店买回来的,却编了这么个让人感觉他很善良的故事,也亏得他好意思在这说出来。
这就是古玩淘宝里,第二个惯用说辞有病用钱,低价购买。
不过也不能全怪他,现在的电视节目,家里没人闹病闹灾的都不好意思站出来,要想收视率高首先就得故事好嘛。
“你是多少钱收回来的”崔胜于等他说完编好的故事,只是淡淡一笑,再问。
参加节目的时间久了,这些专家早就对这种故事听的麻木,甚至能马上分辨出究竟哪个故事是真的哪个故事是假的。
“十不不,是五万”
吴征原临时改口“他原本要十万,因为我的钱不够,他又急用钱,所以五万就给我了。”
“花了不少钱啊。”
崔胜于说道,“你这件东西呢,与洪武期间的青花也好釉里红也好都完全不符,首先瓷器的表面没有任何包浆,其次这上面的缠枝莲纹虽然是手绘但太过死板,而且釉水太薄,显然是现代气炉烧造,还有其他的地方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总而言之你这是一件近两年内由小作坊生产出来的仿古工艺品,没有任何的收藏价值,还望藏友以后收藏时放亮眼睛,不要再吃这种亏。”
瓷器专家的一番话,直接把吴征原从云端打落到地底,本是信心十足的他,此刻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仿佛老了几十岁般。
“真是可惜呢,为了帮助藏家,五万元买来的梅瓶却是仿品,希望藏友下次不要再吃这种亏了。”
美女主持笑盈盈的继续自己的工作“好,我们有请下一位持宝人上台”
吴征原捧着自己之前视若珍宝的梅瓶往台后走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
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甚至脚底都是轻飘飘的没有了知觉,整个人更好像没魂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