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衣寻声望去，见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小姑娘，挎着一个竹筐，双眼噙着泪水，捣着碎步，朝自己快步走来。
“小姐，真的是你”
小姑娘朝柳红衣微微行了一礼，“海棠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呢。”
柳红衣打量小姑娘，脑子里搜寻着原主关于这个海棠的记忆。
发现这个小姑娘，竟是她在李府的贴身丫鬟，二人关系不错。
当初李春风找上门，李家将柳红衣送走时，这个海棠，还和原主抱头痛哭来着。
“海棠，你在李家过得还好吧”
柳红衣将海棠拉到角落里坐下，倒上了一杯清茶，“来，喝杯茶。”
海棠四下看了看，见角落还算隐蔽，这才安心坐下来。
“奴婢都还好。”
“海棠，我已经不是你的小姐了，你就不用再自称奴婢了。”
闻听此言，海棠眼泪又流了下来。
“小姐也不要海棠了”
闻听此言，柳红衣猜出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打量着海棠，发现这大夏天的，小姑娘竟然穿着长衫。
柳红衣伸手拉过海棠的手，“这大热天的，你怎么穿这么多，不热”
柳红衣刚帮忙挽了一下袖口，就见到海棠手腕处红红的淤痕。
海棠想要往回撤，但柳红衣抓得紧。
“这，是李春风干的”
海棠点点头，而后缓缓地道出，李春风来到李家后的恶行。
起初李春风回府，还假模假式的，对府上所有人都和善有礼，加上她识文断字的，很快赚了一波好感。
但自打顾言深突然请旨去边境，李春风的脾气一天不如一天。
“她养了很多鸽子，每当鸽子飞回来时，她都会震怒一阵。”
海棠啜泣道，“每次发火，都会那我们下人出气。”
柳红衣听着很是恼火，“那老爷和李夫人，都不管吗”
“老爷平日忙于生意，很少在家。”海棠无奈道，“夫人似乎也惧怕李春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夫人也怕她”
柳红衣心中疑惑，想起原主记忆里，这个李夫人挺刻薄的一个人，纵然自己弄丢了女儿，有些愧疚倒是真的，怎么会惧怕呢
“小姐，你来京城，是要回李家吗”海棠说完，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猜测。
柳红衣摇摇头，“我来京城，是代表济州府，参加大周的美食比赛的。”
“小姐，你几时学会做饭了”
柳红衣撅着嘴，“怎么，不相信我我也是到了村里，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小姐，你吃苦了”
海棠想起自己小姐，在府里虽然不得宠，但起码食宿方面，还有她们下人打理，怎么可能让她下堂做饭呢。
“嗨，我没吃苦，真的。”
柳红衣看了一眼海棠的手腕，喃喃道，“你才因为我吃苦了。”
柳红衣从空间里，取出云南白药和棉纱布，然后拉着海棠的手，给她涂抹包扎。
“小姐，使不得”
“别动，这药精贵着呢。”
听到药物贵重，海棠便不再拉扯，只是心里更加酸楚一片。
“若是你还是我的小姐，该有多好。”
海棠和柳红衣又聊了几句，便不舍地告别了。
“采办的时间久了，我家春风小姐，又要责难，小姐，我就先回府了。”
柳红衣点点头，“去吧，照顾好自己啊。”
“我知道的，小姐。”
话虽如此，但柳红衣和海棠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个美好的祝福而已。
柳红衣望着海棠的背影出神，这是一个声音飘过来。
“故地重游，什么心情呀”
柳红衣转过头，一张讨人嫌的俊脸，摇着折扇，欠欠地坐在她对面。
“周大人这么闲吗”柳红衣没好气儿道，“不忙着比赛，怎么还有工夫跟踪人”
“是师父和我说，柳姑娘不辞而别，怕有意外，这才追来寻找的。”
周玉安撇撇嘴，“柳姑娘气不顺，可不能把火撒到无辜人身上。”
自知理亏的柳红衣，很干脆地给周玉安倒了一杯茶认错。
“是我的错，周大人莫要见怪。”
“嗨，没事儿，我大人有大量。”
周玉安倒是看得开，“柳姑娘想去李府看看吗我可以帮忙的。”
柳红衣摇摇头，“不必了，要相见的话，早晚应该碰得上的。”
正说话，连书从外面跑进来。
“大人，东西买好了。”
柳红衣瞥了一眼，发现连书抱着一对梅瓶，想起之前周玉安讲价的场景，柳红衣不禁打趣儿道，“这一对梅瓶，讲下来多少银子啊。”
“这是送靖王爷的生辰礼，哪能讲价呀。”周玉安在一旁得意道，“这对梅瓶，可是带着官窑印信的，能抢到都不容易，怎么可能还讲价。”
柳红衣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脸不屑，“这和我那对梅瓶也没差多少啊。”
“这对梅瓶可是一千两买的。”连书肉疼道，“可是差不少呢。”
“虾米”柳红衣瞪大了眼睛，“就这两个插花都用不上的瓶子，一千两”
“镇定镇定，这对梅瓶色泽清亮均匀，开片漂亮，而且又是难得的一对儿。”
周玉安有模有样地分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一千两，不贵不贵。”
柳红衣心中耻笑那你当日还为了一两银子，和人理论半天。
周玉安回怼那是因为，那对梅瓶不值一百两。
柳红衣眼珠一转，“看来周大人在京都，买官窑瓷器有些门路呢”
“那是自然，我可是”
“咳咳。”
周玉安看了一眼正在咳嗽的连书，急忙转话头道，“我可是为官多年，当然有门路了。”
“那好，我也想买一些瓷器，不用太大，只要带着官窑印信，造型别致的，不知神通广大的周大人，可否帮忙引路”
周玉安摇着折扇，一脸得意，“好说好说，我带你去便是。”
柳红衣跟着周玉安，逛了几处瓷器店。
不得不说，这里的瓷器，明显比蔚县的上了几个档次。
到底天子脚下，虽然价格高了点，但物品是一等一的好。
柳红衣没有立即买下，而是悄悄记了下来，原打算趁周玉安不在时，自己再来购买。
毕竟有人在侧，终究无法行便宜之事。
恰好，周玉安临时又有事离开。
“连书，你陪着柳姑娘”
“不用，连书还抱着梅瓶呢，我自己可以回山庄的。”
周玉安还有些不放心，柳红衣便又说，“这是京城，又这么多人，放心吧。”
来的人催促得紧，周玉安丢下一句“晚些时候去山庄”，便带人离开了。
好不容易打发了周玉安，柳红衣急忙折回那些店铺，快速地采购下定好的瓷器，而后纷纷传入空间。
本以为闺蜜温情会很开心，结果空间里传来温情有气无力的声音。
“仝一山的白月光回来了，我竟然被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