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周堂镇静道“国公爷,大魏律法,奴罪主受,您现在应该赔偿秦老夫人五万两银票,并且找人将王大小姐医治好。”

    安国公闻言,面色骤变。

    “周堂你”

    周堂道“这乃是律法。就算案子发到大理寺去审,也是一样的。”

    安国公攥紧拳头,又气又急,却偏偏发作不得。

    当即朝着田同怒吼道“看看你们三房干的好事,给钱”

    田同皱眉,心不甘情不愿道“可孟氏说了,是母亲”

    安国公怒声打断他的话“你们三房要是解决不了这件事,那你们就滚出国公府去。”

    田同顿时心凉了半截。

    孟氏也知道只有田同能救她了,当即便苦苦哀求道“老爷,奴婢真是冤枉的。求老爷看在两孩子的份上,您救救奴婢吧。”

    田同眼神幽怨,心里有火发不出来,看见孟氏是真的惨,脸都被打肿了。当即便掏出印信给随行的小厮道“回去取五万两银票来,要快”

    很快,五万两银票取来了。

    田同交给秦韵道“老夫人可以把我这贱妾放了吧”

    秦韵一把拿过银票清点,确定无误后揣进袖口里,她缓缓站起身来道“你急什么事情还没完呢。”

    “叶鹏飞,扣押孟氏。”

    田同着急道“你这是说话不算话”

    秦韵冷怒道“你搞搞清楚,我说的是让你们赔偿,可没有说过你们赔偿完我的损失就放人。”

    “再说这孟氏的亲弟弟曾想谋害我的性命,被我的护卫反杀。她昨天还威胁我的另外一个护卫方平,说让他潜在我的身边当内应。”

    “如此种种,三老爷当真不知”

    “你”田同语塞,被气得脸色涨红。

    周堂站出来道“老妇人,孟双庆的事情本官知道,那就是误会。既然他人都已经死了,就不要再追究了吧。”

    “还有这孟氏,她只是坐车的人,并非是赶车的人,既然您没什么事情,就放了她吧。”

    秦韵嗤道“周堂,你见我卑躬屈膝,就真以为自己是盘菜了”

    “实话告诉你吧,孟家这个案子,你说了不算,要不要追究,那是我这个苦主说了才算的。”

    秦韵说完,走向了车厢。

    请来的大夫也已经到了,正在给王莹把脉。

    大夫沉凝了一会说道“这位小姐应当是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惊吓过度。”

    秦韵怒道“惊吓过度不是事情那为什么有人会被活活吓死呢更何况我孙女现在昏迷不醒。”

    “还是说,你也被收买了”

    那大夫面色涨红,嗫嚅着嘴道“这看上去并无外伤。”

    秦韵一把拽开他“滚开,我不信你。方平快套车,我们回府请太医细看。”

    “不能走。你必须把田家的人放了”安国公站出来阻拦。

    “就是,那车夫就算了,但我的小妾你不能带走。”田同狗仗人势,语气比安国公还凶。

    周堂蹙了蹙眉,站上前道“秦老夫人”

    突然,周堂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相继拔刀的声音响起。

    是叶鹏飞和方平,二人面色冷肃,仿佛只要谁敢逼近,他们就敢杀谁

    周堂面色骤变,就在这时,韩嬷嬷站了出来,亮出一道“御”令。“周大人,孟氏刺杀秦老夫人一案,自有皇上做主,你回去吧。”

    周堂愣住,眼神从惊愕到呆滞,随后又涣散无光。

    马车缓缓启程,秦韵掀开车帘,朝周围的老百姓抱拳“多谢诸位仗义直言,老妇人感激在心。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可来王家找我,我一定鼎立相帮。”

    众人也都抱拳相送,出声道“老夫人保重,快给大孙女找个好一些的大夫吧。”

    安国公和田同连忙走近,恨铁不成钢道“你就让她这么走了你可是京城的父母官啊,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周堂解释道“那嬷嬷是皇上身边的人。”

    “什么”安国公和田同都惊了,不约而同地盯着周堂那张脸,似乎想要分辨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然而下一瞬,只听“啪”的一声,周堂就在他们的眼前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直在暗处盯着的田老夫人冲出来,恶狠狠地朝着周堂咆哮道“废物”

    “娘。”

    “母亲。”

    安国公和田同拦着,可就算这样,田老夫人还是张牙舞爪地对着周堂发泄道“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早知道当初就让你在庄子上自生自灭。”

    “我们田家怎么会养出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蠢货,竟然眼睁睁看着那老贱人走了,你还活着干什么你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

    周堂抚上肿痛的脸颊,幽深的眼底闪过凉薄的讥诮,转身走了。

    安国公和田同哪敢让田老夫人当街闹事啊,当即就将她硬拖回去。不过田老夫人那嚣张的骂声,还是让人绘声绘色地学了去。

    一时间周堂和田家个关系被推至风口浪尖,还有人猜测,周堂是田老国公爷的私生子。

    马车行驶出一段路后。

    摇曳的车厢里,秦韵轻轻捏了捏王莹的后颈,问道“睡僵了没有啊”

    王莹睁开眼,一脸崇拜道“祖母怎么知道我醒了刚刚连韩嬷嬷都不知道呢。”

    秦韵笑着道“韩嬷嬷那是舍不得拆穿你。”

    王莹坐起来,不好意思地笑,问道“祖母,那你刚刚那招叫什么啊”

    秦韵道“叫什么”

    “让我想一想啊。”

    “坐地躺“银”怎么样”

    “坐地躺银是银子的银吗”

    秦韵大笑“对啊。”

    韩嬷嬷也忍俊不禁,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道“老夫人怎么知道王家的马车会撞上来”

    秦韵道“热闹的集市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发,除了这一招,他们也不可能隔空杀人。”

    王莹忍不住好奇道“那箱珠宝真的丢了吗”

    秦韵神秘道“你猜”

    王莹兴奋道“我猜肯定没有”

    秦韵笑了笑,眼波流转,里面的狡黠一闪而逝。那点珠宝不算什么,区区五万两而已,不过是她临时起意的一点彩头。

    真正要让田家悔断肠的事,可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