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捧着装许愿树的盒子回来,脸上带了忧思。
“少夫人,我去了兴昌侯府的后门,但忍冬没出来见我。”
自从上次在孟府见面后,芳草便和忍冬有了来往,芳草买通了兴昌侯府守后门的小厮,让他给忍冬递话,忍冬每次都会来见她。
但这一次,小厮进去以后又出来,说忍冬现在正忙着,没空出来见面。
喻今朝心里一慌。
忍冬是孟姐姐的贴身丫鬟,除了照顾孟姐姐,能有什么急事,让她连走一趟都没空
喻今朝忙吩咐“芳草,你去找张忠义,让他找几个人悄悄盯着兴昌侯府。”
张忠义派出去的人很快带回来消息。
据说,兴昌侯府的下人满城去请大夫。
喻今朝腾的起身,脸色很难看“一定是孟姐姐出事了,快去给我备车,我要去兴昌侯府。”
谢沧渊刚好走进来“你急匆匆的干什么去”
喻今朝把事情说了一遍,谢沧渊眉头拧起“你等等,我去拿手术箱,我和你一起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派上用场,但一切工具要提前准备好。
两人风风火火来到兴昌侯府。
兴昌侯府大门紧闭,决明上前敲了半天门,终于有门房走出来。
“干什么的”
决明客气道“我们家少夫人是贵府二少夫人的好友,今日本是约好了登门拜访的。”
门房板着脸挥手“去去去,我没听说过今天有客人要上门,你们快走,别堵在门口,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他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决明铩羽而归。
正好与两位大夫擦肩而过,他眼疾手快,拦住其中一位大夫的徒弟。
“请问大夫,兴昌侯府请你们上门,可是谁的身体有碍”
那徒弟涉世未深,傻乎乎就回答“听说是一位怀孕的主子动了胎气,似乎是难产了。”
“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快跟上来。”
这位徒弟的师傅瞧见他落后,还与人说话,立即就厉声喝止。
徒弟灰溜溜跟了上去,决明却已经得到了答案,跑着回马车禀报。
喻今朝脑子里轰的一下。
孟婉姝难产了。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当初,张荣娘难产,躺在产床上奄奄一息的画面。
只是想一想,便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出现血腥味。
谢沧渊一手提上手术箱,一手牵住喻今朝“年年,我们要进去。”
他的声音沉稳平静,喻今朝顿时有了主心骨。
“对,我们要进去。”
决明和雷虎一起敲门,最后连芳草也上前一起敲,几乎不能说是敲,而是砸。
兴昌侯府的门终于打开,这次出来的不是门房,而是一支守卫。
“大胆,竟敢在侯府门前作乱,快点离去,否则我们不会客气。”
谢沧渊朝他们拱手“几位误会了,我是贺大人的弟子,内子与贵府的二少夫人是闺中好友,听闻二少夫人有孕,内子特意登门道贺,请几位帮忙通传。”
守卫油盐不进,甚至往前了几步,逼着一行人后退。
谢沧渊牵着喻今朝转身就走。
喻今朝想甩开他的手,却被握得很紧,她只好说“我不能走。”
谢沧渊回头看了她一眼“他们知道我们是谁,但还是赶我们走,那就说明这是他们主子的态度,硬碰硬不行,我们要另想办法。”
回到马车里,谢沧渊对雷虎道“你派一个人去找我师父,求他亲手写一张帖子。”
兴昌侯府看不上他谢沧渊,却不能把贺卓的亲笔帖子不当一回事。
喻今朝的脑子也活络起来。
她也招来一人“你马上去孟府报信,若是孟夫人不知情,立即将她请过来。”
做完这些,只剩下等待。
期间芳草去了兴昌侯府后门,那里守门的小厮被换了,同样换成护卫,她连消息都递不进去。
兴昌侯府内戒严了。
张泽朗在产房外焦急等待,屋里传来孟婉姝惨叫的声音,屋外的院子里,好几个丫鬟婢女被摁在长凳上打板子。
兴昌侯夫人怒气冲冲“说,你们的主子怎么会摔倒,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几个丫鬟和婆子惨叫连天。
二少夫人不受宠,她们当下人的自然会怠慢,二少夫人又喜静,她们平日都是躲在外面偷闲,从来没出过事。
其中一个婆子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夫人饶命,奴婢见到芳姨娘来找过二少夫人。”
张泽朗猛地看过来“她来干什么,我不是警告过她,不能在婉姝面前出现吗”
侯夫人阴沉着脸“去把她叫过来。”
芳姨娘颤颤巍巍地走进来,惶恐又可怜地看着张泽朗。
从前张泽朗很吃这一套,但是今天,张泽朗的反应完全出乎芳姨娘的意料。
张泽朗抬手扇了她一巴掌“我警告过你的,你为什么非要犯贱。”
芳姨娘眼泪顿时掉下来,委屈巴巴道“夫君”
张泽朗大怒“你闭嘴”
侯夫人上前,也给了芳姨娘一巴掌“你不过一个贱妾,居然敢叫我儿夫君谁给你的脸。”
芳姨娘被两巴掌打懵了,张泽朗还是不放过她。
“说,你来找婉姝干什么,为什么婉姝会突然难产。”
芳姨娘吓得浑身哆嗦,她刚才被孟婉姝刺激,下意识推了孟婉姝一把,她也不知道孟婉姝如此弱不禁风,只推一下就摔在地上。
“二少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一定会改,我以后再也不来,再也不出现在二少夫人面前。”
张泽朗目眦欲裂,抬手又是一巴掌。
“来人,把她拖出去杖责五十,再扔到家庙里,让她自身自灭。”
芳姨娘抱住张泽朗的腿“不行,我、我怀了身孕,那是你的孩子,我不能被打板子,也不能被扔在家庙。”
张泽朗反而更加生气“谁允许你怀我的孩子。”
他蹲下来,掐住芳姨娘的下巴“我说过,我的孩子,只能从婉姝的肚子里爬出来,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爬床的贱婢,只配当我的消遣,居然肖想母亲子贵你休想。”
芳姨娘哭着喊着被拖出去,而产房里,突然传来忍冬的痛哭声。
张泽朗这时才惊觉,孟婉姝似乎许久没有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