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更适合宋云缨她们此时穿戴。
“好了吗”外面的小厮砰砰地敲门,“快点都是混口饭吃,别让咱们兄弟难做。”
宋云缨赶紧替奈奈把盖头整理好,“来了”
厢房门吱呀打开,宋云缨踱步而出。
小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审视了片刻,戏谑道“春桃姑娘这身衣裳穿得是腰细腿长,真是见者情动啊。”
宋云缨尽量少说话,“带路吧。”
小厮继续套近乎,“姑娘若是能得贵人垂帘,可别忘了昔日咱们的交情。”
宋云缨默默垂首。
然后就听到另一个小厮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说,“裱子无情,戏子无义,你还指望她记着你”
宋云缨她们随小厮来到最顶层的一间天字号厢房,大小能抵楼下三个房间,屋内布置得雅致又私密。
奈奈此时已是心跳如鼓,额头发汗,宋云缨拍拍她的手背,让她别紧张。
进了门,屋内已经站了一排姑娘。
宋云缨数了数,算上自己正好十个。
老鸨扭着水桶腰,赔上笑脸,“朱大人你瞧,人都到齐了。”
对面的胡桃案上,摆着金樽美酒,朱鸣尘在次座,手握佩剑,目光炯炯有神。
正座上的独孤羽神色淡然,一手自斟自酌,一手食指轻敲着桌案,自始至终没往姑娘们身上看一眼。
他倒真是会给自己找乐子。
当怀疑被证实,宋云缨心里莫名的烦闷。
朱鸣尘开口问“这是什么装扮”
老鸨顺着朱鸣尘所指方向看去,正是宋云缨和奈奈所站的位置。
老鸨明显一慌,又赶忙解释,“大人有所不知,咱们逢春楼的姑娘,初次接客都要盖盖头的,也取一个新婚洞房的好彩头不是你瞧,那边两个也是这种情况。”
朱鸣尘嗤笑了一声,“你这老鸨,倒是会做生意。”
老鸨甩着手帕,“嗨,我不过带着姑娘们混口饭吃,以后还得请朱大人多多关照啊。”
朱鸣尘挥手,“你出去吧,没我的令,房子烧了也不能进来。”
“好,好。”
老鸨弓腰退下,与宋云缨擦肩而过时,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警告她,“小蹄子,你给我老实点。”
春桃和青桃早已不是初次接客,却还敢盖丝绣盖头,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万一被客人发现,岂不连累整个逢春楼
老鸨走后,朱鸣尘才问道“你们当中谁是奉难遗孤”
见身旁的姑娘都默默超前走了一步,宋云缨也跟着进了一小步。
奈奈反应稍慢些,好在,赶紧跟了上去。
朱鸣尘“既然如此,你们从东至西一个个说说自己的身世、来历。”
为何这些姑娘都是奉难遗孤
宋云缨一时想不出个头绪。
皇上当初为秦王时,被刚继位的幼帝削藩围剿,奋起反抗,誓师起兵时,喊得口号正是“奉天辟难”。
因着这场内乱被斩杀的大臣不计其数,他们的遗孤也叫奉难遗孤。
这些官宦人家,男的多被发配边疆为奴,女的多成了官妓。
宋云缨仔细听着姑娘们的身世,一个个确实如此。
“奴家原姓郑,是世宗一朝的督察使郑钦文的女儿,因父亲获罪,变卖至此。”
“奴家姓夏名春雨,父亲是前朝太史令夏易的幺女,夏家被抄斩后,奴家因未满十四被罚没至此处。”
本是朝堂的纷争,最后的苦难却都落到了一个个弱女子身上,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着实可怜。
朱鸣尘偶尔会问上一句。
倒是独孤羽神色不改的品着酒,听着故事,不询问,也不评价。
眼看自己快到了,宋云缨虽不知这位叫春桃姑娘的来历,却正巧认识一个有同样经历的人。
为了不被认出,宋云缨刻意捏了嗓音道“奴家姓方名翩然”
独孤羽一深一浅敲着桌子的手指,突然顿了顿。
“叫什么”
宋云缨还以为自己露馅了,又看到他指尖恢复了刚才的节奏。
于是继续道“小女方翩然,是世宗一朝翰林院编修方正道之女,因父亲反对削藩被世宗下旨抄家,罚没此处。”
奈奈跟着宋云缨有样学样,胡乱编了个莫须有的人物,勉强应付了过去。
朱鸣尘侧脸问上座的人,“公子,你看”
独孤羽喉底“嗯”了声。
“官宦子女,气质是不错。”
呸。
宋云缨在心里又将他骂了一遍。
寻花问柳也就罢了,怎还有要听故事的癖好
果然,男人都一样,色胆包天。
经此一事,宋云缨刚对独孤羽建立起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此刻,他的目光终于从酒杯上抬起,扫视了众人,最终漫步走到宋云缨身前,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能洞察人心。
他居高临下地问“你姓方”
宋云缨小声回“是。”
透过薄薄的面纱,宋云缨也在观察他的表情。
他锐利的眼神让她感到一丝不安,但还是尽力保持镇定。
“那你可知逢春楼的规矩”
“寻欢作乐之地,哪有什么规矩,客观玩得开心就好。”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隔着面纱,不知是否看错,宋云缨觉得他的神情带了些轻佻,她听得心烦,于是冷冰冰回答“略知一二。”
独孤羽嘴角勾起笑意,“说说看。”
“能让朱大人耳提面命的人,不是公侯,就是皇家吧。”
姑娘们中发出暗暗的惊叹声。
“有眼力,也够聪明。”独孤羽笑“本公子喜欢。”
宋云缨想吐。
“跟我走”
宋云缨在犹豫。
“逢春楼的训诫是什么,你该清楚吧。”
宋云缨嘀咕,“不冷言拒客,不倒贴热客,不藏私房,不弃窑偷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