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月色照着回廊之路,沈凌霄的身影在墙壁上被拉长。
他走得每一步都很稳,生怕惊醒了怀中的小人儿。
楚寒雪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这短短一路,反复几次。
她并不觉得多难受,只是觉得有些困倦,不想睁开眼睛。
和煦的春风到了晚上也是有些寒意的。
她有些冷,索性坚持着不要睡去,她看着从沈凌霄下巴处冒出的青色胡茬,手臂搂得更紧。
额头贴着他的下巴,微微刺痛,又有些细微痛楚让她对这种感觉有些着迷。
索性她将手臂收得更紧一些。
“好玩”
“嗯”
楚寒雪的声音依旧奶声奶气的。
不过听着倒不似刚刚那般虚弱,应当是恢复了大半。
“你今日怕吗”
楚寒雪重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处,反问道
“那你怕吗”
沈凌霄停住脚步,抱着她沉吟半晌,终于叹息着开口
“怕”
一只手从他的脖颈绕到他的发顶处拍了拍。
“那现在别怕了,我在呢。”
若说今日,楚寒雪也是怕的,怕疼,怕身边之人心痛,更怕有心之人的利用。
更怕有心之人的利用。
可朦胧之中,见到了沈凌霄的身影,听到了他唤自己阿雪,她突然就不怕了。
她也无法分清到底是因为不怕了,还是因为有他在而感到安心。
“凌霄哥,我知道你一直在我也会一直在。”
楚寒雪看着他深刻的下颌,突然又觉得有些困倦。
眼睛半合之时,唇上落下冰凉一吻,肆意掠夺她鼻腔内的气息。
一直在远处观察他们一举一动的暗卫全部识趣地闭上眼睛。
毕竟圣上只是让他们好好保护公主安全,又没有让他们窥探公主隐私。
而此时,他们恨不得身边有一个晦暗的角落,能让他们躲避从沈凌霄身上透出的刺骨寒意。
“大家都是同僚,你以为我们想偷看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苍白的月色也并非能照射这皇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阴暗潮湿的地下,王知画虚弱地伏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她脸颊通红,脖子因为身体不断与自己较劲而布满了青筋。
双手不断扯着自己的衣襟,胸口那处裸露出来的肌肤,透着不正常的粉红色。
她望着不远处,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把玩茶盏的人,眼神中是愤恨,是不甘,更多的是恐惧。
那人的脸全部深陷在帽子中,手指一下一下轻叩茶盏边缘。
“有意思”
那人的声音宛如鬼魅,飘忽不定。
“求你求你救救我”
王知画无力压下声音中的不自然。
她的手拼命向前抓着,却连他的一片衣角也无法触碰到,拼尽全力,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如果可以,她宁愿今日圣上和皇后的审问不要停,也好过这里,如同地狱般的折磨。
“救你你不听话,我为何要救你”
“啊”
王知画的喘息声溢出喉咙,她立即用手死死捂住嘴唇,
似是并没有什么安全感,她又发狠地咬上自己的小臂,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我只是想试探她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有龙息之力。那催情之药,只是对那毒能起到些加速发作的用途,不会有大碍。”
“如此,也是为了为了我们的计划啊”
那人起身,走到她面前,用鞋尖钩起她的脸。
“我的阿姊啊,为何我竟从未看出,你这样一张绝世容颜之下,竟藏了一颗如此肮脏的心。这样卑劣的手段,竟用在了最干净纯粹的公主身上”
王知画看着那高高在上的脸,和那双与她有着八分相似的眼睛,只觉得浑身寒颤更甚。
“阿姊倒也算是有心,竟然连我儿时同你说的,她对核桃过敏你都记得。”
王书棋放开脚尖,任她重新砸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你是我阿姊啊,你犯了错,自然与大家同罪,我怎能包庇”
“不要不要求你救我,求求你”
王书棋张开双手,转了一圈,衣摆随着他的步伐在她面前晃动。
周围影影绰绰出来许多暗影。
那些暗影中,有人见到如此场面,喉咙中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王知画紧紧拽着胸口处的衣服,身体不断后退。
“我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不能如此待我你不能”
她的声音凄厉,如同泣血子规。
“我记得我同你说过,伤了她的人,我必要他千百倍奉还”
“你准备好了吧,阿姊”
他后退两步,挥了挥手,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围了上来。
而王书棋却渐渐从暗影中隐去身形,连一片虚影都不曾留下。
她绝望的闭上眼。
躲在暗处的王书棋突然狂笑起来。
一夜摧残,王知画如同支离破碎的玩偶,浑身无力,瞪大的眼睛毫无神色,唯有手指偶尔抽动证明她还活着。
地面刺骨的冷意唤醒了她的神智。
她用破碎得不成样子的衣衫遮住自己的身体,撑着肮脏的地面倔强起身。
用手臂抹了一下脸颊,她不禁冷笑一声,她竟连眼泪都未曾流下一滴
她抬起头,眼神变得凌厉。
牙关紧咬,心中立誓
那些伤害她的人,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