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雪用力压下了身体的躁动不安,眼睛有些湿漉漉的看向沈凌霄。
说实话,她有些害怕,可又不想让沈凌霄担心。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她更是不想。
她不想做拖后腿的那一个。
“阿雪,你怎么了觉得难受对不对”
沈凌霄压着她的肩膀,将她往怀中带了带。
楚寒雪原本不想跟他说,怕他担心,可她总觉得身体的这股力量过于强大,若是稍后出了什么差池,怕是只会拖了沈凌霄的后腿。
于是,她无辜的点了点头。
“没事”
沈凌霄将她的头按入自己的怀中,柔声哄着。
他抱紧她的背,偷偷将内息从她的背中推入到身体中。
沈凌霄的内息带着些寒意,让她觉得身体中的那股力量安分了许多。
可不等那股力量压制下去,一声凤鸣再次破空而起。
楚寒雪痛苦的皱紧眉头。
沈凌霄已经将她抱得很紧了,可她还是害怕得往他怀里钻。
沈凌霄微微侧过头,露出阴鸷又狠厉的眼神来。
而转过头去,看向怀中的小姑娘时,他心疼的眼神,温柔得仿若要滴出水来。
“阿雪,乖,你在这里忍一下,很快就没事了。”
楚寒雪咬紧嘴唇,暗暗点了点头。
沈凌霄扶着她在墙壁上靠好。
他转身之际,大喊了一声“白羽”
白羽回头,见沈凌霄做出一个手势,立即心领神会。
沈凌霄并未拔剑,甚至连剑身上包裹的黑色缠布都没有摘下,竟直接将那柄天下人都想看上一眼的凌霄剑当棍子一样使。
剑气锐利,仅仅一击便将几人击退,唯独留下了曼陀。
曼陀错愕,回头之际,白羽迅速用银针封了她两处大穴,令她动弹不得。
“你”
曼陀刚说出一个字,白羽便捂着她的嘴巴,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到了楚寒雪身边。
“嘘,别说话。”
白羽见她眨了两下眼睛,表示认同,这才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曼陀垂眼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两根银针,这两根针不仅封住了她的行动,更是让她无法提起内息。
仅仅是这两针,便让她束手无措。
她回想了刚刚两人配合的动作,天衣无缝。
她们几人,日日练习,磨合了许多年,也未见有两人之间的默契。
可他们不是经常拌嘴,吵架的吗
以前如此,现在也是
她还来不及揣测其间的意思,白羽头也不回的朝她说道“别动,你现在是人质,我们这边的。”
“我呢,不会伤害你,但你也不能参与到对面的阵营中去。”
白羽扶着楚寒雪坐在地上。
曼陀气不打一处来。
看她仔细看了看楚寒雪的脸色,只见她面色苍白,娇嫩的嘴唇上,已经被咬出了齿痕。
“她怎么了”
白羽看了她一眼,并未做声,而是默默喂了楚寒雪吃了一颗药丸。
既然不理她,那她也不管了,转而专心看着面前愈发激烈的战场。
沈凌霄一出手,便将整个局面逆转过来。
“沈兄如此身手,怎么早不出手呢”
蓝墨将无极棍戳在地上,轻轻倚着。
嘴上说着娇嗔的话,却面不改色,就连喘息都十分均匀。
反观刘无名,他的刀戳入地面三寸,握着手柄用力喘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
“你怎么才出手,故意看我们出丑是吗”
沈凌霄不理他,也不动。
倒是蓝墨依旧笑着,算是替沈凌霄回答。
“刘兄,此言差矣。”
“沈兄怎么会是为了让我们出丑呢”
刘无名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他只是想让你出丑而已。”
蓝墨这话,让刘无名一愣。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刘无名从地上拔出刀,用力一甩,发出一声粗粝的刀振之声。
“我这一路陪你走到赤云,又陪你一路破局至此,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丧尽天良。”
蓝墨并不理会刘无名的唾骂,反而毫不在意的整理整理衣领。
“是啊,刘兄,真是辛苦你陪着我走了这一路。因为有你,我这一路未免太过顺畅了些。”
刘无名眉头紧皱,原本布满络腮胡的脸,此刻看起来更加紧凑。
“你什么意思”
蓝墨听着刘无名的声音,微微侧过脸去,算是对着刘无名。
“在刘兄遇见我之前,我因身份特殊,一直被人追杀,可在遇到刘兄以后,我此行一路,太过坦荡顺遂,一路上,享受沿途风景,真是辛苦刘兄一路为我扫清障碍。”
刘无名的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也变得低沉暗哑许多。
“也就是说,你早就发现了,一直在利用我”
蓝墨摇头。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不对劲,但一开始并不确认。”
“直到,沈兄和我们一起上路,他们的身份”
蓝墨并没有说出来,也是用笑意取代。
“遇到他们这一路,我们走得更加顺畅了些,想来刘兄在遇到他们之后,为我们保驾护航更是辛苦吧,以至于这几天都没时间提起到藏花楼,与这些姑娘们提前打个招呼。”
刘无名气得脸上灼热,他原本脸色就黑,此时一看,又黑又红,实在算不上好看。
“你们阴我”
沈凌霄幽幽开口。
“我可没阴你,我道过谢了,今日,你在这里吃的所有茶水点心,都算我的。”
“区区几两碎银,我用你给。”
刘无名举起刀,对着沈凌霄。
“就是,这整个藏花楼都是刘无名的后盾,两口茶点,刘兄怎么可能吃不起呢。”
蓝墨将手中的无极棍松了松。
刘无名怒火中烧,却反倒平静许多。
“你是怎么发现的。”
蓝墨正了正神色,面容紧绷,不再是往日那副驯顺模样。
“今日,藏花楼进门之时,我们几人并未同你一处,那些嬷嬷们也并未问询我们意见,便放任你摸索进来。”
“除了你们相识,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
蓝墨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只是不知,他那摇头之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刘兄,你可知,我这人,平生最痛恨有人欺骗我。”
只是这次,还不等刘无名开口,一道清冷的女声率先截了蓝墨的话去。
“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配痛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