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季青笑成这样,有一部分是因为体能确实得到了提升,剩下的大部分,是因为他刚才咳嗽的时候,他看到文岁雪瞧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里,是担忧,关心。
他还看见她往自己这边的方向走了一步。
那一步,文岁雪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和关切。
虽然很快,但是尤季青却恰好就捕捉到了。
只是那一步之后,文岁雪就又顿在原地,然后一脸局促又顾虑地看着荣师傅扶着自己回去。
就像是不知道她是该继续练习,还是应该跟着去关心一下。
因为文岁雪的一系列反应,尤季青知道,她是在意自己的。
只不过文岁雪因为侧妃的身份,所以她有所顾忌,才会从那天之后,就一直刻意的保持距离。
尤季青开心的表情是怎么也藏不住。
还好大家也都以为他是因为体质有所增强才会那么开心,不然尤季青也不会这么不看局势。
开心过后,尤季青又开始反省自己。
他现在是个质子,不应该多想一些有的没的。
就算文岁雪还是会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又怎样
她已经是太子侧妃了。
待荣师傅出来后,文岁雪赶紧凑了过去。
“师傅,你看我是不是哪里学得不对啊”
说着,她按照顺序捏诀演示了一遍。
“你看,我明明没有弄错啊。”
初夏的风吹来,吹得荣师傅的几缕白发在脸侧摇摆,他脸上的神情是凝滞的,看起来,好像是苍老了几分。
他不说话,文岁雪又心急,直接上手扯了扯他被风吹歪的胡须。
“师傅”
“你在听吗”
荣师傅拍掉她的手,咧着嘴揉揉自己的下巴。
“欸呀,师傅在想关键的问题,不要打扰。”
文岁雪点点头,然后一脸好奇“那师傅想到了吗我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荣师傅
当然是出在你没有根基上啊傻孩子。
“你再去练会,容为师好好想想。”
他打着马虎眼。
文岁雪傻叽叽的,回到原位又继续练。
天气已经偏热,穿着轻便的着装,文岁雪还是冒着热汗。
好想穿短袖短裤。
看她这么勤苦认真,荣师傅坐在石凳上,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
他快看不下去了。
虽然文岁雪在法术上不能有所成就,但他能看出来,这么有毅力的人,如果早点学习武术,她的进展应该会很快。
站岗的近侍们看着文岁雪这样,个个心里都很是唏嘘,偏偏又不敢说些什么。
等文岁雪冒了一轮又一轮汗后,荣师傅没忍住开了口“侧妃徒儿啊”
一抹风吹来,文岁雪沉浸在自己的练习世界中,无法自拔。
荣师傅
“侧妃”
一连叫了好几声,文岁雪这才陡然转头指着自己“叫我”
说完,她反应过来,然后走了过去“不好意思啊师傅,刚才练得太认真,没听到。”
“而且侧妃这个称号,我还有点不习惯呢。”
荣师傅抬手指了指一边的石凳“你坐下好好休息会,为师这就告诉你,你的问题出在哪。”
一听这话,文岁雪当即坐下,一脸求知的的神情。
“果然是我哪里有问题吗,到底是什么呀”
荣师傅看了一眼晴雨宫殿内,然后起身“不着急,侧妃先等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文岁雪倒了杯茶“噢。”
殿内。
荣师傅问尤季青“身子有没有好些”
有除了文岁雪以外的人关心自己,尤季青心底微暖,他笑笑“许是体魄得到了些许提升,现在感觉没刚才难受了。”
荣师傅抚着胡须叹气“嗯,那挺好。”
“如果让你运用法诀,你能运用出来吧”
尤季青点头,实话实说“之前我尝试过,因为体弱的原因,虽然可以运用,但只能感觉到它的存在,然后就没了。”
说完,他接着道“不过现在的体质要比之前好了不少,或许可以运用出来,就是可能效果只是一点点”
荣师傅嗯了一声“那你出去给侧妃演练一下吧,也该让她知道,她是不可能学得会的了。”
尤季青转头看了一眼文岁雪的方向,此时的她正好奇的望向这边,好像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想起这段时间她刻苦认真的样子,尤季青起身“好。”
尤季青知道荣师傅为什么要叫他去演示。
站到文岁雪面前,荣师傅道“侧妃,尤公子也算是和你一道学习的,你且先看看,一会为师再和你解释。”
文岁雪呆愣愣的“噢。”
让人拿来一根粗壮的木头放下,荣师傅指着了指,对着尤季青道“来,就用它演示一下吧。”
尤季青颔首,往前走了几步,随后站定。
沉思2秒,他心念一动,调动体内运转的气息,掐着诀,嘴里快速念着口诀。
也就一会儿,他指尖直指木头。
只见,稳稳竖立的木头倒下,直接裂开几道缝隙。
看到只是裂开几道缝隙,尤季青眼眸闪了闪。
他以为,自己现在至少能劈开木头,没想到,还是差了很多。
文岁雪坐在石凳上,看着那个木头,她若有所思。
尤季青光是看她练就自己学会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专心研习功法,而尤季青都只是看着,要么就是一边打马步一边背背法诀,从来没有施展过法术。
怎么这一出手,就真给展露出来了
为什么一个病秧子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她反而做不到
文岁雪感觉自己遭受了打击。
她勤苦练学,结果还不如一个多看几遍就会的尤季青。
荣师傅拍拍手,语气满是赞赏“可以啊,以你现在的体魄,能让它裂开已经很厉害了”
“为师刚才看你施展的竟然是霹刃术,还以为顶多是推倒它而已。”
说完,才发现尤季青垂着头,一副很颓败的样子。
过去,荣师傅抬手轻轻拍了拍尤季青的肩安慰“记住为师说过的话,不要操之过急。”
“不管是什么事,都是要慢慢来的。”
“所谓,滴水石穿啊。”
尤季青也知道这个道理,刚才只是对自己过于自信了才会觉得很失落。
整理好心情,他抿唇笑笑“嗯,我知道的,谢谢师傅。”
荣师傅满意地点头“嗯。”
坐到石凳上,荣师傅看着对面的文岁雪“侧妃,你看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