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眉头一皱
张芒似未曾察觉异样般，扬了扬唇角。
“陆队，局长有事，让你过去一趟。”
闻言，陆尘微微侧眸看了眼门后的人。
文岁雪靠坐在门旁，尽量控制和平稳着呼吸，脸颊和眼眶都有些发红，略带幽怨地抬眸瞪他。
张芒视线不禁瞥了眼门板，似乎能透过门看到那边的景象一般，神色微暗。
“陆队”他略带催促地开口。
陆尘回神，放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随后点头。
“嗯，我这就去。”
将门半敞开，他跨步出去，立马将门关上。
走了几步，他心里有些惶惶不安，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张芒。
“你一起去么”
张芒笑着摇头“又没叫我，我去碍眼算什么事。”
“你去吧，我恰好要去下洗手间。”
说完，他转头就走。
陆尘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再看了看张芒的背影，总觉得，他来得还真巧合。
门内。
文岁雪耳朵贴在墙边，静静听着门外的动静。
感觉外面无人经过，她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打开一条门缝，慢慢探出头去，左右观望。
确定没人，赶紧出去，当做无事发生般回到科室内。
看到科室里只有张芒一人在，文岁雪坐回自己工位上，好奇道
“他们人呢”
张芒看她一眼，淡淡道
“陆队从三级警督升为二级了，再往上，极有可能成为副局，现在没什么事，大家都在局长那边凑热闹。”
文岁雪轻轻点头，见他薄唇微张，欲言又止，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很纠结。
思忖片刻，她朱唇轻启，柔声开口
“谢谢你。”这三个字虽然简单，却好似饱含真挚的情感。
张芒知道她是为了刚才的事说谢谢，神色微微顿了顿，原本准备好的话语也卡在了喉咙里。
他就这么坐着，隔着好几个工位，静静看着文岁雪那清丽脱俗的面容，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但也只是一瞬间，回神，他努力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略显牵强的笑容作为回应。
科室外，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走来，对话声满是对陆尘的恭喜和称赞。
陆尘经过科室门口，看到文岁雪已经坐在工位上，想了想，转道走进去。
“咳，这些天也没什么事，今天大家可以早点下班，我请客，咱们好好聚一聚。”
看向没什么情绪的文岁雪，他话音微微咬重
“谁都不准缺席啊，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闻言，其他人都没听出他话里隐藏的意思，全都在欢呼雀跃。
大家都在欢呼，文岁雪和张芒要是不合群，那就显得太过明显了，只好佯装开心，一道贺喜。
只是，张芒脸上的凝重和担忧有些藏不住，但好在没人发现。
晚上9点半，某饭店。
一群人饱的饱，倒的倒，还剩几个没喝酒的都在聊天。
文岁雪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起身道
“今天难得能早些睡觉，你们继续，我就先回去了。”
陆尘立马起身“恰好，咱们也吃得差不多了，那大家就这样散了吧，早点回去休息。”
几人点点头，也觉得差不多了，纷纷起身，叫醒醉倒的同事，一同离开。
陆尘快步追到文岁雪身侧。
“小文，我还是送送你吧。”
文岁雪看他一眼，刚想说话，跟在身后张芒忽然出声道
“陆队，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一时间，两人同时转头看去。
看到张芒眼里的示意，文岁雪明白他这是帮自己，碍于还有几个同事在等车，开口对陆尘道
“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陆尘不想错过和她单独说话的机会，看了眼张芒，有些敷衍道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小文一个人不安全，我送送她。”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几个同事恰好坐上车离开。
像是没了顾忌，不等张芒再说话，文岁雪转头看向陆尘，眼里泛着寒光，恰巧晚风吹来，让人顿时不寒而栗。
“陆队，到你这个年纪，好不容易晋级了，以后，咱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别到时候因为什么事被降级了，那可就完了。”
这意有所指的话，听得陆尘心头一震。
文岁雪侧头看向张芒
“张副队，听说你最近搬家了， 顺路的话，能麻烦你送我一趟吗”
张芒瞧了一眼陆尘，笑着点头，抬手示意文岁雪往这边走。
“你住白云小区是吗，那是顺路的，走吧。”
文岁雪抬脚跟上“谢谢。”
陆尘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胳膊，但因为她刚才的话，最终还是将手放下。
看着张芒的车远去，他像个雕像，站在原地良久，任凭微冷的晚风吹拂，屹立不倒，迟迟没能回神。
翌日。
张芒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随之进去，一如往常般朝他礼貌打招呼。
“陆队。”
陆尘有些心不在焉的，尽力压抑心里烦闷的情绪。
“嗯，你昨天说，有事想和我谈谈”
张芒微微点头，那如阳光般璀璨的眸子里，在这瞬间闪过一丝如鬼魅般的暗芒。
定定看着陆尘，他唇角微勾
“陆队，你是结过婚的人，应该知道怎么追女孩子吧。”
陆尘眉头一蹙，一瞬间忘了心里的烦闷，转头与他对视。
只见张芒脸色不变，侃侃道
“我喜欢文岁雪，这些年，我一直想跟她表白，但奈何，我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表达，你结过婚，有经验，能指点指点我吗”
陆尘视线紧紧盯着张芒，似要看出他真正的目的。
良久，见张芒神色如常，他藏在办公桌下的手收紧，心烦地撇过头去。
“她不喜欢你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张芒快速反问。
陆尘一怔，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错了话，有些头疼地抬手，摁了摁眉头。
“猜的，只是随便说说，我昨天没睡好，你没正事的话，就回去吧。”
在陆尘看不到的地方，张芒似得逞般笑了笑，微微颔首。
“好的。”
啪嗒
门被关上。
陆尘抬头看向门口，一手放在桌上，憋闷的情绪转变为担忧。
忧心张芒真的去找文岁雪表白，担心文岁雪会接受张芒的表白。
晚上。
回想张芒这几年对文岁雪的执着，陆尘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套上外套，下楼走到对面的大楼，按下电梯，敲响文岁雪家的房门。
文岁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