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船只已经在河面上平稳前行。
不少情绪激动的流放犯人,为了能够尽快靠岸,居然跑去抢夺船夫手里的船桨,表示一定要下船行走。
可惜他们并不擅长划船,原本走得平顺的船只,在他们的抢夺下开始左右摇晃,许多不知情的人以为水匪又来了,惹出了新的,更大的慌乱。
颜昉看着这一幕,无奈说道“别闹了,我确实有法子能让大家抵挡水匪的袭击。”
听见颜昉开了口,大家不吵了,也不闹了,全都静静听着颜昉接下来要说的。
“此次乘船差不多需要走十来天的时间,咱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跟着我爹一起学拳脚功夫。这样就算遇到了危险,也能有法子自保,岂不是两全其美”
颜昉居然说,让他们学功夫,众人简直要惊呆了。
解差中有不少人笑着赞同“这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流放的犯人不干了,他们以为,颜昉有可以不用出力的法子,能让他们安全抵达目的地呢,没想到居然用这种法子
“颜娘子莫不是在开玩笑呢吧,像我们这样的细胳膊细腿,就算学了功夫,十来天的时间里也不可能打败那些水匪。”其中有人立即表示不同意。
还有人跟着摇头“不行不行,学功夫哪是那么容易的,我们学不会。”
当然,有不同意的,自然也有同意的。
解差就比较乐见其成。
“经过两次危机,咱们的流放人员已经死伤不少。如果再损伤下去,恐怕还没到目的地,流放的这些人就都死光了。我倒是觉得,学功夫的主意很好,就算不为打赢水匪,起码也能强身健体,不至于尽快死掉。”余永康点头表示赞同。
其他解差也是这个意思“队长说的对,瞧他们一个个细胳膊细腿的娇弱模样,没事锻炼锻炼也好,免得耽搁了行程。”
“以前我护送其他流放队伍的时候,人家一天能走30多里,还能没事给自己打只兔子啥的解馋,哪像他们这么费劲。”
“如今的流放队伍一年不如一年,估计这些人在府上享惯了清福,已经不会用脚走路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流放人员一个个红了脸。
余永康冲着颜兴怀说道“我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以后这条船上的学武事宜,就交给国公爷来处理吧。”
颜兴怀连忙点头称是,默默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过一旁的颜昉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余永康之前一直处处针对自己,就连自己想去镇上售卖兽皮,他都不能同意,今天怎么能这么好说话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颜昉暗自盘算,必须得多多注意余永康的一举一动才好。
颜昉所谓的多多注意,就是每天拿根竹竿,坐在船头静静钓鱼。
她耷拉着两条腿,往船头这么一坐,往往就是一整天。
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从没有挪动过一下位置。
至于那些流放的人员就惨了,才过了两天的时间,他们就被颜兴怀折磨的惨叫连连。
有的人说累,有的人说苦,有的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摆烂“不学了,真是要老命了。要是再让我学下去,不如让水匪一刀把我砍死算了不学了,爱咋咋地”
这人的话音一落,余永康手里的皮鞭已经抽在他身上。
一鞭子下去,疼的那人嗷的一声惨叫蹦起。
周围的其他人更是吓得连连躲避,生怕余永康手里的皮鞭抽在自己身上。
余永康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冷冷的说道“现在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谁不好好学功夫,我就拿鞭子抽死他,再把他丢进河里喂鱼”
流放犯人的性命,是掌握在解差手里的。
余永康的一句话落下,刚刚还一脸消极的众人顿时打起精神,就连甲板上的其他人,也瞬间挺直脊背,不敢再多说一句怪话。
偏偏这边闹得这么凶了,颜昉还是像没事人一般,静静背对着众人钓鱼。
“颜娘子真是好定力,要是换了旁人,估计早就回头来看了吧”有人惊叹了一句。
“我看颜娘子在船头坐了那么久,该不会已经睡着了吧”又有人跟着说了一句,“看颜娘子坐的位置那么危险,稍不留神就可以掉进河里。”
余永康的心里咯噔一下,放轻脚步朝颜昉走过去“你们继续练习,我去看看。”
表面上的余永康努力镇定,实际上这时候的他,一颗心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尤其等他快要靠近颜昉身边时,心里更是忍不住盘算着,待会儿如何利用这一次的好机会,把颜昉推下河的同时,制造出颜昉自己失足落水的假象。
一步,两步,随着余永康的渐渐靠近,颜昉几乎到了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瞅准时机的余永康,双手猛地往前一推,几乎算准了把颜昉推进河里的一瞬间,颜昉的身子忽然朝着旁边一歪,也不知怎么,余永康脚下竟同步滑了一下,然后他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直接朝对面的河道里扑过去。
扑通一声,余永康整个人失足跌落水中,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的众人,在这一刻几乎要吓傻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跌落到河水里的余永康,此时已经像是受惊的野鸡一般,在水里不断地上下扑腾,溅起了更大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