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彪,妈给你说,周雪那女人就是欠打,你看看,你到医院都这么久了,她都不见动静,这贱人肯定是存心让你废了腿
天杀的小贱人,当初我就不该同意她进门,白白花了三百块,进门这么几年,连个蛋都没下”
护士见老太太骂骂咧咧就是不提交钱的事,忍不住又提醒了一遍“大娘,你赶紧去交钱,别耽误你儿子明天上午做手术的事”
老太太突然双手一叉腰骂道“我儿子做不做手术关你屁事啊,你没完没了的催,咋你看上我儿子了,生怕他不做手术,你瞧着心疼啊”
给裴观臣倒水的凌槐绿,听着这话水杯都险些掉地上。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那小护士显然也气懵了,嘴唇颤抖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简直莫名其妙”
以后谁高兴来催这家缴费谁来,打死她也不要来了,大不了罚款扣工资,简直就是疯子嘛。
老太太心气儿不顺,骂走了小护士,扭头就去抱凌槐绿放在折叠椅上的棉被。
凌槐绿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自己的被子“你干啥呢,没看出来这是我们自己家带的被子”
医院的棉被有限,病人家属都要自己带被子,九月天的夜里有点凉,不盖被子可不行。
这花色和医院的被子一看就知道是两码事,这老太太就是存心想占便宜。
老太太眼睛一斜“你这年轻人咋这样,我儿子都伤成这样了,你把被子给我盖一下又咋的
这么年轻不积德,难怪你男人是个残废”
裴观臣面色一凝,看向老太太的目光带了霜气。
凌槐绿也气坏了,她遇到的恶人很多,还从未见过这种一上来就倚老卖老不要脸的老东西。
“你积德了儿子被人砍成这样,可见你平日里没少做坏事”
老太太没料到,凌槐绿居然敢顶嘴“嘿,你个死丫头,你还敢”
凌槐绿丝毫不惧“你想干啥想让你儿子那些混混兄弟来砍我,行,你让他们来,我就在这儿等着,别搞得谁背后没人一样的。
这个病房本来是我们包了的,要不是看你们可怜,压根就不会让,你不但不感激,反而还倚老卖老得寸进尺,合着你个老婆子就是靠脸皮吃饭的是吧”
病床上装死的余正彪终于开口了“对不起啊,妹子,我妈年纪大了,说话有点不受听,你多”
“你妈年纪大了,我就该让着”凌槐绿扭头指着余正彪继续骂“年纪大还有入土的,你妈咋不去死”
老太太瞬间被激怒“死丫头,你敢咒我死,哎哟,我不活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害我”
凌槐绿捂着肚子“你少给我装,我这肚子还不满三个月,要是害我没了孩子,你们母子俩都别想好。
我肚子里的娃,可是五代单传,比你娘俩的命金贵多了”
老太太愣住,素来都是她跟人撒泼不要脸,没想到,居然还有比她更会撒泼。
余正彪赶忙叫住老娘“妈,你别跟人闹,赶紧去交钱吧”
他好歹也是在外面混的,晓得这种住单间病房的,多少是有点来头的,瞧这小丫头气势汹汹的样子,那背后指定有人,不然不会这么嚣张。
翻看着骨科手术介绍资料的裴观臣抿了抿唇,以拳挡唇,遮住唇角笑意。
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凌槐绿,凶巴巴挡在他身前,展开双臂呵护他。
凌槐绿骂完母子俩,坐到裴观臣身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真是的,家里长辈到底怎么交代的呀,怎么啥人都往咱这儿凑。
不想跟人计较的,这些人偏偏要来招惹,回头跟医院的人说一声,必须跟咱们换个房”
恰在此时,乔崇民过来了“小裴,我刚和几个专家一起讨论了一下,决定周三给你做手术,你看你这边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吗”
裴观臣想了想“该安排的家里都安排好了,就按医院的计划来吧”
乔崇民点头,又跟凌槐绿道“你师父说,你一直有给他按摩和扎针,看来,你这方面很有天赋,将来要报医学专业吗”
凌槐绿腼腆道“暂时还没这个计划,到时候要是有需要,可能要请教师叔您了”
乔崇民哈哈笑道“好,我相信你会青出于蓝的”
一旁被疼痛折磨的表情扭曲余正彪,哼唧哼唧半天,企图让乔崇民过去关心一句。
哪晓得,乔崇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走了。
余正彪心里越发震惊,隔壁床到底啥来头,专家亲自过来问话,安排手术还要问他时间,不像他,一句明天上午,连商量余地都没有。
“正彪啊,”老太太眼瞅着乔崇民一行人离开,又哭唧唧的冲进病房“周雪那个贱人一直不来,妈身上的钱也不够交住院费啊”
余正彪恶狠狠道“她敢不来,不来老子出去弄死她哎哟,哎哟,你赶紧去叫护士过来,先给我打个止疼的呀,我这腿疼的厉害”
他边说着边哎哟叫唤个不停。
凌槐绿烦不胜烦,住院遇上这样一对奇葩母子,真是有够恶心的。
“哥,你饿不饿”她收起书本问裴观臣“晚上想吃啥,我让小海去买饭”
今天第一天住院,不方便回家做,先在附近买着吃,等明天安排好了,就在家里做饭送过来了。
裴观臣放下手里资料“你想吃什么,让他随便送点过来吧”
两人正说着要吃什么。
赵小海已经拎着保温桶进来了“姐夫,小绿姐,张嫂子炖了鸡,非让我给送过来”
凌槐绿打开保温桶,见山药配红枣枸杞炖的老母鸡软烂,鸡汤浓稠,看来,张彩霞这是在炉子上煨了好久呢。
余婆子闻着香味,咽了下口水凑过来“那啥,这么多,你们家也吃不完,不如”
病房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一个鼻青脸肿、头发凌乱的女人进来“妈,我我借不到钱”
凌槐绿看见那女人时,忍不住瞳孔一缩,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