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与贵族之间,此时还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时间的匮乏。
那些需要放弃土地的郡县,要求用三年时间来满足这10,000名士兵及其家属的安置要求。
而那些租赁郡县,则希望从第四年开始接收当地人,这一要求在亚历山大看来,实在是荒谬至极。
他们声称,手头并没有合适的空地可以,必须在未来四年内,清理足够多的森林或树林,或者除去废弃牧场的杂草,才能为当地人适宜的居住与耕种之地。
即使在那之后,他们也只想每年以10,000人的小批量接收当地人。
他们给出的理由是正如一位贵族发言人所说,“能够吞下如此大量的液体而不被噎住”。这一蹩脚的借口,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对于这个可笑的借口,亚历山大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心里清楚,这些人不过是在寻找借口来推迟转移,或许他们还暗自希望整个事情会就此失败。
而这种希望,实际上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不切实际。只需与移民的当地人发生一次大规模冲突,整个安置项目就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至少也会被无限期冻结。
毕竟,许多心怀不轨、诡计多端的人,都非常乐意在背后资助这样的冲突事件,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尽管亚历山大对他们的想法一清二楚,但他并未在此处与他们争辩,而是假装同意,并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深知,这些人只是想故意给他的生活制造困难。而要让这些卑鄙小人乖乖听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胡萝卜与大棒结合起来。
所以,他首先计划通过赢得与帕克勋爵的战斗,来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强大实力。
一旦他成功做到这一点,并且在没有这些贵族的任何帮助的情况下,顺利接管卡拉,亚历山大便有十足的信心,能够让这些贵族们屈服于他的意志。
因此,此刻的亚历山大,毅然将注意力转向军队,并以坚定的口吻命令他们做好立即进军的准备,一场新的征程即将拉开帷幕。
亚历山大为士兵们规定的三日休憩之期,仿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在这短暂而珍贵的时间里,遵照亚历山大的严令,莱姆斯全身心地投入到对赫尔瓦提人的深入探究之中,分分秒秒都未曾懈怠,试图详尽地了解他们的各类战术以及指挥架构,只为实现两支势力的完美融合,铸就更为强大的战斗力量。
夜幕如墨,沉沉地压在大地上。亚历山大的书房内,静谧中透着一丝凝重。此刻,房中仅有三位男士,他们的神情各异,恰似夜空中截然不同的星辰。
年轻气盛的莱姆斯,身姿挺拔地伫立在亚历山大面前,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正滔滔不绝地汇报着。显然,他对增援部队的素质状况极为不满,那紧皱的眉头和微微上扬的嘴角,无一不彰显着内心的愤懑。
与之相对,表情沉稳的黑人巨人梅兹蒂尔坐在那里,眉头紧蹙,似是对莱姆斯的言辞满怀忧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忐忑,仿佛在担忧着什么。
而亚历山大,始终保持着平静且专注的神情,只是轻轻颔首,以这细微的动作示意莱姆斯继续说下去。这看似简单的点头,却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给予了年轻将军无尽的鼓励,让他能够毫无顾忌地继续自己的长篇大论。
“亚历山大,这些所谓的野蛮人,十之八九不过是手持棍棒的一介农夫罢了”莱姆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我尝试着向他们询问一些最为基础的军事知识,诸如他们在行军转弯时所采用的信号,以及日常惯用的战斗队形之类。然而,竟连一半的人都对我所提及的内容一无所知。他们简直就像从未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门外汉”
“更可气的是,当我发问时,他们竟像看疯子一般看着我”莱姆斯紧咬着牙关,愤怒之情溢于言表。这些土著人军事素养的匮乏,着实令他恼火不已。若不是担忧引发严重的外交事端,他恐怕早已率军直逼梅斯提尔,当面怒斥其为骗子,指责他妄图将毫无战斗力的残疾农民伪装成士兵,从而从亚历山大这里骗取大片土地。
莱姆斯满心怀疑,这样一群人在真正面临战斗时,究竟能否展现出应有的战斗力,抑或是稍有风吹草动便会作鸟兽散。一旦后者不幸成真,军团士兵的士气无疑将降至冰点。
更为糟糕的是,军团士兵甚至可能会受其影响,纷纷效仿。毕竟,在战场上,当一方开始逃窜时,鲜有人愿意独自坚守,继续直面危险。
扬起的尘土,宛如战场上的迷雾,与附近同伴的肩膀和头部交织在一起,完全遮蔽了士兵们的视线。在他们眼中,或许正为将敌人逼入绝境而沾沾自喜,然而事实却可能是,他们的两翼已然被敌军击破,整个军队陷入了重重包围,而他们却对此浑然不觉。
所以,每当士兵们目睹部分同伴开始逃跑,往往会本能地认为局势已然恶化到极点,为了保全性命,便也跟着仓皇逃窜。这并非单纯依靠训练就能轻易解决的问题。
更何况,亚历山大麾下那两万士兵,并非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其中相当一部分,皆是仓促征召而来。冈比西斯一有机会,便将他们派往此处。
他们与当地农民的唯一差别,或许仅仅在于装备更为精良,并且有更多训练有素的军官进行统领。除此之外,在军事理论与编队知识方面,他们与当地人相比,恐怕并无太大优势。
事实上,在这三天里,梅尼斯不辞辛劳,从日出到日落,一刻不停地教导这些新兵各种军事基础技能。当然,短短数日,自然无法打造出一支训练有素的劲旅,毕竟正规的基础训练通常需要持续六周之久。但至少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新加入的军团士兵们能够明确该将手中的剑指向何方。
而当梅尼斯全身心投入到训练新兵的工作时,打探情报的重任便落到了莱姆斯的肩头。这也正是莱姆斯对自身军队的不足视而不见的缘由所在。
此刻,莱姆斯更是火上浇油,以极为激烈的语气结束了他的报告“更何况,他们几乎个个都近乎赤身裸体,连基本的盔甲都没有当我就此询问他们时,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居然还厚颜无耻地嘲笑我,说我身着金属棺材,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简直是混蛋至极难怪他们会被西巴利亚人像宰杀牲畜一般屠戮。一群白痴他们遭受这一切,甚至更多的苦难,都不足为奇”
莱姆斯一边大声宣泄着对盟友素质低下的不满,一边沮丧地跺着脚。要知道,军团士兵堪称当今世上护甲最为厚重的步兵,如今却要与一支在莱姆斯眼中几乎赤膊上阵的部队结盟,这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其实,莱姆斯并非因对方辱骂自己或者贬低自身而恼怒,他绝非如此狭隘之人。他也并非单纯因为士兵们装备简陋而心生不满,毕竟每个人所处的环境各不相同。
真正令他气愤的,似乎是这些人对于自身部队素质的那种无所谓态度。即便他们明显缺乏合适的装备,却丝毫不以为意,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改善的意愿。
显然,这样的部队在他们的军队中,无疑将成为最为薄弱的环节。因此,在莱姆斯看来,梅茨蒂尔的士兵更像是一种累赘,而非有益的助力。
“”亚历山大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先示意莱姆斯稍作冷静,让他尽情宣泄心中的愤怒,待其情绪稍稍平复之后,方才缓缓开口,对他的努力与坦率表示祝贺。
随后,亚历山大道出了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莱姆斯,你今日之所见,实则并无值得大惊小怪之处。”亚历山大的声音沉稳而平静,仿若一泓深邃的湖水,“我早便料想到,这些蛮族人极有可能便是如此。倘若他们财力雄厚、势力强大,足以组建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强大军队,那他们又怎会在自己的土地上,背负着蛮族这一略带羞辱意味的名号呢”
“同样,若他们能够轻易地做出改变,适应瞬息万变的环境,又怎会被逼至如今这般田地。他们在防御装备上的匮乏,或许更多是源于宗教与社会等深层次原因,而非仅仅是能力不足所致。”
“不过,无论缘由究竟为何,既然他们已然做出了这般选择,那便随他们去吧,又还有什么可过多纠结的呢倘若他们在战斗中不幸殒命,那也是他们自己的命运我们无需为此徒增烦恼。”
亚历山大那冰冷的话语,与他温柔挥动的手掌动作,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反差,恰似冰火交融,奇妙地安抚了兴奋不已的莱姆斯,让他渐渐冷静下来。
而后,亚历山大将目光转向梅尼斯,同时也向增援部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也曾亲眼见识过梅兹蒂尔的军队。他们或许在某些方面不及我们,但我认为,他们并不似莱姆斯所担忧的那般不堪。”
“九成的军队皆是未经系统训练的征召兵,这在诸多军队中实属常见。毕竟,军队往往便是由几头勇猛的狮子,带领着一群相对怯懦的绵羊所组成。这些贫穷的部落,除了盾牌与长矛之外,再无其他更为精良的装备,这同样不足为奇。并非所有人都如我们这般富足,能够拥有完备的军备。”
“我还觉得,莱姆斯在考量装甲一事上,有所疏忽。诚然,多数赫尔瓦提人或许并未身着传统意义上的盔甲,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赤身裸体。我坚信,他们身着的厚羊毛夹克与皮毛大衣,能够有效吸收大量箭火的冲击力,且极难被轻易刺穿或砍破。”
亚历山大如此言说,并非仅仅是为了在心存疑虑的将军面前,为自己的盟友粉饰形象,彰显其能力。他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毕竟布料在某些情况下,着实是一种颇为出色的防护材料。
只要稍加思索布料的来源,便不难理解这一点。它们本质上是经过各种精细人工工艺处理后的成束木纤维。故而,自远古时代起,诸如夹板和亚麻胸铠之类的防护装备,便被广泛用作盔甲。尽管它们不过是几层用诸如干草、鸟羽毛,以及后来发现的棉花等填充物缝合或粘合在一起的衣物,但却是一种极为经济实惠且行之有效的防御手段,能够有效地阻挡长矛、剑、箭,甚至重型长矛的刺击。
此外,亚历山大进一步补充道“而且,梅兹蒂尔的士兵并非全然毫无防护,贵族与富有的赫尔瓦蒂人,其装备与我们相差无几。他们或许不像梅兹蒂尔那般,身着最为精良的青铜铠甲与皮革护腿,但我留意到,他们之中许多人至少穿着鳞甲。这已然相当不错了。”
“他们极有可能便是军队中的指挥官,只要他们能够坚守战场,存活下来那些普通农民出身的士兵便不会轻易溃败。而这,正是我们所期望的。只要他们能留在战场上,不临阵脱逃,胜利终究将属于我们。这是毋庸置疑的。”
亚历山大以这般委婉的方式,巧妙地暗示了他心中关于战争的谋划。
莱姆斯瞬间领悟了话语中的隐含之意,不禁皱起眉头,说道“你是打算让他们在前线充当肉盾,而我们则伺机侧翼包抄希特人可这些连盔甲都没有的蠢货,真的能够坚守得住吗”
“这些没有铠甲的白痴能坚持住吗”当亚历山大表明他期望在即将拉开帷幕的战斗中,启用当地人作为诱饵时,莱姆斯神情严肃,话语中满是对这些人能否胜任此任务的深深质疑。
然而,亚历山大却觉得莱姆斯对当地人的着装看法实在过于傲慢。诚然,当地人的穿着或许无法与军团士兵那由青铜、锁子甲和胸铠精妙组合而成的装备相媲美,但普通士兵身着的亚麻衣服与铠甲,其实亦有其独到之处。
事实上,在历史的某些特定情境下,甚至有详实记录表明,布料制成的防护装备在某些方面比金属盔甲更为出色。
回溯往昔,西班牙人在与阿兹特克人激烈交锋之时,便惊奇地发现,南美人所穿的亚麻盔甲功效斐然,竟能不可思议地挡住子弹。
诚然,不可否认的是,当时的火枪在威力方面,远不及后来那些更为先进的火枪。但即便如此,那看似区区的薄薄布片,居然能够成功挡住一颗坚实的铁球,这一事实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在当地作战的西班牙人也从这一奇妙现象中汲取了宝贵经验,即便他们已然拥有坚固无比的板甲,却依旧开始穿戴这些从阿兹特克人处掠夺而来的亚麻盔甲。
他们巧妙地将布料穿在金属服内层,以此进一步增强防护效果,这无疑充分彰显了布料作为防护材料的有效性。
而对于贵族以及富有的部落原住民而言,他们所穿着的鳞甲更为精良。这种鳞甲,从本质上来说,可视为亚历山大军队中锁子甲的降级版本。
两者之间存在着微妙而显著的差异锁子甲乃是由无数个相互连接的小金属环,以一种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的矩阵形式,将身体严密地保护起来;而鳞甲则是运用金属线,将无数个形状略显粗糙的方形或圆形小金属片,缝入厚厚的布垫之中,然后围绕在身体周围,远远望去,恰似身着一件覆盖着众多金属片的束腰外衣。
依据装甲质量的不同,鳞甲可能仅有单层,亦可能是多层结构,金属片彼此相互重叠,旨在额外的防护,以抵御敌方的刺伤与推力。
实际上,构成鳞甲的这些金属片,并不局限于青铜、铁、钢之类的常见金属材质,只要是质地坚硬的物件,基本上皆可派上用场。
故而,那些对宗教极度虔诚的赫尔瓦蒂贵族,会选用粗糙的皮革、坚硬的石头、尖锐的角,甚至对于那些真正狂热的人而言,某些水果的大型干种子也能成为鳞甲的组成部分。
此刻,仅从文字描述来考量,鳞甲似乎在防护性能上比锁子甲更为优越。
毕竟,单从对身体保护的直观感受而言,究竟是一堆紧密排列、无缝隙包裹着躯干的坚固铁片,听起来更具安全感,还是一堆看似松散、长矛或剑的尖端能够轻易穿过中心巨大缝隙的金属环,更能让人放心呢
毕竟,这些金属环从定义上来说,其中心是空的。
然而,尽管答案看似一目了然,但“现实往往比小说更离奇”这句话在此处却得到了生动的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