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玉真道长拽拽袖子“咱们名门正派,就是要先礼后兵。他们如果识相,就把孩子今天送过来,如若不然”
“怎么样”众人一起发问。
玉真道长冷笑一声“贫道就要替天行道呀呀呀。”看那意思,玉真道长戏瘾犯了,还想唱一道。
老头有点意思,那就等着吧。
正好可以休息休息。如果现在再进山,我是没劲儿了。
庆哥嫂子找来被子给我盖,我睡在正屋的火炕上,外面阳光透窗而进,那叫一个暖和。
我的睡意浓重,慢慢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踏实,醒来时候,外面天色已晚,月亮都出来了。我坐起来,夏娇见我醒了,赶忙端来热水。
咕嘟咕嘟喝了好大一口,肚子饿的咕咕叫。
庆哥老婆马上准备饭菜,小桌子搬上来,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酸菜炖排骨上来,还有一盘血肠和蘸酱菜。
我这个吃的啊,头不抬眼不睁,框框放屁。
吃完了,扣着牙,东西撤下,庆哥一家人都去休息了。
我坐在炕的最里面,有种不真实感,觉得一切像做梦一样。
正寻思着,陈音翰进来。
陈音翰是陈会计的儿子,这小子才上高中,一直跟我们混,也不上学了。他上了炕低声说“哥,休息好没”
“怎么的”我吐出一块肉丝。
“你觉得那个老道士可靠吗”他低声说。
屋里还有夏娇,夏娇正坐在对面,低声道“音翰,别乱说话。”
“真的,”陈音翰说“哥,你是没看到,晚饭的时候他还吃肉呢。”
“你懂啥,这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笑了笑。
“哥,你是不是睡好了”
“怎么的吧,直说。”
陈音翰看看窗外“我觉得不能等了,要救孩子不能过夜,就要今晚。”
我心念一动,“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进山”
“老道士睡觉去了不能告诉他,咱们就偷着进。”陈音翰眨着眼说。
我看看夏娇,夏娇摆摆手“你别看我,我听你的。”
我沉默了一下,摸着下巴“我确实是有点担心,孩子失踪到现在快三天了。72小时是黄金救援时间,过了这个时间确实危险。”
“对啊。”陈音翰说“一旦老道士和什么逍遥先生是一伙儿的呢他发了鸟去,等于告诉逍遥先生,要提前下手。”
我心里一动,其实隐隐的也有这个猜测,但是太累太乏,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没有细想。
“你爸怎么说”我问他。
陈音翰一摆手“我压根没和他说,他根本不会同意。我爸爸胆子很小”
“谁说我胆子小的”一人撩开帘子进来,正是陈会计。
“爸爸。”陈音翰有些尴尬。
陈会计道“你刚离开屋子,我就察觉了。好小子”
“爸,我”陈音翰嗫嚅。
陈会计没有骂他,反而笑了“好小子,有点胆色,像你爸爸年轻时候。你既然有这个想法,我就支持。”
“真的”陈音翰眼睛亮了。
陈会计道“咱们出来这一趟,我也想过了,你的成长大过一切。既然你想去,那咱们就去。不过我先要把丑话说在前面,这次去,你如果有了什么磕磕碰碰,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谢谢爸”陈音翰笑得特别开心,拉着我的胳膊“哥,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等等,”我摆摆手“我要和梁衡打个招呼。”
“他就算了。”陈会计摆手。
我随即一怔“你连他都不信任他是我朋友。你对他还有成见”
陈会计摇摇头“你想啊,玉真道长是梁衡从山里请来的,那我们现在找梁衡,他是跟我们去还是不去如果去,他告不告诉玉真道长哦,我是你请来的,然后你做事都不通知我,那你请我来干啥好,他告诉玉真道长了,我们怎么办这件事如果被梁衡知道,他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夏娇点点头“老陈这一点说得对。我们去就自己去,别让梁哥不好做。”
“难道就我们几个”我看看一屋子的朋友,夏娇是女的,陈音翰是孩子,陈会计是个胆小怕事的中年男人。
我苦笑一声,没有一个能打的,去了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我自己去呢,少了他们这些累赘。
陈会计让我们稍等,他回屋去了,时间不长挎着一个包出来,打开之后,里面是几把手电,还有一些凿子钳子之类的工具。
“这些东西我背着,以防万一。”他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问。
“当然是现在了。”
我们几个人对对表,夜里十点整。大部分人都睡了,院子里寂静无声。
我活动活动腿脚,觉得上下还算利落,一发狠说道“走了”
从床上下来,我穿上鞋子,抄起一柄手电先出了门。他们在后面跟着。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穿过院子来到大门口。
庆哥家的狗出来,竟然没有叫,见是我们,呜呜低吼了两声,又爬回去睡觉了。
夜里起了风,特别冷,我们往外走。我对陈音翰说,你如果后悔了,咱们先就可以回去。
“不后悔,真的哥。”他吸了吸鼻子“我在屋里实在呆不住。孩子失踪这么长时间,他们家人急得都不行了,我想做点什么。”
我和陈会计对视一眼,他的脸上颇有自豪之色。
我拍拍陈音翰的肩膀“你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