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夏何尝不知其中利害,脚步愈发急促,心急如焚。
“这关铺子不行,不关铺子也不行,这可如何是好水源越来越少,若不节省着用,怕是过不了多久,咱们连喝的水都没了,到时候大家都只有干渴等死。”
她这话绝非危言耸听。
从幽州、青州以及扬州陆续传来的消息令人揪心,各地缺水情况已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现有的储水,最多只能再维持一个多月,届时若无水可用,后果不堪设想。
抱春眉头紧锁,心中的忧虑更甚。
干旱不仅威胁着百姓的饮水,更让地里的庄稼面临绝境。
没有水灌溉,粮食将颗粒无收,百姓失去粮食,又该如何生存
即便相对富裕的赵家村,囤粮也仅够全村百姓食用一年。
万一其他地方的百姓知晓赵家村有余粮,难保不会引发争抢,到那时,不乱也得乱了。
“此事耽搁不得,必须赶紧跟王爷禀报。”
抱春咬咬牙,迅速提笔写了封信,交由信使,以水路加急、快马加鞭的方式送往平州。
彼时,沈玹正在平州与贺嘉平一同忙碌,每日堆积如山的公务让两人忙得脚不沾地,连吃饭都得争分夺秒。
沈玹收到抱春从扬州寄来的信件,展开一读,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贺嘉平见沈玹脸色不佳,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这几日到处不太平,我这心里也总是七上八下的。”
他这段时间同样忙得心力交瘁,双眼布满血丝。
沈玹嗓音低沉,透着浓浓的忧虑,“各地大旱,奶茶铺怕是难以为继了。”
贺嘉平早有心理准备,闻言长叹一口气。
“眼下看来,只能先将奶茶铺关闭。当务之急,是趁着还有水源,先拿下并州。我得到消息,并州那边出现了朝廷的军队,怕是萧松柏已然准备对并州动手,咱们得早做打算。”
沈玹缓缓放下信件,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转头向贺嘉平询问。
“拓跋达那边可有消息”
贺嘉平微微点头,神色稍显宽慰。
“嗯,他的消息传来了,他父亲鼎力支持他,已派了五万大军。如今军队已然抵达幽州,随时待命,听候调遣。”
沈玹听闻,眼底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暗光。
他目光一凛,沉声道“准备动手吧。”
话音刚落,一名属下急匆匆地闯入,神色慌张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汇报。
“大人,大事不好榕树村的村民为争抢水源,已然死伤了十几个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那些村民群情激愤,都闹着要见官。”
贺嘉平顿时站起身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满脸无奈与焦愁。
对沈玹说道“罢了,我先去处理公务。这几日,几乎每日都在处理这类棘手之事,不是这家因抢了那家的水大打出手,就是那家偷偷跑去隔壁村偷井水,被逮个正着,闹到官府来。唉,都是这缺水闹的。”
沈玹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节奏紊乱,恰似他此刻纷乱如麻的心绪。
他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汐月在时,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可如今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干旱肆虐,百姓的日子便如同坠入寒冬,愈发艰难困苦。
想到此处,他心中满是自责,仿若有千万根针在扎刺。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现出与宁汐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欢乐的过往此刻却如同一把把利刃,割扯着他的心,痛苦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