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事情”
花生都在自己手里了,张里正总不好直接跑路,只能端正了神色,听听安小暖想问什么。
安小暖也不拐弯抹角,开口就问“咱们村有没有谁家的小媳妇儿,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六岁左右,身材有点胖,下巴中间还长了一颗黑痣”
长相刻薄安小暖暂时没说。
那疯婆娘百分之九十九就是杏花村的人,而张里正护短,如果一开始就说对方长相刻薄,可能会引来张里正不满。
所以安小暖特地把这个信息先留着,若张里正实在想不起来的话,再适当提一提。
反正身材肥胖和下巴中间有黑痣这两个特点,也够明显了。
“二十五六岁,又胖又有黑痣,那不是张坤他媳妇儿嘛”
张里正只想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脑海中便浮现了一张刻薄的脸。
于是,忙道“咱们村子是有这么一个人,叫董翠芬,你问她做什么”
“还真是咱们村的”
安小暖瞪大了眼睛,佯装意外“我虽然才来村里几天,但通过这几天和您的相处,说实话,我觉得您这个人是真不错。
哪怕刚见面的时候,咱们两方生了一些误会,也起了一些口角,但越往下相处,我就越佩服您,认为您是一个好里正”
“你有话就直说吧,可别给我戴高帽。”
安小暖这话说得是好听,但听得张里正浑身不自在,心肝儿还有点颤。
总觉得安小暖问起董翠芬没
那么简单。
要知道,他之所以能这么快想起董翠芬,不是因为董翠芬做了多少好事让他印象深刻。
而是董翠芬那个是非精,惯会惹事。
不祥的预感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张里正又问了句“莫不是她招惹到你们了”
安小暖见张里正小心试探的语气,心里也有数了。
看来这个董什么芬在村里是个搅屎棍啊
这就好办了,先告她一状
“唉。”
安小暖摇头叹气“按理说,有您这样公正不阿待人和善的里正,咱们杏花村的村民应该也是很好相处的才对,怎么就出了这样一个刻薄的疯婆娘
我两个干爹今日上山砍树,正砍得起劲儿呢,这位叫董什么的也太不懂事了,冲过去就指着我两个干爹的鼻子骂。
您是不知道啊,把我两个干爹都骂傻眼了。
他们刚到村里来,也没招惹谁啊,更不认识那位不懂事的疯婆娘。
好端端的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顿,把我两个干爹气得够呛。
偏偏他们又是大老爷们,一不能对女人动手,二不能对女人动口。
只能带着满肚子的气回来,下午都没再上山去。”
“她指着你两个干爹的鼻子骂”
张里正皱紧眉头,完全相信董翠芬能干得出这种事情,但总得有个原因吧
想着,又问“她骂什么了为什么要骂他们骂了你哪两个干爹”
问完,许是觉得自己问多了,又解释道“昨天带老赵去看地
,听老赵说的。
你是你们之前上饶村公认的干闺女,你干爹干娘还挺多啊。”
“承蒙他们厚爱。”
安小暖笑道“人和人都是相互的,他们待我好,愿意把我当闺女,我就把他们当爹当娘来孝顺。
张里正您要是对我好,想认我做干闺女,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别,你都有这么多干爹干娘了,还不够啊贪心了啊”
张里正连连摆手,可不敢认一个刺头当干闺女哟。
安小暖也是开玩笑的,她哪能见一个年长的就认一个干爹呢
不能够。
于是,便笑道“说回正事吧,那个董什么她叫什么来着”
“董翠芬。”
张里正接过话“如果你形容得没错,那个人就是董翠芬。”
“哦,董翠芬。”
安小暖点点头“张里正,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接,您若听了觉得哪里不舒服,也别跟我计较。
那个董翠芬啊,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毛病的
在山里遇到两个大老爷们她不躲开,还冲上去骂人,威胁我两个干爹,不许他们再砍树。
说什么如果要做家具,那就去找木匠,用不了几个钱,不允许自己砍树来做。
您评评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张里正听完安小暖的话,立马就明白了七八分。
他问“你那两个干爹是不是会做木工之前去县里,还买了锯子回来。”
“没错,我廖干爹木工活儿极好,以前在我们上饶村,他就是靠这个手艺吃
饭的。
这次上山砍树,也是因为我想打两张桌子。”
说完,安小暖又问“锯子我们是买了,但您怎么会知道”
“那就对上了,唉。”
张里正叹了口气,道“你们从县里回来的时候包了一辆牛车,买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其中就有一把锯子。
而这个董翠芬,她婆家是做木工活儿的,你们从县里回来时,她就在村口,瞧见了。
这不想来是担心你干爹会抢她公爹和她男人的木工生意,所以把你干爹给盯上了。”
“原来如此。”
安小暖眸子微冷,她就说嘛,肯定是有利益冲突的。
“但是张里正,您平心而论,这也太没道理了。
先不说抢不抢生意,手艺人都是凭手艺吃饭的,大家伙儿也不傻,自然是谁的手艺好就去找谁打家具了。
更何况,现在我们还没开始散播我们会木工活儿的消息出去,只是想自己给自己打点家具。
哦,我们有手艺在,缺家具了还不能自己动手,就非得去找她公爹和她男人啊”
说完,安小暖又举例“按她这种霸道的想法,我这个做小吃食买卖的,也算半个厨子了。
村里有我这个厨子在,整个村的人都不能自己做饭吃,必须得来我家买饭买菜,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先别急,我会去跟她说。”
张里正见安小暖有了情绪,连忙安抚,毕竟这件事情是董翠芬做得不对。
任谁莫名
其妙被骂一顿,都得有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