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魏月昭被打的扑到了地上
秦毓面色惨白,眼底闪过一丝懊悔,手掌还在颤抖。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畜生”
哈
她看着秦毓与从前慈爱的面容交叠。
这是她的娘亲,怀胎十月生下她,于她有生恩养恩。
可现在,早已不是当初的娘亲了。
“上家法”
魏瑾大喝,手握荆条,“给我按住她”
两人上前按住魏月昭,迫使她双膝跪地。
秦毓吓了一跳,上家法,那可是会要命的
她拉住魏瑾的手,“瑾儿”
魏瑾着人拉开她,走至魏月昭面前,眼神冰冷。
“长兄如父,今日我就替父亲,好好教教你”
他握紧荆条,狠狠鞭在她的后背,瞬间血痕渗出。
“我宠你护你,你却恩将仇报,这一鞭教你如何尊师敬长”
再一鞭,又一血痕。
“自幼任性跋扈,残害姐妹,这一鞭教你如何为人处世”
又一鞭
再一鞭
后背血肉模糊,可魏月昭却死死咬着下唇,愣是不发出一丝声音。
她趴在地上,甚至不需要旁人再擒住她。
想起在狱里,狱卒们也是这样钳住她各种打骂。
他们有的是手段,外表看不出伤痕,内里却疼的死去活来。
没想到,如今打骂她的,变成了自己至亲的家人。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如今痛的动不了。
魏月昭抬眼,可却看见魏姝暗暗得意的眼神,娘亲虽于心不忍却不曾劝阻。
而魏瑾更甚,毫不留情,将她往死里打。
她捂着唇大口咯出了血,染红整个掌心。
哈
原来这就是她的家人。
今日来去种种,就算还清所有了。
她抬眼,“阿兄可千万别手下留情”
“若今日不要了我这命,那来日可不安生”
魏月昭笑的疯狂,
高声大喊“阿兄,可千万别手下留情啊”
这一声将魏瑾更加激怒,怒火冲破理智。
他一脚将她踢飞撞在立柱上,将她撞的晕死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
“不娘亲”
魏月昭整个人蜷缩在榻上,眼角有着干涸的泪痕,“好疼”
“阿昭,你都拥有那么多了,为何不能让着你姝儿一点”
“魏月昭,平日你嚣张跋扈便算了,怎得要将市井泼辣那一套用到姝儿身上”
“阿昭,我本就将你当作妹妹一般虽有婚约,可我不爱你。”
段砚淮将面色苍白的魏姝护在身后,脸上是一贯的厌恶之色“你别再迁怒姝姝儿,她什么都不知道”
“况且她事事迁就你,你这般为难她,居心何在”
秦琢也满脸冷漠,“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变的我都不认识了姝儿只是想在府中好好的生活,她有什么错”
“你就别再胡闹了。”
娘亲满脸失望,“月昭,我真后悔当日生下你”
还有魏瑾,“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任性为何人人都说她任性
床上的少女牙关咬紧,冷汗沁出,身子不住的颤抖。
朦胧间,却见魏瑾和秦毓站在塌前。
侍从摆弄着她的手,她往下看,只见自己腕间正嘀嘀嗒嗒流血入碗。
“瑾儿,阿昭会不会怪我们”
“阿尼陀佛,求菩萨原谅”
魏瑾垂着眸子,“母亲,为了阿姝,别无他法了。”
好疼,好疼
魏月昭哭了,泪珠盘旋在眼窝。
她动不了,她想反抗,却动不了。
血腥味似乎沁满鼻息,天地间满是血红。
此番,恩断义绝,算是还了所有恩情。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走一方。
秦毓声色哽咽,“阿昭,你就忍忍,别怪娘。”
魏瑾眸色冰冷,
“速度快点,两只手一起放血”
魏月昭猛地睁开眼,幻像消失,原来都是错觉。
她大口喘着气,窗外的孤月清冷,照在她脸上,满是泪痕。
天已大亮。
从前她手下的丫鬟和婆子都被发卖,秦毓又新安排了两人过来。
她趴在榻上动弹不得。
为首的婆子稍稍欠了下身,满脸不情愿,“见过二姑娘,二姑娘叫我张婆子就好。”
那个丫鬟倒是规规矩矩的行礼,挑不出错,“见过姑娘,奴婢叫青桃。”
她被送去牢狱三一月无人过问,府中也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魏月昭嗯了一声,环顾四周。
屋内倒是暖和,竟还燃着上好的碳火,无一丝烟气。
要知道在牢里,别说碳火,连柴火也没有,最难熬的就是夜了。
“也不知倒了什么血霉,竟被派来伺候这么一个不受宠的。”
张婆子唉声叹气,小声嘟囔。
青桃出去打了盆热水,正准备为她净手,“姑娘别听那些糟心话,张婆子从前在大姑娘面前伺候,说话有时候不中听。”
魏月昭点头,也不言语,就静静的看着张婆子。
张婆子站没站相,等了快片刻,忍不住道“姑娘有事就吩咐,整个院子还等着婆子我去料理呢”
青桃连忙过去扯了扯她的袖口,她却一甩,轻哼一声。
见魏月昭还是不动声,愈发认定这不过是个弃女,软柿子,任她拿捏。
说话的口气都大了许多,“姑娘若看不上我这婆子,大可禀了夫人,姑娘这脾性奴婢伺候不了”
进来这么会儿,主子还未动声,她便张牙舞爪的呛了这么多话。
真是好笑。
魏月昭抬眼看向她,“那你便去禀了夫人吧。”
张婆子一噎。
“我这庙小,供不起你这大佛。”
张婆子顿时来了火气,“夫人哪有空来管这些杂事儿都入了牢狱了姑娘都没想明白若夫人真在乎你这个女儿,怎会舍得你被磋磨”
“你也别怪婆子我说话不中听,实在只能怪你品行不端,做出有辱家门之事夫人将你接回来已是天恩”
话还没说完,青桃便一脚踹在张婆子腹间,“你这老巫婆越说越没理了,主子的事儿哪容得上你插嘴了倚老卖老满嘴臭味仗着自己年岁大就想拿捏姑娘,也不看看自己的月奉是打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