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谢世子,你们怎么回事”

    楚时乐眼中盛满担忧。

    毕竟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谢世子杀伐果断,想一出是一出。

    毕竟上有陛下宠着,下有国公爷兜着,就算是丞相阁老那些都不敢说他半句不是。

    她怕昭昭又被欺负。

    魏月昭眯了眯眼,想起在房中藏着的那一纸婚书。

    谢珏说,陛下限他两月内完婚,至今还有不过一月多的时间,难不成,他真的要娶她

    片刻后笑道“别担心阿乐,我会处理好的。”

    楚时乐点点头,既然这样说,那昭昭或许有万全之策。

    与楚时乐分别后,魏月昭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

    楚伯父和楚伯父感情向来很好,膝下也只有阿乐一个孩子。

    郾城男子多是三妻四妾,但楚伯父家中无美妾通房,只与楚伯母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他一个大将军此举,不知羡煞多少城中贵妇。

    可梦中昭示,他与一人在醉仙楼喝酒,对歌姬上下其手,眼神轻浮。

    而另一人蒙着面纱,看不清面容,气质倒是独特。

    魏月昭紧皱着眉。

    楚伯父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权宜之计

    不知不觉她走到一条巷子外,满是血腥的手将她拉进了巷子里,还在滴血的长剑也抵上了她的脖颈,魏月昭正要惊呼出声,那人将剑刺入一分,“姑娘,安静。”

    魏月昭顷刻间闭上了嘴。

    那人满身阴沉,似是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她感受到了,若她惊呼,必死无疑。

    “姑娘,姑娘”

    青桃转身不见魏月昭,急得低声喊叫,陡然间却见巷子角落有暗红的血迹流出。

    她颤着身子缓缓向前走去,却见魏月昭被挟持了。

    “姑娘”

    魏月昭低声喝道,“青桃”

    青桃噤了声。

    魏月昭眸子斜过去,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这位公子,我会按照你说的做,我的马车就在巷子外,若你需要,可安全出城。”

    郾城中各府的马车都有标识以供人辨认,若想出城,只需出示明文即可。

    青桃慌张地点点头,遥遥一指,那里果然停着一辆马车。

    男人未开口,阴沉沉的眸子眯着看了看。

    眉眼虽有戾气但也有疑虑。

    而魏月昭一直在观察着他的动作,生怕他手一动便杀人灭口。

    片刻后,男人面容凑近,“原来是魏府的人。”

    “不知是魏大姑娘,还是魏二姑娘”

    他的嗓音沙哑,似有逃亡多日之相,看出魏月昭面色分神,他陡然凑近,“别想耍花招,不然”

    他动了动手中的长剑。

    “我,我是魏二。”

    “这位公子,我无意与你争夺,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

    看着陡然迫近的面容,魏月昭心如暴雷,虽隔着黑色面巾,可她却看清了那双眸子。

    他竟然是三皇子

    萧炔

    他怎么会在这

    萧炔三年前就失踪了,皇室派人多方巡查,可依旧杳无音讯。

    他可是陛下最宠爱的一个皇子,生母虽是北凉胡姬,胡姬死后他便被记在皇后名下,备受宠爱,给足了体面。

    若是这辈子做个闲散王爷,那也自在得很。

    可他为何消失了三年,如今却像被追杀的模样

    魏月昭垂眸思索。

    男人将长剑收回,又掏出短刀抵在她的身后,声色阴狠,“带路吧,二姑娘。”

    青桃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挟持着魏月昭上了马车,眼泪掉落,她慌忙跑去魏府。

    萧炔自上了马车便收回了短刀,虽面色惨白至极,身子也不住地踉跄,可却无时不在关注魏月昭的动作。

    “我只要求出城,若二姑娘乖乖听话,那我们都相安无事。”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劝二姑娘最好闭上嘴,不然午夜梦回,没准命就没了。”

    魏月昭还算冷静,闻言点了点头。

    马车一路向着城门驶去,萧炔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臂间不断地有血渗出,落在绒毯上,很快便成一团血色。

    看守城门的护卫并非酒囊饭袋,近来茉莉杀人案更是让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只怕这血腥味,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不怕我”

    萧炔赫然睁开眼看向她,眸光锐利。

    “公子与其想我怕不怕你,不如想想待会儿如何瞒过城门护卫。”

    毕竟这是她的马车,她可不想担上莫须有的罪名。

    魏月昭皱着眉扯下一截布来,舒展面容,凑上去将他的袖口撕开。

    臂弯处有一道箭伤,已经溃烂了,渗着黑血,似乎是中毒之相。

    萧炔虽满脸警惕,可心中却无端地相信面前的女子,他甩了甩发晕的脑袋,心想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今日之事迫不得已,还望姑娘见谅。你若助我安全出城,我必不会对你动手。”

    魏月昭眸子低垂,抬手便夺过他腰间的短刀,在萧炔还未反应过来时一刀刺向他。

    萧炔正欲惊呼但马上便紧紧咬住牙关,唇瓣抿紧,嘴角留下一丝血迹,只觉臂弯处的伤口已疼到麻木,身子止不住的打着冷颤。

    “若不将腐肉剜除,你必死无疑。”

    魏月昭将最后一点看得见的腐肉剜除,见渗出的血不再那样漆黑。

    她从怀中掏出那瓶谢珏给的伤药,还好带了,将药撒上去便紧紧包扎起来。

    见萧炔面色仍然苍白,魏月昭没有多话,弯身回了位置。

    “魏家二姑娘真是有意思,宫内的伤药都能随身携带。”

    他的话里有淡淡的讽刺,冷汗直落。

    一路驶入城门,萧炔侧身躲在马车内,虽身子虚弱,可手上却依然握紧那把长剑。

    见魏月昭下了马车,与护卫周旋了一番,这才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今日之事我在此谢过,来日再见,必报恩情。”

    不过片刻,便再也看不见那道人影。

    一切事情尚未可知,萧炔今日所举也只为求活命,并未伤她半分。

    只是她好奇的是他为何逃命

    方才她没错过提及魏府时他眸子里暗暗的考量,难不成,他也与南诏有关

    魏月昭轻叹一口气。

    心想回城中定要好好查查。